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亞瑟，好久不見啊。”
    麵對賈巴的打招呼，亞瑟思考著當前的處境，整整斜視了他幾分鍾。
    才緩緩露出一抹微笑在臉上，開口回應：
    “好久不見啊，賈巴先生。”
    這個回應令賈巴雙眼一亮，是萬萬沒有想到亞瑟還會尊稱他。
    “哈？！”艙內，被暴揍的亞洛等人，也是愣在原地。
    用震驚、詫異，甚至是不理解的表情，呆呆的看向自己父親。
    明明兩天前還說著要殺了全世界這種話。
    醒來的態度變化這麽大？
    “呃…等等…是不是打招呼不對？亞瑟，我們重新來過。”賈巴有些懷疑。
    重新又對亞瑟說：
    “好久不…”
    “好久不見，賈巴先生，你的頭發也全白了啊，時間不饒人呢。”
    亞瑟直接打斷賈巴的質疑，又溫和的對他說。
    賈巴心中大驚，強裝鎮定向正在揍亞洛的亞娜招了招手：
    “喂，小女孩，你來過一下。”
    聽見賈巴叫自己，亞娜鬆開亞洛，回到走廊。
    “你父親是不是腦子出現問題了？他以前可不這樣。”
    “不知道，爸爸就是爸爸，在我看來沒什麽不一樣。”
    “你錯了！他性子從未溫和過啊！至少在我的印象和記憶中是這樣的。
    還對我笑，戰鬥腦子被打壞了？”
    “或許，是媽咪、二媽、庫伯大叔死亡帶來的影響吧。”
    兩人當著亞瑟的麵，背對著他大聲議論起來。
    然而看了看屋內狼狽的亞洛，坐在地上一臉無所謂的態度。
    還有看了看雲雀那努力遮掩自己的行為。
    他轉身向艙內其他地方走去。
    身體受損，五感就算變弱，也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到死亡的氣味。
    短短幾秒，亞瑟光著腳丫，在艙內走廊上來到一間艙門外。
    做好心理準備，他就推開了艙門大步走了進去。
    許多的棺材，整整齊齊擺放在地板上。
    亞瑟走進距離他最近的棺材一看，發現了祗園雙手擺放在胸膛。
    永遠的長眠在其中了。
    妝容被亞娜特意整理過，看上去如生前般美麗。
    “媽咪喜歡美麗的事物，所以我不會讓她醜醜的下葬，爸爸。”
    這時，艙門外傳來亞娜的聲音，她站在門外對亞瑟說道。
    隻看見亞瑟挨個棺材查看，伸手在三個棺材中輕輕撫摸。
    死亡，本來對他已經完全麻木的東西，在此刻居然會影響他的心態。
    在外麵，不管亞瑟殺多少人，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有句話叫做成王敗寇。
    成功的人就稱王稱霸，權力無邊，言出法隨。
    失敗的人像狗一樣死去，或者像狗一樣無力的活著。
    “你出來一下，亞瑟，我有話對你說。”
    沒一會兒，艙外，賈巴把亞瑟叫了出去。
    船艙中不止他的的兒女，還有重傷的雷利。
    已經清醒，正在為傷者治療的馬爾科。
    還有加計，都被運到了這艘船上。
    跟在賈巴身後，路過各個艙門時，亞瑟通過舷窗看到了他們。
    賈巴把亞瑟帶到甲板，盤膝而坐，臉上掛著年輕時標誌性的笑容。
    卻給亞瑟一種非常嚴肅的感覺。
    亞瑟和他對立而坐，佝僂著腰和背，雙眼無神盯著地板。
    “你真是幹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要不是雷利生命卡燃燒殆盡，我或許還不會從艾爾巴夫趕來。”
    賈巴對亞瑟說道，就算此刻感覺亞瑟身上沒有力量。
    可他做到的事情，過於離譜和難以置信。
    僅憑一個組織，一群人就差點把世界政府掀翻。
    “賈巴，這麽多年，你都一直藏在艾爾巴夫嗎？”
    亞瑟心平氣和對他說道，感受不到體內那無窮的力量。
    讓他開始和善對待這些人。
    這場戰鬥讓他沒有了囂張、狂妄的資本，更是付出了慘重到絕望的代價。
    二十年，他變成女人為了所謂的永生手術奔波。
    世界政府的實力，卻在暗中發展。
    要是不受到香克斯和多拉格幹擾，黑胡子和金獅子推翻大監獄，趕來和他匯合，戰局可能也不會走向如此。
    可世事無常，亞瑟無法料到所有事情。
    這一切，很快被亞瑟當做殺了那麽多無辜人的報應。
    但最大的問題，還不是在這兒…
    “沒錯，當初羅傑海賊團被政府追殺，所剩無幾。
    我隻能躲到世界之外的艾爾巴夫去。
    至少，政府不敢輕易冒險踏足那塊地方。”
    “看你的樣子，身體很好嘛。”亞瑟迎合著賈巴的談話。
    心亂如麻，滿腦子混亂。
    “當然了，我可是愛的傳導者啊，亞瑟，哈哈哈。”
    短暫的交談重溫，賈巴自顧自的開心得意。
    就和以往一樣，是個無比瀟灑自在的人。
    不過很快，他便露出嚴肅的表情，注視著亞瑟。
    “亞瑟，我這些年聽說過無數傳聞。
    你濫殺無辜，男女老幼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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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毀滅當初為我們造奧爾傑克斯森號的七水之都。
    你應該知道，這在羅傑海賊團是不允許的，才對吧？”
    賈巴語氣非常不好，說完後，耐心的想要亞瑟給自己一個答案。
    “羅傑海賊團規則？我早就退出了才對吧，在二十三年前，所以不受到海賊團的約束。”
    亞瑟當即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感受到賈巴來者不善。
    “可你曾經的確是羅傑海賊團正式成員，名聲還在大海之上公布，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你剛才還在尊稱我，說明你內心也沒有忘記那段時光。”
    麵對賈巴的話，亞瑟輕微扭頭看向一旁船舷之外的大海。
    變得沉默不語，腦海中自然回想起當時的時光。
    “是啊，那段時光庫伯也很快樂…”亞瑟慢聲細語的自言自語。
    “亞瑟，別再向黑暗的方向越走越深了。
    拋開那些不好的事情，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麽多敵意。
    隱藏一下身份，像我一樣，現在艾爾巴夫的巨人們叫我鴨嗓。
    我也娶了一個巨人族老婆，生了一個孩子。
    沒什麽過不去的坎，見人就殺，見人就砍，隻會淪為嗜血的怪物。
    你應該去聽聽，現在大海對你的風評和對羅傑海賊團的評價。
    小孩都…”
    “閉嘴，賈巴。”聽到這，亞瑟眼神冷漠，嘴角露出微笑抬頭和他對視：
    “這不是我的錯，我是不會因你的勸說，從中走出來的。”
    轟隆——！晴朗的天空霎時烏雲密布，下起了傾盆大雨。
    大海呼嘯翻滾，一道閃電劈在賈巴身後的大海中。
    閃爍著他巨大的身影，籠罩著此刻的亞瑟。
    “那你還要一意孤行下去嗎？以毀滅世界為主？”
    毫無疑問，亞瑟知道這是賈巴自身的能力。
    亞娜站在一旁，看見暴雨落在此刻的亞瑟身上，急忙想要過來為他遮傘避雨。
    根據馬爾科的診斷來觀察，內髒受損，細胞遭到破壞。
    最嚴重的一點是，他衰老的身體內像是什麽差點燃盡了一樣。
    一點霸氣都感受不到，完全就是一個重傷的普通人。
    以亞瑟現在是身體狀況，恐怕連淋雨都會生一場大病。
    嘩啦啦，大雨很快濕透了亞瑟全身，濃密的短發遮掩住了他的雙眼。
    “別過來，小女孩，我要聽他親口回答我。”
    賈巴向走過來的亞娜揮手，阻止她靠過來。
    緊張的氣氛凝固，賈巴死死注視著亞瑟。
    亞瑟捏了捏五指，動作異常吃力，在雨水的澆築下。
    身體很快冷得發抖，胸腔很快出現一陣瘙癢。
    “一點力氣都感受不到，五髒六腑痛得無法忍受。
    霸氣也感受不到，恢複力也感受不到。
    你應該很了解我，或是我的血脈，在以往骨頭斷了都可以在兩天內愈合。
    現在幾天了？賈巴先生，你現在把我放在一條狗麵前，我恐怕也難以打過吧？
    你想要看我狼狽的樣子，就直接動手幹掉我吧。”
    亞瑟朝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腦袋就在這，一斧子下去，就可以瞬間殺了我。
    那樣，你就可以帶著我的腦袋，向世界宣布為羅傑海賊團洗恥了。”
    “我不允許！！”亞娜在原地瞬間捏住腰間的初代鬼徹。
    艙內走廊中，穿好衣服的亞洛轉過身去，一臉嚴肅，一言不發。
    祗園和斯圖西的遺傳，此刻一眼具象化出來。
    亞洛隻尊敬亞瑟強大的時候。
    而亞娜，無論什麽時候，都會守在亞瑟身後寸步不離。
    也剛好反映了祗園的忠貞和巴金喜歡強者的本性。
    賈巴被亞瑟的氣量震懾，即使手無縛雞之力，身上也能散發出一種氣場。
    那是強者的氣場，擁有過可怕力量的證明。
    “還有毀滅世界什麽的，你覺得我現在能辦得到嗎？”
    賈巴沉默許久，內心就和天氣一樣，忽然變得晴朗。
    烏雲散開，陽光明亮四射，沸騰的大海再一次平靜下來。
    “別再執意下去了，亞瑟，好好去感受一下這個世界吧。”
    放下這句話，賈巴起身走向艙內。
    “我會的，你放心，我不再會有任何約束了。
    麻煩你，賈巴先生，找兩座島嶼，我要把凱多和大媽放回去。”
    “啊？他們在哪兒？”賈巴聽到兩人的名字一驚。
    “在我的能力內…到時候還麻煩你，幫我威懾一下他們，我欠他們的。”
    感受到亞瑟身上的傲慢氣息消失，賈巴也隨之答應下來。
    相比亞瑟，他更擔心雷利的狀況，回到艙內查看雷利的情況。
    隱忍，也是此刻亞瑟必須要學會的一課。
    “爸爸，你渾身都濕透了，你身體在發抖，必須得吹幹，換件衣服。”
    亞娜急忙來到亞瑟身旁，一步不離的照顧著他。
    就在攙扶他的瞬間，亞娜感受到亞瑟竭盡全力抓住她的胳膊。
    一臉絕望的對她傾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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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我會這麽狼狽，為什麽我會變成這副模樣？
    她居然違背我，斷開了我的力量，早知這樣…我寧願燃盡生命戰死…”
    還沒說完，亞瑟就再一次因身體異樣昏迷了過去。
    亞瑟知道，他威脅雷利參加這場戰爭，最終失敗，還導致夏奇死亡。
    這樣的對待也是理所當然。
    不僅是賈巴，還有凱多和大媽，都結下了不該出現的歉意。
    “抱歉，小女孩，這是對他的考驗和質問。
    這也是為了雷利。”
    賈巴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火，看見亞瑟再次暈過去。
    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以往別說暈過去。
    就算想讓亞瑟倒下，也要金獅子·史基，羅傑，卡普那種強者死戰後才有可能。
    現在居然淋一場雨就不行了？
    身體的惡化，太嚴重了。
    賈巴的目光居然又掃向了望台上，光著腳丫的艾尼路，正在俯瞰著他的一舉一動。
    “青海人…”艾尼路內心震驚，根本沒想到，青海人有人還能召喚雷電。
    “雖然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們，但別在那樣對待我父親了！”
    亞娜抱著亞瑟回到艙內，走到亞洛身邊時，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我…”亞洛伸手想要抓住亞娜，並想解釋些什麽，卻無從下口。
    因為，他看見亞瑟是如何一刀幹掉數萬人的。
    那些鮮活的生命，母親好不容易養大的海賊，就那麽被殺了。
    他很想去照顧亞瑟，但心中仿佛有一堵牆，把他的行為攔住。
    “就算全世界都對父親有成見，我也會毫不猶豫站在他身後，而你卻選擇了漠視。”
    “不是…！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
    司法島，方法官王座之上。
    巴基占領這裏後，身穿著大法官的一身白衣。
    頭戴一頂法官帽子，有模有樣的處理著公務。
    “小醜王…不…不…！大法官大人，你快看最新世界經濟日報…報紙！！”
    方舟箴言失去動力，倒塌在司法島城鎮中央。
    “經濟日報？”當了兩天法官的巴基，得知這個消息，心中振作起來：
    “快點給我遞上來，一定是世界政府被亞瑟毀滅，對吧？
    一定是天龍人被…呃…”
    迫切的接過報紙，巴基看著報紙上的內容和照片那一刻…
    時間仿佛把他凝固。
    “亞瑟那家夥身邊的人…都死了！？
    不過，世界政府麾下所有機構都被消滅…
    連媲美舊時代神之騎士團的審判團也被全殺了。
    到底是誰放出來的這種新聞，這種新聞不應該出現在台麵上！”
    巴基看見報紙才明白，這次顛覆世界政府的行動計劃…
    失敗了。
    ……
    偉大航路上空，一艘蒸汽飛船飛翔在雲層之上。
    亢奮到極致的摩根斯，正瘋狂的大笑著。
    “太棒了！太妙了！哈哈哈！
    這場戰爭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遠超預料之外！
    那個怪物每次都能給我帶來驚喜！
    卡普背叛海軍，紅發和革命軍首領擊潰金獅子·史基！
    雙皇下落不明！”
    滿是雜亂書架和文件的大廳，正興奮再屋內翻滾的摩根斯突然停下來。
    “連跟隨他一輩子的那個老鷹，也在這場戰爭中死了。
    太棒了！這簡直是史無前例的大新聞啊！”
    ……
    新世界，一艘前往艾格赫德的革命軍船隻上。
    羅賓呆滯的拿著報紙，望著無邊的大海。
    “庫伯…死了…那麽亞瑟…我到底做了什麽？”
    報紙中的內容已經被她全部閱讀。
    得知這個消息的她，心中滋生出無盡自責。
    世界為之震顫，各國的紛爭開始蠢蠢欲動。
    沒有了世界政府這座大山的約束，軍事強國將會肆無忌憚的擴張國土。
    “天呐，世界馬上要陷入一團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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