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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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不過是退學。
但有鄭老師在, 今天退,明天夏沁就能回來重讀。
當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下午時,夏沁給夏薇打了diàn huà。
夏薇很不耐煩,“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爸媽現在忙生意哪有功夫搭理你, 就算你死在外麵他們都不會去給收屍的, 放心!”
夏沁不在意她的譏諷挖苦,笑了笑, “那就麻煩你讓他們更無視我吧, 謝了, 姐姐大人。”
這聲姐姐大人把夏薇給惡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凶巴巴吼回去, “夏沁你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以後沒事別給我打diàn huà!煩死了!”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夏沁聳聳肩, 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駱庭顯彈了下她腦門,“把她惹怒你很高興?”
夏沁滿臉無辜, “沒有啊, 明明是她脾氣差。”又說, “我爸大概把我忘了, 夏薇說他們在忙生意, 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給我收屍。”說完被敲頭, 是真的敲,手勁挺大,夏沁疼的倒抽涼氣。
“真打啊!?”
駱庭顯嗤笑,“誰和你玩兒虛的!”說完見她頭上紅了一塊兒又有些心疼,把人拉過來替她揉揉,無奈說,“正月都沒出,說話一點忌諱都沒有,夏薇說就算了,別人的嘴我管不了,你自己竟然也說,嫌自己運氣太好?”
夏沁眨動了兩下眼睛,沒狡辯,特虛心的接受了指教,“那我以後注意。”
“不是注意,是要記在……心裏。”話到半截駱庭顯才突然想到夏沁可能不是不懂忌諱,而是應該沒人教過她這些。
夏東海一個大男人不會在意,王玫不打罵已經算難得,至於夏家和王家的那些親戚……不提也罷。甚至他……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駱庭顯有點兒後悔自己手太快,但這種事又不好多說,說多了就是在傷口撒鹽。
“走,帶你去買幾身衣服。”
夏沁有點跟不上節奏,“買衣服幹嘛,年前買的都穿不完。”
駱庭顯不以為然,“女孩子還有嫌自己衣服多的?”拽住她胳膊,“正好再給你買個新書包,文具之類的也要添吧?我看你那些都挺舊了。”
夏沁不太想買,覺得浪費錢,又不是必需品,尤其是衣服,過年前已經買的夠多了,每件還都挺貴,一二百或四五百的都有,對於平時冬天穿衣不過五十,夏天穿衣不過二十的她來說簡直心疼死人!
但拒絕未果,她越不想買,駱庭顯反而越要給她買,讓人吐槽都無力,更不可能為此生氣,那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兩人驅車去了附近的商場,樓上樓下逛了一圈,出來時就變成了大包小包,結果剛到停車場就聽到有人喊駱庭顯的名字。夏沁還在為剛才買的五百多的鞋心疼不已,見到陌生人,趕忙調整了表情,兩人私底下什麽樣無所謂,反正誰不知道誰!但當著外rén miàn丟人現眼就是智商問題了。
程昱跟駱庭顯同年,曾經初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讀,大學才分開,關係算是比較鐵的。駱庭顯坐牢第一年他還經常探望,後來因為出國工作一直沒回國,兩人就斷了聯係,駱庭顯出獄半個月後程昱才回國。
夏沁聽他做了介紹,才知道這個腦門鋥亮有點地中海的微胖男人就是大年初一那天給他通風報信說親媽住院的程昱,也就是那個人渣繼父程炳才的侄子。
過完十五就要撕逼,卻還和撕逼對象的侄子友好相處……
這身份……尷尬啊。
程昱可不知道麵前的漂亮小姑娘在同情自己,他這人有點直腸子,人不壞,就是嘴不嚴,一般什麽秘密告訴他都不可能守得住,中學時人送外號大喇叭說的就是他了。
駱庭顯隻說夏沁是朋友mèi mèi,幫忙開車出來買東西,別的一概不提,就是怕這貨嘴太快,對不該說的人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夏沁也不傻,聽駱庭顯這麽說,就知道怎麽配合了。
程昱已經結婚生子,對蘿莉沒興趣,點點頭算是和夏沁打了招呼,然後對駱庭顯說,“二嬸現在出院了,二叔也保證說會和那個女的斷掉,爺爺為此大發雷霆,教訓了二叔一頓,說他不該為老不尊竟然跟你動手!”說著搭上好友的肩,“之前我給你打diàn huà你說在外地,現在正好碰見,走吧,回家看看,二嬸肯定想死你了。”又嗔怪,“你說你出來了怎麽不回家呢?都是一家人,誰還嫌棄你怎麽?”
夏沁:“……”
好像聽到了有意思的東西呢!
駱庭顯不著痕跡的避開肩上的手,淡笑說,“不了,大過年的我回去他們也尷尬,再說這還有個小尾巴,既然把人帶出來就得安全送回去,不能虎頭蛇尾,這丫頭長得漂亮,容易招liú máng,不好好看著不行。”
自認從沒招過liú máng的夏沁:“……”
程昱看看夏沁,又看看好友,又看看夏沁,最終無奈妥協,“是不安全,那你先送她回去,明天有空沒,咱們見一麵?”他不傻,看得出好友對回去的抵觸,聰明的沒有再提。
駱庭顯說行,“明天我請你吃飯,下午再定地點。”
坐上車,夏沁才給自己洗白,“我可從沒招過liú máng。”她本也就是個玩笑,覺得駱庭顯剛才那樣說是為了搪塞程昱而已。哪知這人竟還較起真來,“上次那個王恒身邊的幾個不就是小liú máng?”
夏沁無語,“……這怎麽能算?”她辯解,“王恒看我不順眼,見到我當然會故意找茬,跟你說的liú máng不是一個性質。”
“liú máng還分三六九等?那我這樣的算幾等?”
“哥哥!”
“行行行,不說了不說了。”駱庭顯一聽她凶巴巴叫哥哥就慫,脾氣那叫一個好,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下意識的反應了。
車裏安靜了一會兒,夏沁可能是真有點生氣了,扭著頭看窗外不看他。
紅燈時停下車,駱庭顯忍不住拽拽她的馬尾,“幹嘛呢?生我氣了?”
夏沁扭頭瞪他一眼,同時搶回自己頭發,那小眼神,真是形容不出來的好看,反正駱庭顯就有種會心一擊的既視感。
咳一聲,“脾氣怎麽這麽大,我不就說錯一句話,這樣就給我判刑了?”
夏沁嘴唇抿了抿,“我不喜歡你貶低自己。”
駱庭顯笑的很無所謂,“也隻有你這樣的傻姑娘才覺得我和普通人沒區別。”
“本來就沒區別!”夏沁火氣又有點上來了,“坐過牢怎麽了?坐過牢就比別人低一等了?這是什麽說法?法治社會人人平等!不懂別裝懂!”
駱庭顯先是無語,繼而扶額失笑,頭一回覺得他家這小姑娘還真挺有搞笑天分的。反正他這會兒是真高興,尤其是‘不懂別裝懂’,簡直點睛之筆!
夏沁:“……你能不能嚴肅點!吵架呢!”
回應她的是摸頭殺,駱庭顯在她頭上用力揉了兩把,“乖,帶你去吃火鍋?”他眉眼都帶著溫和縱容的笑,聲音磁沉,好聽極了。
夏沁耳朵有點癢,火氣來的快消的也快,外強中幹的表示,“別以為一頓火鍋就能抵消我的怒氣。”
“那一直吃到你消氣為止好不好?”
“不要!會上火!”
“傻丫頭!”
*
隔天駱庭顯和程昱約了晚飯,夏沁就自己在家自給自足。
她沒問昨天從程昱那裏聽來的信息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程昱會以為是駱庭顯主動不回家而不是找不到家,更奇怪的是,他本人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這麽被誤會著也無所謂。
想不通是真想不通,但這之中肯定是有駱庭顯的考量在裏麵的。
關於這件事,夏沁早打定主意不摻和,如果駱庭顯想讓她知道,會說的,至今沒提,就已經是表明態度了。
到晚上快十一點駱庭顯才回來。
喝得應該不少,進來時走路都打飄,說話舌頭也有點捋不直。
“喝多少啊?”把拖鞋遞過去,“怎麽回來的?”
“沒多少,兩**白的,四**啤酒,找的代駕。”駱庭顯邊說邊換了拖鞋,捏捏眉心,“乖,給我泡杯茶,有點反胃。”
夏沁乖乖去泡茶,過了會兒端出來放茶幾上問,“哥哥,你今天還洗澡嗎?我給你放洗澡水?”
“不用,我等會兒隨便衝一下就行,”駱庭顯從上衣兜裏遞張銀·行卡過去,“這個你放好,裏麵有五萬塊錢,是應急錢,密·碼是你農曆生日,別忘了。”
見她不接,駱庭顯抓過她的手硬塞進去,“家裏就你和我兩個,錢在我手裏存不住,有點閑錢我就想炒股搞投資,你收著我就不會老想了。咱們以後日子還長,萬一哪天倒黴賠的血本無歸,至少不會流落街頭。”
捏著還有他體溫的銀·行卡,夏沁眼睫快速眨動了兩下,沒再推辭,而是好奇問,“怎麽突然就想到這個了?”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也從沒聽他提起一言半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