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畫師說了，必須要脫。
    沒辦法拒絕，他一拒絕，羅玖安就淚眼婆娑，好可憐的。
    赤樂樂隻好聽話。
    聽話的結果就是，羅玖安一而再再而三提出無理要求。
    “樂哥，你可以一直陪我嗎？這裏，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赤樂樂：“可這裏是你的房間，你以前都不怕。”
    羅玖安再次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像極了被人拋棄的小貓，好可憐。
    赤樂樂忽然想，以前主人都在國內，剩下他一個小孩兒在這裏住，肯定連害怕了都不敢說吧。
    “那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良心過意不去，赤樂樂再次歪頭，看他低著的臉，果然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你哭了嗎？”
    羅玖安不說話，靜靜坐在床上。
    這樣子更可憐了，赤樂樂心軟，赤樂樂答應：
    “好吧，那我留下來陪你吧，別難過了。”
    羅玖安轉身躺在床上：“那睡吧。”
    啪的一聲關上燈，一隻大手摟上了赤樂樂的腰，吸血鬼就這樣倒在了床上。
    這時，他才發現，這個房間不是一般的黑暗，窗簾擺動，幾隻類似大蜘蛛的東西跟著爬。
    赤樂樂：……他後悔了。
    “那是什麽？”
    他往後躲了躲，整個吸血鬼埋入被子裏。
    他背後是溫暖的懷抱，感覺安全了點，赤樂樂又往後了點。
    熾熱的氣息噴灑在他後頸，赤樂樂此時還不知道，比起窗簾上的東西，身後人更危險。
    “你害怕？”身後的人問。
    赤樂樂閉上眼睛道：“不怕，你快睡吧，我在這裏陪你。”
    羅玖安閉上眼睛，看著就要睡著，可手臂卻緊緊摟了過來。
    把吸血鬼抱在懷裏，羅玖安總算消停。
    赤樂樂無聊就開始玩他的頭發，玩著玩著漸漸睡著，全然忘了，自己還光著。
    ＊
    天光大亮，被子裏露出的白皙手臂遍布紅痕。
    赤星端著新鮮的血液上來。
    亞尼古國存在血族和人類，血族早就不再依賴人血生存，而是大規模養殖動物。
    血族喝動物血，就像是人類吃牛羊肉一樣，都是為了維持生命。
    新鮮血液隨處有賣，而經濟條件好的血族，自然是挑選專業的養殖場購買，提供給貴族的血液品質自然更好。
    羅玖玉還沒醒，他俯身吻在他唇上，惹得熟睡的人不滿。
    “嗯？別鬧。”
    羅玖玉要翻身，赤星半個身體壓住，繼續啄吻他的唇，隨後輕聲說：
    “阿玉，醒醒，該吃飯。”
    羅玖玉沒動靜，赤星端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血，飲入口中。
    回來之後，羅玖玉讓管家準備的血液，品質是最好的，味道比起以前喝的，算得上是人類吃的山珍海味。
    赤星咽下去一口，沒什麽不對才又含住一口在嘴裏。
    鮮紅的唇吻在羅玖玉蒼白的唇上，牙關撬開，口中鮮血渡到他嘴裏。
    “嗯……”
    帶著一絲甜意的鮮血入口，羅玖玉忍不住悶哼一聲，下巴抬起，喉結滾動。
    舌尖糾纏，不慎溢出嘴角的血被舔幹淨，羅玖玉意猶未盡地舔舔自己新長出來的尖牙。
    “乖，該起床吃飯。”
    赤星聲音溫柔得讓人心顫，也勾起了羅玖玉的惰性。
    在大床上伸了個懶腰，羅玖玉才睜開了眼睛。
    跟赤星同款的血紅色瞳仁有些失焦，幾秒後恢複了晶亮，一瞬不瞬盯著赤星。
    “星星，我變成吸血鬼了。”
    赤星抱住他，親了親他的唇，輕聲說：
    “恭喜你阿玉。”
    羅玖玉是高興，回抱住他，兩隻吸血鬼互啃起來。
    又是一番胡鬧，兩隻吸血鬼才下樓。
    “忘了跟小安說，我們昨晚在房間裏。”
    他們下樓，並沒有看見其他人。
    就連平時最喜歡粘著他們的赤樂樂也不知所蹤，正要詢問管家，樓梯傳來動靜。
    “哥，你昨夜去哪兒了？”
    一身白色衣服的男生走下來，看他跟羅玖玉相似的眉眼，赤星知道他就是羅玖安。
    “抱歉，昨晚有點兒事。”
    羅玖玉牽著赤星走到他麵前，正式介紹雙方認識。
    “哥，你的眼睛……你變成了血族？”
    盯著羅玖玉血色雙眼，羅玖安蹙眉思索。
    羅玖玉沒有隱瞞，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不可能為了誰改變，哪怕是弟弟也不行。
    況且，羅玖安不會要求哥哥為了他，放棄自己的人生。
    “我跟赤星在一起了，你要叫他哥夫，知道嗎？”
    羅玖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對著赤星，他乖巧喊了聲：“哥夫。”
    然後自然地去吩咐傭人準備鮮血。
    正想問赤樂樂去哪兒了，羅玖安端著鮮血上樓。
    被羅玖玉喊停：
    “等等，你這是？”
    羅玖安垂眸，說話自然：“樂哥還在睡，我去喊醒他。”
    說完，頭也不回上樓去。
    這一幕，羅玖玉再熟悉不過。
    這小子以前得到了新玩具就是這樣的狀態，比如他房間裏養的奇奇怪怪的大蜘蛛，再比如後院房子裏的蟒蛇、蝙蝠……。
    這次呢，他該不會要把赤樂樂當成寵物養吧？
    於是，下午趁著羅玖安去上課，羅玖玉和赤星直奔他房間。
    想象中赤樂樂被捆起來的畫麵沒有出現，隻是，他們看見了更不可思議的。
    赤樂樂依舊蓋著被子睡覺，露出來的肩膀表明，他應該是什麽都沒穿。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羅玖玉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這些年的教育出現了問題。
    “咦，你們昨晚都去哪兒了？我怎麽沒看到你們。”
    赤樂樂睜開眼睛，坐起身問。
    他抬手伸了個懶腰，鎖骨處的咬痕明顯。
    完蛋了，羅玖玉讓他穿好衣服才問他昨晚怎麽回事。
    赤樂樂回憶昨晚，老老實實說：“你弟弟找我玩，給我畫畫，我陪他睡。”
    羅玖玉再次詢問他有沒有被欺負。
    赤樂樂搖頭：“沒有，弟弟很乖的。”
    被說成乖巧的羅玖安此時正跟人購買最新的手銬、腳銬、能發出叮當聲響的鈴鐺……
    可惜當天晚上，羅玖玉明令禁止羅玖安找赤樂樂睡。
    並且好好給羅玖安上了一節道德與法治的教育課，讓他明白赤樂樂是正常血族，不是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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