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啊——”
    被鐵棒砸斷雙腿的況拾玖從昏迷中痛醒，他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嘴巴鼻子被一塊濕布捂住，瞬間失去意識，等他再次醒來，自己已經躺在昏暗的洞穴裏。
    “嘶——”
    況拾玖爬起來，卻發現雙腿變形，鑽心的痛令他直吸冷氣，雖說他曾經在神海世界裏他接受過千刀萬剮的煉獄，但那始終是幻覺，而這看得見摸得著的慘況，讓他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感受到恐懼與絕望。
    “想不到你還活著，嗬……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況拾玖咬著牙忍著尋聲看過去，通過狼眼神通，他清楚看見二十米距離有一個蓬頭垢麵的老者，他正背對著自己揮舞著黝黑的小鐵錘，鐵錘砸在石壁上，發出“吭！吭！”的聲音。
    “這是哪？我該怎麽出去？”
    “這裏是穀雨國礦區，我們所在一個礦井，你就別想著出去了！好好休息吧，等你習慣了斷腿的痛感，就好了！”
    老者說罷，用手裏的小錘子繼續敲打石壁。
    況拾玖身體一震，好一個習慣就好，他剛想開口問對方為何這樣說，卻在對方努力砸高處的石頭時發現了答案，老者雙腿完全變形，斷骨沒有得到醫治，生長的骨頭穿刺了大腿而出，一開始況拾玖還以為他盤腿坐著比較舒服，原來是對方無法站起來。
    痛楚緩和不少的況拾玖打量四周，這個礦井深度約五十米，所在之處大約有兩百多平方，況拾玖還聞見一個角落傳來糞便與尿騷的味道，不用說，那便是老者日常排泄的地方。
    “老爺爺！”
    老者手裏的錘子停頓一下，隨之繼續揮舞。
    “為什麽你的雙腿成這樣子？”
    況拾玖暗想——老人雙腳畸形，會不會是和自己一樣，被別人打斷呢？畢竟困著一個殘疾人可比一個四肢健全的人簡單多了，但怎麽才會讓雙腿成這樣，答案自然是老人接好斷腿，上麵下來人把他的腿繼續打斷，一次兩次、三次……最終老人放棄了掙紮。
    “你腦子壞了？這種廢話也要說，如果你覺得無聊就睡覺去，反正你是新來的，一個月都不用擔心夥食問題。”
    “呃——您誤會了，我是想問，是不是他們反複打斷你的腿，才讓你最終放棄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況拾玖如此問自然有他的想法，如果是那樣，自己待雙腿恢複之時偷襲下來的人，然後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反複打斷？”
    老者停下手裏的活，他雙手撐著地麵轉身，老者因為常年沒有曬太陽的緣故，皮膚蒼白，而多年沒有修理的胡須長到了小腹位置。
    “就是你接好斷骨之後，他們又派人下來打斷你接好的骨頭。”
    “神經病吧？誰會這麽無聊！”
    “那你怎麽會……”
    老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然後解釋。
    “年輕的時候也曾試圖扳直，但是太疼了，後來想著等沒那麽疼時候再說，結果……哎……就如你所見。”
    “不痛嗎？”
    況拾玖看著露在空氣中的黑黝黝的骨頭，牙齦處感到寒意陣陣。
    “痛，持續的痛，但是比起但是比起把斷骨掰回原位，這種痛還是能承受。”
    “長痛不如短痛吧，如果當時……”
    況拾玖說到這，自己心虛沒往下說，因為如果沒有眼前鮮活的例子，自己也打算等個三五天緩和一下痛感再說。
    “哪來這麽多如果，後悔如果有用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有遺憾了。”
    況拾玖點點頭，隨之問起有沒有木板之類的東西，老者雙手一攤，轉身繼續敲打石壁。
    “呼……呼……”
    二十分鍾後，況拾玖下定了決心，他大口大口喘氣，奇怪的聲音令老者不由自主停下了工作，他轉頭看著況拾玖，卻見他手裏的一條魚突然就像捆仙索一樣捆住了變形的左小腿。
    “啊——”
    況拾玖被擒住之後，秋刀魚一直替他吸收傷害，奈何傷勢很重，這也導致此刻的秋刀魚無力替他緩解痛苦。
    況拾玖齜牙咧嘴趴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忍受著痛楚，五分鍾後，渾身濕透的他慢慢爬了起來，繞了五圈的秋刀魚上下兩端發力捆住他的小腿骨，使得斷骨處沒有受到自身重量帶來的壓力，況拾玖借著它的幫助單腿緩緩站了起來。
    “你！你！”
    老者驚訝不已，他以為況拾玖居然能忍受斷骨之痛重新站起來。
    “老爺爺不必驚訝，這條魚替我承受了體重。”
    況拾玖解釋道，隨後不再理會老者的目光，他抬頭仰望，發現井底到井口差不多有五十米高。
    “你別站在那，萬一他們發現你能站起來，說不定會讓你幹活。”
    “12號！12號！”
    就在這時，井口突然傳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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