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自我的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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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結束了和塞爾薇的這段交談之後,此時身兼數職的塞爾薇便和之前向她匯報情況的魔術皇朝人員一同離開,直直的朝著正圍攏著大量魔術皇朝人員的【洛薩拉之耀】前進,依照著之前在塞爾薇身邊講述的言語,伊莎瑞爾猜測應當是打算去敲定接下來應當以何種方式將【洛薩拉之耀】運回魔術皇朝。
不過,這些瑣碎的細節對於此刻的伊莎瑞爾而言其實是挺無所謂的,畢竟,就如剛剛塞爾薇所說的一般,如今她應當稍稍小小的休息一會兒了,於是,她轉過了方向,將邁出的腳步從城堡的方向轉向了之前克利爾給她和塞爾薇單獨劃出的休息區。
隻是,說是單獨劃出的休息區,其實也就是在清理好的地麵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幹草,接著又在幹草上放了一個厚些的睡袋罷了,不過,哪怕是如此簡陋的條件,對於在無光之地上奔波往來的勇者小隊成員而言都是挺奢侈的條件,畢竟,多數時候他們也隻能靠著樹或者靠著牆壁進行短暫的休息。
在將這些無聊瑣碎的念頭拋之腦後後,伊莎瑞爾卻並沒有拉開睡袋躺在其中睡覺,反而是隨意的躺在了這鋪開的幹草之上,倚靠著身後的睡袋,看著一覽無遺的明亮星空,她輕輕的眯著眼睛。
在刨除掉那因為憂慮而萌生出的無數雜念後,伊莎瑞爾嚐試著放空頭腦,感受著這月夜下吹拂而來的涼風,聆聽著周遭人們輕輕的交談聲,一時間,剛剛還無比焦躁的頭腦好似漸漸冷卻了下來,慢慢的,她那似乎是有些一團亂麻的思緒也清晰平靜了不少。
不過,雖說放空頭腦的效果似乎不錯,雖說剛剛在和塞爾薇的交談中也談及讓塞爾薇在必要的時候叫醒她,可話是這麽說的,但若是真的讓她睡覺的話,其實還是太強人所難了,在確定諾特安全之前,她還是沒法讓神經寬大到可以讓自己安心睡著的地步。
既然睡是睡不著的,而且自己還打算讓頭腦休息休息,那麽,不如稍稍的轉移注意力,回顧一下這兩天來的情況,梳理梳理自己有些混雜的思緒,避免在傳送法陣修複後因為一時腦熱做出錯誤判斷。
自從得知諾特來到【泰索曼達】後,自己從【白狼】那邊得到了三天時間的假期,隨後便以成就魔人後所能達到的極速趕到這裏,結果就差那麽點時間沒能趕上,結果導致諾特被意外傳送走了,而且傳送法陣又恰好被損壞了,諾特被傳送到未知的地方,生死未卜,而後,又是......
看著天空中那高懸的殘月,躺在幹草上的伊莎瑞爾細數著這兩天以來的遭遇和可能的疏漏,漸漸的,一個念頭在心中浮現,她的臉上不由露出苦澀的笑容:
“這兩天可真是諸事不順啊。”
在如此的自我調侃後,她又不由將記憶向更前方拉取,一時間,回憶著更早些的記憶,她發覺自己或許得修正一下之前的調侃,諸事不順的情況不止是這兩天發生,而是自諾特被自己驅逐以後一直不順。
這短短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裏,不在自己視線裏的諾特已然三度瀕死,自己驅逐諾特的決定是否正確?若是諾特依舊停留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那麽,在自己的庇護之下,他是否不必再如此蒙難?
一時間,伊莎瑞爾不由懷疑起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否正確,不過,她很快便又想起了諾特還在救世小隊時候的經曆,她不由得到了一個苦澀的答案,那便是哪怕他依舊在自己的視線裏,他所蒙受的苦難並不會有半點減少。
因為救世小隊是邊疆戍衛最精銳的勇者小隊,所執行的任務也都是難度最高的危險任務,在她所需要踏足的土地上,沒有所謂的安全的後方之說,她所踏足的戰場都是最危險的戰場,更遑論諾特還是那種會勉強自己踏足危險的人!
隻要諾特依舊待在這片名為無光之地的土地上,那麽,危險便絕對不會離他遠去,那麽,若是讓他離開無光之地,返回邊疆戍衛,或者說返回帝國呢?
雖說就她所知,帝國內部其實也說不上有多安穩,所謂的貴族之間有時也會挑起貴族之間的戰爭,而且帝國上層之中還存在著路線之爭,麵對廣袤的無光之地,他們在為是應當選擇主動出擊還是選擇固守於此而爭執著,由此還引發出了各種明爭暗鬥。
但這些充其量也不過是人類之間的爭鬥罷了,雖說也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可相較於和魔性之間的鬥爭,還是挺溫情脈脈的,人類還會為了所謂的身份和利益而對鬥爭有所節製,而魔性可不會因為你是所謂的貴族或者你有什麽財富和身份而在咀嚼的時候看麵子給個痛快,甚至可能會為了取樂而采取更加殘酷的蹂躪方式。
如此思索之下,一時之間伊莎瑞爾那平靜下來的內心又變得燥熱起來,似乎,似乎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今自己已然成就了魔人,自己背靠著邊疆戍衛,背靠著作為神格者,並且對帝國東部地區有著極強影響力的【白狼】,【白狼】本身又是為了振興帝國而對自己的力量有著極強的欲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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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或許自己可以和【白狼】談條件,由此來換取諾特在帝國之中安全的生活?!
隻是,如此的念頭剛剛從腦海中浮現便被否決掉了,因為她知曉諾特是一個喜好追逐危險的人,他是不可能願意停止犯險選擇安逸,尤其是她還記得對諾特有所好感的蕾貝卡是帝國之中那所謂的貴族公主,是雷斯托瑞家族的一員。
若是諾特真的想要得到不必犯險的安逸生活,那麽他直接跟著蕾貝卡返回帝國就好了,說不定還會被蕾貝卡給強行拉著入贅家族。
想到這裏,躺著的伊莎瑞爾便猛然坐起,她環顧著四周,最終在附近的一處斷壁殘垣附近看到了蕾貝卡的身影,她可以看到此刻的蕾貝卡已然從剛剛的重創中恢複,她可以看到應當靜養身體的蕾貝卡已然站起了身來在空地之上舞起了手中的長劍。
看著蕾貝卡靈動的動作,同為劍士的伊莎瑞爾能夠非常清楚的發覺蕾貝卡這是重溫之前的戰鬥,幻想她為假想敵進行假想演練,遙遙地看著蕾貝卡的努力,看著蕾貝卡百折不撓的剛強姿態,莫名的,伊莎瑞爾感到了些許的惋惜,一個念頭於腦海中浮現,讓她不由低喃出聲:
“真是可惜,如果蕾貝卡沒有對諾特抱有不應有的感情,那麽,我想我們之間或許會成為朋友。”
雖說在這兩天的時間裏伊莎瑞爾數次在所謂的“比試”中將蕾貝卡打到瀕死,雖說在這兩天所謂的“比試”中伊莎瑞爾未曾停止對蕾貝卡的譏諷和貶低,雖說在這兩天每次的“比試”結束後伊莎瑞爾從未正視過被打的無比淒慘的蕾貝卡,但伊莎瑞爾之所以會如此都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那便是因為蕾貝卡對諾特抱有不應有的戀慕之心。
若是蕾貝卡未曾對諾特抱有戀慕之心,那麽,麵對在自己殘酷的蹂躪之下如此百折不撓、未曾有半點示弱之態的蕾貝卡,哪怕她的實力在自己的麵前稱不上強大,可自己仍舊會被蕾貝卡的這份堅定和決心所打動,會盡力進行幫助,若是她打算變得更強,自己絕對會盡己所能的助一臂之力。
可蕾貝卡卻是踩中了自己的雷區,蕾貝卡將手伸向了本不應觸及的諾特,觸及了自己的禁臠,若非如今的諾特需要身邊有人來保護他,那麽,自己現在絕對要把蕾貝卡給打到隻留一口氣,讓她知曉實力之間的絕對差距後,再把她扔回她所謂的家族之中。
而且,不止是蕾貝卡,塞爾薇的妹妹,伊芙琳其實也是,自己其實也是挺敬佩沒有正式成為魔術師的她膽敢一個人踏足無光之地,而且最終還能夠得償所願,跨過塞爾薇之前對自己透露的魔之卷與法之卷合一的艱難試煉,自己覺得她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可這一切建立的前提也是她沒有對諾特出手,若是伊芙琳和諾特之間沒有什麽幹係的話,先不論她的壯舉,單是她作為塞爾薇的妹妹,自己就打算和她搞好關係,再花費點心思送點她不錯的禮物,幫她獲取一些來源比較麻煩的魔術素材,但伊芙琳她卻違背了自己的期待。
雖說伊芙琳她沒有如蕾貝卡那般直白的在自己麵前展露對諾特的獨占欲,沒有直白的如蕾貝卡那般向自己宣戰,可自己卻也是能夠察覺到的,能夠知曉伊芙琳她其實也跟蕾貝卡一樣,妄圖從自己的手中奪走諾特。
不過,也是因為和蕾貝卡一樣的理由,同時還有作為自己閨密的塞爾薇,因而,自己同樣是不能對伊芙琳做些什麽。
想到這裏,伊莎瑞爾感到了一分煩躁,同時她也發覺到自己的思路跑了題,所以,在搖了搖頭,將如此雜念甩出腦海後,她再次撲騰一聲躺在了幹草之上,再次思索著關於諾特的事情。
隻是,說是這麽說,但問題在雜念浮現於腦海之前便有了答案,那便是無解,諾特是不會主動去選擇安逸的生活的,他總是會去犯險的,那麽,如何才能夠不讓他犯險呢?
新的問題在腦海中浮現,隨後,她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個危險的答案,這是之前被自己煩的不行的塞爾薇麵對自己的問題隨口說出的話語,回憶著塞爾薇的話語,她的嘴角也因為如此的念頭而浮現出了危險的笑容:
‘既然你不想讓他犯險,他又非要犯險,那你就直接讓他沒有犯險的能力不就好了嗎?直接把他的手腳給徹底打斷,然後你給他的脖子上套上項圈,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你們不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嗎?’
可如此危險的念頭剛剛浮現於腦海,甚至還未來得及低喃出口時便馬上被否決掉了,她狠狠的搖著頭,把如此惡毒的雜念拋之腦後,之所以如此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她深深的愛著諾特,因為她尊重諾特的意誌,她不願為了一己私欲扭曲諾特的意誌。
若是她真的有哪怕將諾特的四肢打斷也要和他在一起的決心,那她何必做這種惹人討厭的事情,自己直接拋下責任,來到諾特的身邊,直接向他傾訴自己所有的想法,然後說自己不想再犯險了,自己不想再看到他踏足危險了,自己隻想和他在一起。
那麽,溫柔的諾特絕對會再次接納自己,絕對會再次擁抱自己,可如今的自己做得到嗎?說得出這種話語嗎?拋得下身上的責任嗎?
想到這裏,目視著星空中的殘月,伊莎瑞爾的嘴角再次露出一分的苦澀,她不由低喃道:
“真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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