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副人格星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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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享福?我一天到晚帶著兩個孩子,老家的人情往來 、家裏的家務、洗衣做飯,哪一樣不是我做的?
    孩子生病了、打疫苗、上下學接送哪一樣不是我做的?”
    “你呢?小玉發燒你沒空,小佑打疫苗你沒空,我上個星期生著病,打著點滴還要帶著兩個孩子!我享福?”
    “我享了什麽福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家裏維持的和平。
    “難道我就很容易了?周婉儀,你捫心自問,如果家裏沒有我賺的錢,你們吃什麽喝什麽?”
    “你爸媽出事,你的錢給他們了,自從你失業後,家裏花銷全是我出!”
    “我每天早出晚歸,累死累活做方案、談客戶,你知道我在外麵被人當狗使喚嗎?你知道嗎?
    我喝酒喝到胃痙攣的時候,你在家抱著孩子睡覺,我壓力很大,我要釋放壓力,找小姐怎麽了?”
    “啪”的巴掌聲傳來。
    “司禹誠,你無恥!當初決定留下孩子的是我一個人嗎?
    你說,你說孩子生下來,兩個也能養,如果不是因為生小佑,我的職位不比你低,我幹得不比你差,賺的錢不比你少!”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賺不到錢?你就是仗著我現在沒辦法去工作!”
    司禹誠被打偏了腦袋,花瓶直接砸在電視機上,指著周婉儀怒罵:
    “你沒工作這是事實,家裏一切都是我賺來的,你覺得委屈,你覺得委屈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我就是沒能力,我沒有賺錢的能力,養不了兩個孩子,那你為什麽當初不找個有錢人呢?
    你為什麽又要跟我複合,住著我的房子,用著我的錢,還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我欠你的嗎?”
    周婉儀氣得渾身發抖,又掃落一旁櫃子上的東西:
    “我嫁給你不是你求來的嗎?司禹誠,當初跪在地上求我嫁的人是你,留下兩個孩子你沒有責任嗎?
    你既想成家立業,又承受不住這份責任怪我?不就是想離婚嗎?不就是不想負責嗎?
    這麽辛苦就去離婚啊,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司禹誠也是氣急敗壞:“離,離就離,我看你沒有了收入之後怎麽活。”
    “行啊,離,我看你有沒有本事請個免費保姆!”
    小小的司佑寧不懂他們說什麽,隻知道爸爸媽媽吵的很凶,他被嚇得帶上哭腔問司寧玉:
    “哥哥,爸爸媽媽是不要我們了嗎?”
    司寧玉把他抱在懷裏,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淚水,小聲安慰:
    “不會不要我們。”
    他心裏知道,爸爸媽媽不太喜歡弟弟,到時候他會努力保護弟弟,他低頭跟司佑寧說:
    “哥哥要你,別怕。”
    司寧玉的手輕輕捂上司佑寧的一隻耳朵,小聲說:
    “哥哥保護你,佑佑別怕。”
    熟悉的哄孩子的話再次從司寧玉嘴裏說出,司佑寧忍不住哽咽:
    “哥哥,佑佑已經長大了,能保護哥哥。”
    司寧玉隻覺得外麵的爭吵聲很大,兩隻手都捂上司佑寧的耳朵,低聲安慰著。
    司佑寧的眼淚像是流不完,根本就沒有人爭吵。
    明明家裏已經沒有了爭吵聲,哥哥卻還是能聽見。
    心疼地抬手幫司寧玉擦眼淚,外麵的風雨不停,他也不敢離開,爬到床上陪著司寧玉。
    直到後半夜,雨聲小了許多,精疲力竭的司寧玉才慢慢閉上眼睛睡著。
    司佑寧輕輕幫他把被子掀開些,不讓他悶著,又拿出自己帶上來的藥膏,輕輕塗抹在他在學校扣傷的指關節處。
    自從司寧玉有了自殘行為後,司佑寧就隨時準備這些藥膏,能治傷還能去疤。
    司寧玉手腕上的傷痕就是這樣恢複的。
    以前司寧玉夏天還穿著長袖,起初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直到司佑寧不小心弄起他的袖子,看見手腕上結痂又被摳掉的傷。
    他知道哥哥病了,約了心理醫生來家裏給他看病。
    可那醫生不是好東西,差點害得司寧玉被傷害。
    後來又找了幾個心理醫生也不管用,直到司寧玉服藥自殺,他將哥哥的房間重新布置了一番,將金屬利器全部收走,橡皮筋更是再也沒給他用過。
    漸漸的,還以為他慢慢好起來,吃的藥沒有停過。
    可後來又一次的服藥,他們險些沒能將哥哥叫醒, 幾次洗胃對身體損傷很大,他們不敢再給司寧玉吃藥。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司寧玉對他的態度變了,不再喊他佑佑,甚至不搭理他。
    喊爸爸的稱呼更是直接變成了叔叔,司佑寧不在乎他怎麽喊爸爸,隻是擔心哥哥的身體。
    現在又想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萬一哥哥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又想不開怎麽辦?
    司佑寧一晚上沒合眼,但還是在司寧玉醒來之前離開房間。
    下樓後跟司禹誠夫妻二人說起司寧玉的事情,兩人都是沉默。
    周婉儀默默掉眼淚,司禹誠則是一臉愧疚。
    這些年的閱曆上來,兩人也知道從前錯得離譜,隻能盡力去彌補。
    對兩個孩子,他們現在不缺錢,自然是給他們最好的。
    盡管是這樣,也還是沒辦法讓司寧玉的病好起來,更無法讓小兒子親近他們。
    是的,此前他們一家的溫馨全是假的,如果不是因為司寧玉的病情,也許根本不會跟兩人說話。
    他們正在努力裝作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夫妻二人對司佑寧的關心,全是為了司寧玉的病。
    知道司寧玉愛護這個弟弟,他們就裝作很愛司佑寧。
    隻有他們三個人清楚,他們隻在司寧玉麵前表現溫馨,一旦司寧玉上樓,餐桌上又隻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哪裏還有什麽歡聲笑語?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這些,司寧玉才越發活不下去。
    在床上掉眼淚的司寧玉,早在司佑寧離開前就醒了,難受蔓延全身,隻覺快要窒息。
    可為什麽他還不死呢?
    他憑什麽還活著?憑什麽連累他弟弟一輩子?
    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司寧玉的眼淚越掉越凶。
    這些天家裏人都在演戲,他們都在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