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再次提出建議，少年搖搖頭，表示起碼要六萬，那些還在處於觀望的群眾聽見少年如此一說，紛紛搖頭離開，要是少年說十萬八萬，大夥還會糾結一下，但是少年明顯初出茅廬，不懂交易技巧。
    “嗬！嗬！孩子，我給你一萬，你也看見了，現在除了我，沒有人對你的法術感興趣了，你不賣，我可就走了。”
    少年看著掛著得意表情的男人，咬咬牙，閉著雙眼點頭。
    “好，這歸你了，你使出你的變身術，讓我看看抽到什麽動物。”
    男人把一枚大銅幣甩在長櫃上，黑衣女子收下，然後從櫃子下麵找出一把銅幣與一個玻璃材質的正方體，這正方體大小與她身後格子裏的正方體一致，這也進一步說明了太多賭徒參與賭法術這個賭局。
    “唉……好吧，我抽中的是變形法術，動物係——汪！”
    “嘭……”
    少年身上突然炸出一陣白煙，白煙散去，少年不見，原地多了一隻黃色的中華田園犬，隻是這隻田園犬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耷拉著耳朵，眼裏盡是失落與無奈。
    “哈！哈！哈！……”
    看客紛紛哈哈大笑，覺得少年這運氣，就如名叫“倒黴”這孩子回家敲門，倒黴到家了。
    “嘭……”
    少年變回人形，低著頭腦袋走向櫃台，黑衣女子帶他到後方，裏頭很快傳出少年痛不欲生的哀嚎，不過這一次僅僅過了不到半分鍾，黑衣女子端著一個充滿黑霧的正方體回來，男人伸手把它摟過來，隨之哼著小曲離開。
    “孤狐，他收這種如此低端的神通做什麽？”
    “咳！咳！施主如果想問，也可以問問那位體態婀娜多姿，前凸後翹的女人！”
    “嗯？”
    況拾玖本想著轉頭順著孤狐的視線看過去，卻忽然感覺不安，左右瞥了一眼，頓時老老實實低著頭看著前麵那個大哥的後背。
    “大帥哥想換點什麽？”
    況拾玖低著頭跟著隊伍朝前走，很快，他來到了櫃台前。
    “哎？”
    況拾玖這才想起，自己什麽都沒有，拿什麽兌換銅幣，還沒等他轉頭問商韻榕，黑衣女子用曖昧的語氣說：“我好像聞到了少年的衝動，不如就用它，換取銅幣一千吧？”
    “咳！咳！”
    “公主？他……我……”
    “黑葉，做好你本職工作，不然我讓我哥把你賣到風月閣！”
    “是！是！”
    那位名叫黑葉的女子誠惶誠恐，隨後問況拾玖用什麽來換取銅幣，這裏可以收一個人的任何虛與實的東西，比如憤怒，比如讓人回味的夢，比如手、腳、腰子與心髒，等等等等，隻要是屬於自己的，都可以拿來兌換銅幣。
    “哇……”
    況拾玖大吃一驚，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賭場。
    “井底之蛙，我先來——我用我屠殺妖怪的回憶換銅幣。”
    商韻榕擠開況拾玖，然後說道，黑葉點點頭，立即蹲下來搗鼓一番，況拾玖再見她時，對方手裏多了一副墨鏡，與傳統墨鏡相比，它僅僅多出一根筷子粗的管子，管子連接著墨鏡鼻梁金屬彎，而另外一端連接著一個三指粗的玻璃瓶子。
    “公主，請戴上！”
    商韻榕熟練戴上墨鏡，隨後閉眼回憶著那一段波瀾壯闊的戰鬥，隨著商韻榕不斷回憶，管子中流出五顏六色的液體，五分鍾後，商韻榕輕輕歎氣，隨後摘下墨鏡，而瓶子裏盛著大半瓶五彩繽紛的回憶。
    “公主請稍等。”
    黑葉把玻璃瓶放在一邊的一把天平秤上，塞了木塞的瓶子被女子放在左邊，原本空無一物的右邊，突然憑空變出了幾枚大小不一的銅幣。
    “啟稟公主，你的戰鬥回憶價值六千七百三十，這五千需要給你換成小額的銅幣嗎？”
    “換成一千的吧！”
    “好的！”
    黑葉利索換好銅幣，然後用一個竹碗把它們裝好遞給商韻榕。
    “回憶嗎？”
    況拾玖想了想——自己的戰鬥經驗缺乏，如果拿它們去換，豈不是等於“降級”？而且商韻榕那種以一敵百的曠世之戰，得銅幣六千多，那自己的小打小鬧，能值幾個銅幣？
    “真的什麽都可以換嗎？”
    段小染懷著激動的心情問道。
    “是的，全世界隻有我們這裏，可以給你兌換任何你不想要的東西或者回憶。”
    “小染，你要換掉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嗎？”
    段小染聽了，不由自主回想起母親離開自己以後，那些年父親對自己的事情——不給飯吃、砍柴做體力活、被嫁人，一次，兩次，三次……
    “美好的痛苦的，都是我的回憶，我會把它們帶入黃土裏，帶到奈何橋上，在喝下忘魂湯之前，把它們全部回憶一遍。”
    段小染苦笑著回答況拾玖的疑問，然後對著黑葉指著自己的黑眼圈說能不能用黑眼圈換銅幣。
    “當然可以，請稍等！”
    “還能這樣？”
    “小染姐姐你怎麽想到的？”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黑葉從櫃子下拿出一個青銅頭盔，隨之幫段小染戴上，而頭盔也有一根透明的管子，一頭連接著頭盔下端，另一頭插在食指細的小玻璃瓶子裏。
    “舍棄，眼睛周圍的黑色胎記！”
    黑葉握著玻璃瓶說罷，把它放在櫃台上。
    “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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