“敵襲！規模空前！是八路主力！”
    尖銳的警報聲劃破長空，淒厲的哨音在城牆各段此起彼伏。
    緊張，瞬間升級為一種近乎窒息的壓力！
    一個個戴著白手套的日軍軍官們臉色驟變，瞳孔猛縮，但長期嚴苛的訓練讓他們並未立刻崩潰。
    “各就各位！快！”
    “機槍組！壓滿彈藥！準備自由射擊！”
    “炮兵！測距！標定目標！等待命令！”
    “彈藥！把所有備用彈藥都運上來！動作快！”
    軍官們拔出指揮刀，用刀鞘狠敲著垛口，發出尖銳急促的命令。
    經驗豐富的老兵和曹長們則一邊大聲嗬斥，一邊用腳踹著那些稍顯慌亂的新兵，強迫他們進入指定的射擊位。
    士兵們臉上血色褪盡，呼吸急促，但身體卻在命令和本能的驅使下，以最快速度行動。
    他們奔向垛口，檢查武器，冰冷的槍身傳來一絲令人心安的觸感。
    機槍手和副射手配合著，將黃澄澄的彈鏈“哢噠”一聲裝入供彈口，拉動槍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城外那片湧動的人潮。
    炮兵們則緊張地轉動著方向機和高低機，校對著表尺，將沉重的炮彈塞入炮膛。
    城牆上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和汗水的味道，混合著極度壓抑的緊張感。
    盡管心中充滿了對那龐大軍陣和鋼鐵怪獸的恐懼，但帝國的軍事機器，依舊在慣性下高速運轉著，試圖構築起一道鋼鐵的屏障。
    就在這劍拔弩張，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敵人進入有效射程的時刻——
    “咻——咻——咻——！！！”
    一種前所未有的，尖銳到撕裂耳膜的破空呼嘯聲從遠方的天際驟然襲來！
    這聲音，遠比他們之前聽過的任何一種迫擊炮或山炮的呼嘯都要恐怖，都要密集！
    “重炮！！是敵人的重炮！！”
    一名經驗豐富的炮兵觀察哨，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隱蔽——！！！”
    軍官們下意識地大喊，士兵們則本能地縮緊身體，試圖將自己緊緊貼在厚重的城垛之後。
    但，太遲了！
    “轟！！！”
    “轟隆隆隆——！！！”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被顛覆！
    劇烈到難以想象的震動，猛地從腳下的城牆傳來，讓所有人都感覺像是站在了怒濤中的一葉扁舟上！
    緊接著，是撼天動地的爆炸巨響，一浪高過一浪，仿佛要將整個泰源城都夷為平地！
    獨立旅重炮團的第一輪齊射，到了！
    數十枚沉重的152榴彈，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砸在了東城牆及其附近的防禦工事上！
    “轟！！”
    一發炮彈精準命中了一處突出的火力點，橘紅色的火光猛然爆開，狂暴的衝擊波混合著無數碎裂的磚石和金屬碎片，向四周橫掃！
    堅固的機槍工事瞬間被炸得粉碎，裏麵的機槍手和副射手連同武器一起被撕裂！
    “轟隆！！”
    又一發炮彈砸在城牆中段，厚重的牆體劇烈搖晃，表麵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碎石如同冰雹般四處飛濺，將躲閃不及的鬼子兵砸得頭破血流！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短暫地刺破了爆炸的轟鳴。
    不斷有鬼子兵被爆炸的衝擊波掀飛，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從高高的城牆上墜落，或是被崩塌的碎石掩埋。
    城牆上的九二式重機槍，九四式戰防炮，在這樣毀滅性的炮火麵前，顯得如此脆弱，不斷被直接命中，炸成一堆扭曲的廢鐵。
    一段靠近城門的牆體，在連續承受了數發重炮的轟擊後，終於支撐不住，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隨即猛地向內側垮塌下去！
    巨大的煙塵衝天而起，形成了一個寬達數米的巨大豁口！
    守衛在那裏的一個小隊的鬼子兵，瞬間消失在崩塌的土石之中，連一絲聲音都未能留下！
    炮火！是如同煉獄般的炮火！
    僅僅是第一輪打擊，就讓日軍精心構築的東城防線變得支離破碎，傷亡慘重！
    幸存的鬼子兵，緊緊蜷縮在殘破的掩體後，臉上滿是硝煙和塵土，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們終於明白，這次麵對的八路軍，和他們以往認知中的，完全不同！
    這種級別的炮火覆蓋……簡直是噩夢！
    炮聲，如同永不停歇的驚雷，持續在泰源上空炸響！
    “轟隆隆——！”
    “轟——轟——轟——！”
    重炮團的炮手們已經打出了狀態，裝填、瞄準、擊發，動作行雲流水，配合默契。
    一枚又一枚帶著死亡呼嘯的炮彈，精準而無情地撕扯著早已傷痕累累的東城牆。
    更多的磚石被炸飛！
    更多的牆體在哀鳴中斷裂！
    垮塌的範圍，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不斷擴大！
    煙塵彌漫，幾乎遮蔽了半個天空，濃烈的硝煙味刺鼻欲嘔。
    僅僅是幾輪齊射的功夫，那原本連綿的城牆，就在重炮的反複蹂躪下，硬生生被轟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豁口！
    殘破的磚石向兩側坍塌，露出了城內混亂的景象。
    那豁口，足足有近百米寬！
    如同一張被撕開的巨獸之口，猙獰地對著城外的八路軍攻擊部隊。
    獨立旅的炮兵陣地上。
    李雲龍正舉著一個德製炮隊鏡，目不轉睛地盯著遠方的戰況。
    鏡片中，那不斷擴大的城牆豁口，以及在炮火中如同螻蟻般掙紮、覆滅的鬼子兵，清晰可見。
    他的嘴角，咧開一個極其暢快的弧度，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好！炸得好！”
    他忍不住低吼一聲，狠狠一揮拳頭。
    “他娘的！這才叫炮兵！這才叫打仗！”
    看著那百米寬的豁口，他知道，突擊的時機，快到了！
    他放下炮隊鏡，轉身對著旁邊同樣滿臉興奮，正拿著對講機不斷下達指令的王承柱，扯著嗓子大吼：
    “柱子！”
    王承柱立刻放下對講機，一個立正：“到！”
    李雲龍指著泰源東門的方向，大手一揮，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看見那個大豁口沒有？”
    “還不夠！”
    “繼續給老子炸！”
    “別管城裏麵那些零星的火力點！現在用不著搭理他們！”
    “集中所有炮火！就給老子對著那豁口兩邊的城牆，狠狠地轟！”
    “老子要把那段城牆，徹底給它拆了！拆平了！”
    “給咱們的坦克和步兵，清掃出一條更寬敞的大路來！”
    王承柱興奮地一挺胸膛，臉上也帶著嗜血的光芒。
    “是！旅長！”
    “保證把那段城牆給它拆成渣！”
    他猛地抓起對講機，再次下達了新的炮擊指令！
    更猛烈的炮火，即將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