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佳偶天成=桂花糖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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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時,劉綽自己騎著閃電。
    李二和劉純共乘飛雲。
    套馬杆的旋律和歌詞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
    李二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劉綽了。
    套馬的漢子?威武雄壯?她不是比他還小麽?
    等他長大了,一定是個威武雄壯的漢子。
    可此刻,他並不是。
    或許,跟劉純同乘一騎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回到劉宅的時候,婚宴還沒開始,不過賓客差不多都已入座了。
    除了劉主簿和劉老爺子的院子,五房其餘幾個院子裏也都設了席麵,招待喝喜酒的賓客。
    最主要的席麵自然也都在劉主簿和劉老爺子院中。
    劉主簿和劉老爺子在族長和縣令那一席陪著。
    曹氏跟自己的大姐、二姐、四妹加上夏氏、劉芳以及妯娌們娘家來的女眷在同一席。
    五房的七個姐妹,除了小七劉嫣跟著她阿娘之外,也都在同一席麵上。
    劉氏各房的堂兄弟們坐了幾席。
    劉純、李二、杜鵬舉、虞大郎和虞二郎這一席由劉謙和劉珍作陪。
    虞氏兄弟坐在一起。
    劉氏兄弟兩個卻是插空坐的。
    劉謙自小便與杜鵬舉一起喝著曹氏的奶水長大,感情特別好,就坐在了李二和杜鵬舉中間。
    劉珍則與虞家大郎關係甚篤,坐在了杜鵬舉和虞大郎中間。
    這是劉謙仔細研究過後,製定的座位安排。
    如此,正好隔開了李二、杜鵬舉、虞二郎三個人。
    虞二郎和劉純中間坐著五房的二郎、三郎、五郎、六郎。
    如此一來,這一席上便有了十一個人。
    李二還坐在了劉純的上首,緊挨著劉謙。
    “不是十人一席麽?咱們這一席似乎多了一個人!純表兄,這人不是你家書童麽?怎得上了主人家的席麵?”虞二郎發難。
    盡管劉珍要四處敬酒,幾乎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不了多久。他們又是少年兒童,其實一點都不擠。
    劉純笑著道:“二表弟,實不相瞞,這位李兄其實是我阿耶上官家的小郎君。這次是一起出來跟著玩的。之前說他是我家書童,不過是為著方便。”
    知道了李二其實是上官之子,自然又是好一番客套。
    除了劉綽四叔父家的六郎外,桌上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精彩。
    尤其是虞二郎和劉三郎。
    虞二郎白天的時候,剛罵了李二。
    三郎是劉嬌的兄長,上午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的妹妹哭哭啼啼地從外麵回來,還破天荒地抄了幾頁《論語》。
    五郎則是劉嬌的弟弟。五郎年紀雖不大,腦子卻靈光。沒多久,他就找了個借口離席,往錢氏那席走去。
    杜鵬舉畢竟是姻親,跟席上其他人都不熟,便主要跟劉謙說話。
    虞大郎跟劉珍同歲,在他起身敬酒去時,便擔當起兄長的責任來,招呼著諸位表弟。
    婚宴上的大部分菜,李二都已經提前試吃過了。
    他坐在那出奇的安靜,有人向他舉杯致意,他便也舉杯致意。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飄蕩。
    他將桌上眾人都掃了一圈,發現除了虞大郎勉強算是外,其餘人都是既不威武也不雄壯的。
    便是主桌上,怕也隻有劉司兵和那位縣尉看著威武雄壯些。
    可是劉五娘子她才不到九歲啊!
    她是喜歡威武雄壯的麽?
    劉綽這一席上,氣氛倒意外的很和諧。
    從她以灶君弟子的身份名聲大噪後,所有人見到她都變得很是熱絡親切。
    跟她一席的都是些未出閣的小丫頭片子,除了吹捧與套近乎的話語外,再無其他有營養的話題,便隻顧低頭扒飯。
    劉綽自然想不到,她無意間唱的一首歌,已然讓李二誤會了她小小年紀就已經形成了某種堅固的擇偶觀。
    “大嫂,這道菜叫什麽?把糯米飯塞到蓮藕的孔洞裏,還加了桂花和蜂蜜,又糯又甜,真是好吃。我猜這又是綽綽的主意?對不對?”劉芳夾著一片糖藕誇獎著。
    曹氏喜道:“可不是嘛,正是綽綽的主意。她說這道菜叫什麽‘佳偶天成’,是專門為我們家大郎成親研製的一道菜。”
    “這名字取得好,加在藕裏填起來,可不就是佳偶天成嘛?”劉芳道。
    除了李二和劉純,參加婚宴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吃到這道‘佳偶天成’。
    明府又吃了一片桂花糖藕後,忍不住感慨道:“好一個‘佳偶天成’!劉賢弟,你家這個五娘子真是神了!她小小年紀,怎能想出如此多的奇思妙想來?做出來還能這樣好吃!這道菜也是老少鹹宜啊!若不是我家中那幾個兒郎要麽太小,要麽已經成親,我真想跟賢弟你結個親家!這樣我就能好好享享口福了!”
    劉老爺子樂得見牙不見眼。心道,以後若是讓你知道,我家綽綽還給廣陵王世子調製食譜,你得是什麽表情?
    劉主簿道:“這孩子不過就是在烹飪菜肴這方麵有點天賦,瞧讓明府誇的?她就是自己嘴饞喜歡吃,這才整日裏盡是鑽研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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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府道:“這世上嘴饞的女娘多了!有哪個跟你家五娘子似的,做出這諸多美食來了?愛鑽研是一回事,心思靈巧才更難得。要不怎麽說,心靈手巧呢?”
    劉氏族長道:“可不是嘛,上次我回去後,給我家裏那幾個孫女一人買了一本《齊民要術》,要她們好好研讀,爭取跟他們小姑一樣有本事。到現在,也沒見著一道像樣的菜式出來呢。”
    主桌上的眾人大笑起來。
    很快,劉綽就吃飽了。
    她四下裏望了望,發現劉珍紅著一張臉,已然是喝得醉意不淺了。
    劉主簿既是長子又是官身,除了劉氏宗族的賓客外,官麵上的朋友也不少。這樣一桌桌敬下來,便是劉二郎和虞大郎兩個也都喝了不少。
    左右她與同一席上的女娘們都沒什麽共同話題,便離了座,想著去庖屋裏看看,能不能給劉珍他們先安排上一鍋醒酒湯。
    要不然,一會兒他還怎麽洞房?
    雖然,她很不讚成未成年人行房事。可在這個年代,劉珍是在合法的年紀成親的。
    若他醉過去了,讓餘巧兒在新房裏空等一晚,似乎也很不好。
    庖屋裏,有兩個大師傅,加上四五個幫工。
    徐老三見到自己的小師父進來,既意外又開心。
    “師父,您怎麽來了?”他憨厚地笑道。
    “噓!”盡管劉主簿家庖屋裏的下人都已經知道了徐老三拜師的事,劉綽還是很不習慣。“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今天晚上的菜做的很好!對了,你會做醒酒湯麽?多做點,我大兄跟我阿耶今晚都喝了不少!估計一會兒,還會有其他賓客用得到。”
    一旁的廚娘道:“五娘子放心,開席前,娘子就吩咐過了。等珍郎君回來,馬上就送到新房裏頭去。足足熬了一大鍋,便是其他賓客要用,也足夠了。”
    “那就好!”見庖屋裏已然熱上了幹糧,劉綽道:“忙了這麽久,你們可都吃過了?”
    “吃過了!五娘子可是還有什麽吩咐?”徐老三麵上有些掩不住的激動,以為灶君弟子又想到了什麽得神明提點的新菜式要試做。
    “這倒沒有!就是...徐老三,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糖葫蘆麽?明天要是有空的話,做幾串來嚐嚐!”
    下午被劉綽一首《套馬杆》震驚到了的李二也提前離了席。
    反正坐在那也是無聊,還不如回院子裏耍幾套劍來消消食呢。
    說不得,還能把自己練得更結實些。
    劉綽從庖屋裏出來的時候,正碰上李二剛踏進院門。
    或許是李二掩藏的太好,劉綽還沒發現他的不對勁。
    “你怎麽回來了?是吃飽了?”劉綽道,“還是我那二表兄又在席上為難你了?”
    李二看到她略帶稚氣的小臉,再想到她唱的那些露骨又熱烈的歌詞,臉上一瞬間就變得火辣辣的。
    “你臉怎麽這麽紅?喝醉了?要不要喝碗醒酒湯?”劉綽關切地問,這可是她的財神爺啊!
    李二什麽都沒說,逃也似地快步走開了。
    “這是怎麽了?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啊!這孩子真奇怪!”劉綽看了一眼默默跟在一旁的紅果,“難道他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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