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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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一天時間已經過去,令洪倚天沒想到的是,這些病患竟然開始躁動起來。
“洪大夫,你是不是根本就治不了我們?”說話的這個病患明明已經病的不成人樣,喊話倒是中氣十足。
隨著這一句話一出,這些病患竟爭先質問起洪倚天來,仿佛害他們得病的是洪倚天。
洪倚天並沒有生氣,而是讓他們再給自己一點時間。
哪知,這些人根本就不聽洪倚天說話,而是叫囂著說要去找岑淵,說岑淵肯定有辦法治好他們,還說洪倚天是個庸醫。
就在這時,那個少年跑了出來:“你們說什麽呢?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
“我們說什麽了,這不是事實嗎?能不能治給個準話呀,是要我們在這等死嗎?”說話這人用手推了少年一把。
少年血氣方剛,竟和那人動起手來,緊接著場麵就混亂起來。
這一幕被木離看在眼裏,雖然她總是對洪倚天沒大沒小,但是在木離心裏,早把洪倚天當做自己的親人了,她不允許有人欺負洪倚天,況且洪倚天都快年過半百了,這些人竟然為難一個老人,簡直無恥。
木離越發覺得心寒,洪倚天費盡心思的去拯救他們,他們竟然沒有半點感恩之心,那麽這麽做的意義又在哪裏,木離行醫這麽多年,救了那麽多人,卻第一次去思考這樣的問題。
木離衝到了洪倚天身邊:“像你們這樣的人,神仙也難救,你們要去找盡管去,外麵到處是抓你們這樣的,到時候說不定死的更快。”
洪倚天把木離拉在了身後,示意她慎言,不論怎麽說,木離這樣有些失言了。
“這……”他們聽到木離這樣說,皆麵露窘色,話雖然難聽,可是卻不無道理,外麵那些人可不是個講道理的,當年被活活燒死的可不少。
“我們再等等吧。”一人在人群裏喊話道。
這些人沒有辦法,也隻好如此了,皆唉聲歎氣而去。
夜晚時分,洪倚天憑著昏暗的光線,翻閱著焦黃的書頁,在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裏,找尋治病救人的字眼。
這時,木離端著飯菜去到了洪倚天的房間。
“老頭,休息一下吧。”木離將飯菜放在了洪倚天的手邊。
“嗯。”洪倚天頭也不抬的應著。
木離在洪倚天身邊盯了一會書,就連連打著哈欠,她怕洪倚天看到,會叫自己回去,於是趕忙收回了哈欠,強製自己清醒了一點。
然而,洪倚天向來耳清目明,並且還真的叫木離回去休息。
木離說要陪他一起找辦法,洪倚天卻說:“明天你們還要早起做飯,照顧病患,還是早點休息吧。”
“好吧。”木離道。
木離走後,洪倚天胡亂的吃了飯,飯吃的很幹淨,因為他很明白沒有一個好身體,什麽都是徒勞,他一直很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深諳養生之道。
時間無聲無息已然到了半夜,洪倚天疲憊的雙眼再也無法支撐,一隻手撐著頭,差點就要睡去。
就在這時,洪倚天忽然感覺鼻子裏有一股液體流了下來,他還以為是鼻涕,用手拂了一下,依稀看見紅色,是血。
洪倚天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扒開袖子正要為自己把脈時,才看見自己的手腕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他神色恐慌的咽了咽口水,才把袖子又拂上去了一些,才驚覺整條手臂已經被紅疹給占據了。
這下他不要把脈也知道自己已經被傳染了,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尤其是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但是事已至此,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第二天,他做了個決定,他對外聲稱讓木離帶著南曦去找岑淵,但是他也同時告訴木離,要是找不到就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地方了。
木離疑惑問道:“那您呢?”
“我?”洪倚天笑了一下又說:“我自有我該去的地方。”
木離一下就看出了洪倚天的不對勁,而且洪倚天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木離忐忑道:“老頭,您該不會……”
洪倚天點了點頭。
“老頭!”木離一下子哭了出來。
木離不是一個很容易就情緒外露的人,但是在這一刻,她竟也哭的和一個小孩一樣。
木離很小就失去了雙親,也沒有什麽親人了,她跟在洪倚天屁股後,看著洪倚天從青絲漸漸有了白發,他們是相依為命的兩個人。
洪倚天雖然不富裕,木離跟著他也風餐露宿,有一餐沒一餐的,但是洪倚天即使是委屈自己也不曾虧待過木離。
為了給木離一口吃的,他連乞討這種有失體麵的事都做過。
木離不知道父愛是什麽樣的,但是她卻知道洪倚天是把自己當女兒一樣對待的。
“有生就有死,沒什麽好哭的,去吧。”洪倚天淡然道。
木離想,或許真的隻有找到岑淵才有一線希望了,於是她對洪倚天道:“老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岑老頭的。”
“去吧。”洪倚天微微笑道。
緊接著,木離便帶著南曦去往了找岑淵的路途,岑淵曾經跟著洪倚天見過岑淵,也知道岑淵的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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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木離決定還是先去岑淵的家裏看看,雖然洪倚天去過很多次了,但是萬一這次恰巧碰見呢。
木離到達了岑淵的屋子外,還是那個茅草屋,岑淵一直都很拮據,幾乎把所有的錢財都放在了修建與維護醫館上。
茅草屋的門是關著的,就在木離準備敲門的時候,卻聽見裏麵有聲音,木離大喜過望,一邊叩門一邊叫道:“岑老頭!岑老頭,快開門。”
沒想到的是,木離敲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裏麵的聲音也好似隨著叩門聲響起而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南曦忽然指著茅草屋的背後大叫道:“木離,你看是不是他?”
木離順著南曦手指的方向看去,沒想到那個人當真是岑淵,隻見岑淵手裏提著個布袋子,鬼鬼祟祟的,好似要溜走,看樣子,剛剛裏邊的人正是岑淵,隻是不知為何,非但不開門,反而要從窗戶邊溜走。
木離一看見岑淵,就跟貓見了耗子似的追了上去,沒想到岑淵拔腿就跑。
岑淵雖然也一把年紀了,沒想到比洪倚天還是更敏捷一些,隻不過再敏捷,也抵不過兩個丫頭片子的圍堵,沒一會兒,他就如那甕中之鱉,被木離擒拿。
“岑老頭,你跑什麽?”木離叫道。
“你追我做什麽?”岑淵叉著腰,不住的喘著粗氣道。
“當然是找你有事啊。”木離說。
岑淵道:“什麽事?”
“洪老頭出大事了。”木離說。
“他……他怎麽了?”
“他被感染了……”木離嘖了一下又說:“哎,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你們那……”
沒想到還不容木離說完,岑淵就趕忙道:“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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