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回到玄玉宗。
    李重林直接帶盧玉關飛向醉丹峰。
    祁維持鮫珠告辭，臨走前還不忘調侃道：“玉關，若是楊荀長老沒辦法，記得來找我，本聖子……或許有別的法子。”
    李重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醉丹峰上，楊荀正懶洋洋地躺在丹爐旁，手裏還拎著酒葫蘆。
    見到李重林抱著盧玉關回來，他眯眼笑道：“喲，我的好徒兒怎麽變成了一條魚？”
    盧玉關無奈地歎了口氣：“師尊，您就別取笑我了，快幫我看看怎麽變回來？”
    楊荀慢悠悠地站起身，繞著盧玉關轉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一番：“嗯，魚尾倒是挺漂亮的，鱗片光澤也不錯……”
    “師尊！”
    盧玉關忍不住提高聲音。
    楊荀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為師幫你想想辦法。”
    “真能恢複？”
    盧玉關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楊荀點了點頭：“不過嘛，需要一些特殊的藥材，我得去藥園裏找找。”
    李重林立刻說道：“楊長老，需要什麽藥材？我可以幫忙。”
    楊荀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們在這兒等著就行，老夫去去就回。”
    說完，楊荀拎著酒葫蘆，晃晃悠悠地朝著藥園走去。
    盧玉關和李重林坐在丹爐旁，氣氛有些沉默。
    盧玉關低頭看著自己的魚尾，李重林則一直盯著盧玉關，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重林……”盧玉關抬起頭，正對上李重林的目光，“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李重林沉默了片刻，隨後緩緩開口：”玉關，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束縛，煩我總是纏著你……”
    “但我希望你明白，無論怎樣，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盧玉關心中一暖，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雖然之前放過狠話，說什麽再無糾葛，可每當陷入危機時，李重林卻是不顧一切地來到他身邊。
    李重林輕輕握住盧玉關的手，低聲道：“玉關，過幾天，我們回龍華國過年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楊荀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藥材找到了！”
    盧玉關和李重林同時轉過頭。
    隻見楊荀左手提著一壺醬油，右手抓著嫩薑和大蔥。
    “師尊，這就是你說的藥材？！”
    盧玉關瞪大眼睛道。
    楊荀摸摸後腦勺：“哎呀，光想著吃飯，拿錯了……”
    說罷，他將手上東西丟下，重新跑去藥園。
    盧玉關：“……”
    李重林：“……”
    天劍峰。
    盧玉關蜷在天劍峰的水池裏，尾鰭煩躁地拍打著池壁。
    李重林用靈力維持的溫水早已涼透，碎冰渣浮在水麵，硌得他鱗片發癢。
    “玉關，久等了。”
    李重林捧著新融的雪水踏進山洞，龍紋劍鞘上還凝著霜花。
    他望著池中那道冰藍魚尾，喉結動了動：“長老新給的藥浴方子，試試嗎？”
    “試個鬼！”盧玉關甩尾濺了他一身水，“泡了三天，鱗片都泡腫了，連個腳趾頭都沒長出來！”
    洞外傳來骨鈴清響，祁維倚著洞口拋玩鮫珠，“聽聞鮫珠與黃金豎琴同源，不如……”
    “閉嘴！”李重林劍氣驟起，削落半截冰棱，“若非你誘他去蒼海，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嗎？”
    祁維輕笑道：“我看也挺好，這不隨了你的願，哪兒都去不了麽？”
    李重林冷哼道：“油嘴滑舌！”
    盧玉關鬱悶地望著兩人打嘴炮。
    由於自己還是鮫人，不能一直脫水，於是隻能暫住天劍峰，靠雪山融化的幹淨水來保持濕潤。
    楊荀的藥浴療法，不知為何起不了作用，害得老頭子一把年紀還泡在藏經閣裏看書。
    ……
    丫的。
    一個兩個都不靠譜。
    “盧玉關，盧玉關！”
    洞外突然傳來金角銀角的喊聲。
    盧玉關扭頭一看，兩娃娃抓著兩個比人還高的袋子進來。
    “你們過來幹嘛？”盧玉關問道。
    “聽說你變成鮫人了，我們來探望探望你。”金角說道。
    盧玉關心裏一暖，“真是有心了，還特意帶慰問品來看我。”
    銀角搖搖頭說：“唉，你誤會了。”
    “變成鮫人可吃不了味道衝的，眼瞅著過年要回去囤貨，我們來幫你解決舊的火鍋底料。”
    金角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快拿出來罷！”
    盧玉關：“……”
    不是。
    有人關心我的死活嗎？
    ……
    夜晚。
    李重林抱著盧玉關，輕輕將他放在水池旁的軟榻上。
    盧玉關的魚尾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藍光，鱗片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李重林坐在他身旁，手指輕輕撫過魚尾，眼中滿是溫柔。
    “你說我還能變回去嗎？”
    盧玉關低聲問道。
    “會的，”李重林堅定地回答，“楊長老已經在想辦法了，況且……”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盧玉關的魚尾上。
    “就算變不回去，我也會一直陪你。”
    盧玉關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揚：“你這話說得，好像我真的要一輩子當條魚似的。”
    李重林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盧玉關的頭發：“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是我的人。”
    盧玉關的臉微微泛紅，別過頭去：“誰說是你的人了？”
    “肉麻死了……”
    李重林沒有再說話，隻是輕輕將盧玉關摟在懷中，兩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兩道相依的身影。
    時間一天天過去，盧玉關的魚尾依舊沒有恢複的跡象。
    楊荀的藥浴方子換了好幾種，甚至嚐試了一些偏門的丹藥，但效果都不明顯。
    “再過五天就是小年了，再變不回去，我可怎麽回去見人啊！”
    盧玉關捂著臉道。
    李重林抱著他安慰道：“沒事兒，就算變不回去，我也扛著浴桶把你帶走。”
    盧玉關：“……”
    大兄弟，這是重點嗎？
    他已經想象到，白府眾人圍坐在一起品嚐年夜飯，自己卻隻能窩在水桶裏，撿別人剩的吃。
    紅蝶說不定還會下架千花撈的魚片，怕他見了觸景生情。
    至於上街賞燈湊熱鬧……怕是他會變成熱鬧才對！
    一想到這些，盧玉關就滿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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