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護衛並抹消一名少女？”
    “真的假的？”
    提前做了許多準備後，夢野緊接著回到了教室，從剛剛接受完任務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那裏探聽到了他們的任務內容。
    “啊，天元大人是擁有[不死]術式的咒術師，存活了千年以上，一直以來支撐著這個國家各處的結界術的運轉，除此之外並不參與任何咒術相關的決策。但[不死]並非[不老]，若是天元大人的軀體老化到一定程度，就會朝著非人的方向進化，屆時產生的異變和動蕩可能會影響整個咒術界，最壞的情況是會成為人類的敵人。”
    夏油傑耐心地解釋著，
    “是以天元大人每隔500年就需要一名體質相符的人，也就是星漿體，來進行軀體的更新，即[同化]，以此維持自己不會進化，保障咒術界的穩定。”
    原來如此，是為了維持穩定麽……
    “那軀體更新之後，星漿體本人又會怎麽樣呢？”
    夢野皺著眉頭詢問道，“她會死嗎？還是被天元大人占據她的身體，抹消她的意誌？”
    “她應當是會留在薨星宮最底層，至於軀體和意識……”
    夏油傑微微搖頭，猶豫道，“這一點，我也不確定。”
    畢竟他所知道的這些，也都是經由老師和書本告知的，自己沒有親自查看過，並不能確定信息的真假。
    “……感覺好像華國誌怪傳說裏的河神獻祭哦。”
    夢野忍不住吐槽道。
    “河神以保佑村子風調雨順為交換，要求村子裏將最漂亮的少女獻出來，將她裝扮成新娘的樣子沉入河底，意為河神娶妻。村民們歡天喜地地照做了，但事情卻並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進行，河神以新娘不合心意為理由並未履行承諾，村民們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少女不斷地沉河，祈求河神的保佑……”
    “欸？怎麽這樣！”
    灰原雄用力地捶了下桌子，頗有些忿忿不平。
    “這河神聽起來可真像是個反派。”
    家入硝子感歎道。
    “對吧？”
    五條悟翹著腿坐在椅子，晃晃手指，“我也這麽覺得！”
    “果然還是別同化了吧，傑？”
    “……這要看對方的個人意願。”
    夏油傑停頓了一下，
    “如果對方不願意同化，那就不同化了。”
    隻是，萬一對方是從心底裏想要同化的話……
    “但是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吧？”
    七海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關於河神的故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沒錯，”
    夢野讚許地看了一眼七海，“事情的後續是這樣的，後來有一位官員路過村子，得知了此事後詢問了具體情況，才發現村民口中的河神其實並未出現過，所有的一切都是神婆所說的，村民為了保住自己的女兒不被選中，就必須花大價錢去賄賂神婆。之後，官員想了一個辦法，故意說那個被選做當新娘的女孩不漂亮，或許會惹怒河神，讓神婆先到河裏去詢問一下河神的意見，於是神婆便被沉到了河底，再也沒有上來。最後，官員和村民們揭發了事情的真相——”
    “其實那條河裏根本就沒有河神，所謂河神娶妻，隻不過是神婆為了斂財的一種手段罷了。”
    眾人聽罷，一時間有些沉默。
    為了一己私欲，戕害了那麽多條人命……關鍵是其他村民們居然還傻傻地都信了！
    “愚蠢。”
    五條悟十分幹脆地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這麽說來，自己的角色就是……被神婆忽悠著去獻祭少女的愚昧村民咯？
    忽然感覺剛剛還在猶豫要不要送人去同化的自己也好蠢。
    夏油傑這麽想道。
    “愛醬，你是說……”
    硝子卻敏銳地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所謂的獻祭，或者說同化，其實可能是別人為了獲取某種利益的手段嗎？”
    夢野玖愛聳聳肩，“我隻是講了一個故事，至於同化麽……我對此知道的並不多，也無法給出準確的判定。”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若是如今，咒術界高層為了所謂的穩定，可以犧牲一名無辜的少女，來日，他們大概也會以這樣的名義，犧牲其他無辜之人，還有……在座的各位。”
    “但是，如今的情況，真的是人們想要的‘穩定’嗎？”
    “那些上位者的判斷，真的是公正的，或者，真的是為了保障絕大多數人類的利益嗎？”
    單是她自己，自入學以來，便已經經曆過數次總監部的任務誤判，和其他方麵的故意為難了，還是在有五條悟幫忙鎮場的情況下。而原因，卻隻是因為她沒有遵照他們的意願。
    若是換成其他無權無勢的平民咒術師……
    想到這裏，夏油傑忽然心頭一涼。
    是了，那些咒術界總監部的高層，那些頑固不化的決策者們，所做的一切事情，與其說是為了保護普通人，倒不如說，是為了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
    沒有了天元的支持，結界術就不能維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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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結界術依舊是存在的，隻是力量會下降許多，給他們帶去很多麻煩罷了。
    他們若是自己提升實力，也是能夠維持結界的。
    但因為有了天元的庇護，他們就可以不必費時費力，而是憑借著他人的犧牲和奉獻，終日享樂，不思進取……
    夏油傑逐漸對自己現在的行為產生了懷疑。
    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這是他的行為基準。
    但是現在，他卻要讓星漿體，一個無辜的生命去送死，為了保障所謂的人們的利益……
    自己的價值觀，是不是，被其他人利用了呢？
    但若不同化，天元大人真的成為人類的敵人……
    “那就交給我們啊！”
    五條悟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夏油傑驟然回過神，發現他們兩個已經走在出發的路上了，而自己剛剛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怎麽，你怕了嗎？傑？”
    “怎麽可能！”
    “那不就得了！”
    五條悟咧嘴一笑，墨鏡下，那雙蒼藍色的眼眸裏不見絲毫猶豫。
    “沒問題的！要是那個小鬼不想同化，就不同化了！”
    “反正，我們兩個就是最強的！”
    “嗯。”
    夏油傑微微舒了一口氣，整個人輕鬆了下來。
    想不通的事情，之後再想，至少現在，先做好眼前的任務吧！
    ==============
    與此同時，學校的另一頭，已經獲知星漿體任務內容的夢野，看著麵前不斷閃過的【馬上要見到理子小姐姐了！！！】【可惡的盤星教！！！仗著非術師身份欺負咒術師，以弱恃強的臭猴子！！！】【甚爾的消耗戰又要來了嗎？期待天與暴君的表現！】【悟傑可千萬別再上鉤了！】【咒術界這麽多人，就不能再多幾個人去幫忙嗎】等諸多彈幕，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她先是借由暗網賬號聯絡了那位術師殺手，約了對方出來見麵，之後又撥通了目暮警官的電話。
    “莫西莫西，是目暮警官嗎？”
    “我是夢野。我無意間得知了一件事，覺得有必要告知警方……”
    ……
    還不夠。
    彈幕的信息，還不夠。
    五條悟如何被打到殘血的，理子如何被殺的，彈幕通通沒有給出來。
    看樣子，自己必須親自去見一見那個所謂的術師殺手，天與暴君，這樣，才能從彈幕中窺見更多的細節。
    當然，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
    會是什麽樣的人呢？伏黑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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