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健一似乎完全無視了馮安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神和會客廳裏驟然緊張的氣氛。
    他在林宇的示意下按捺住怒火的馮安麵前，竟然如同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般，站起身，慢悠悠地在會客廳裏踱了幾步。
    佐藤建一一會兒拿起桌上的一個西洋座鍾看看，一會兒又走到窗邊，對花園裏的景致品頭論足一番。
    最後，他踱回到沙發旁，毫不客氣地拿起茶幾上的紫砂茶壺，自顧自地給自己斟滿了一杯茶水。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他瞥見了茶幾上放著的一個精致的銀質煙盒——那是林宇平時用來招待貴客的英國特供香煙。
    佐藤健一眼睛一亮，竟直接伸手打開煙盒，撚起一支香煙，然後又旁若無人地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臉上露出陶醉而又輕蔑的表情。
    整個過程，他沒有看林宇一眼，仿佛這座公館的主人根本不存在，或者說，他佐藤健一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
    馮安的拳頭已經捏得咯咯作響，若非林宇之前示意，他恐怕早已撲上去將這個狂妄的東洋人撕碎。
    佐藤健一愜意地吸著煙，喝著茶，這才慢條斯理地將目光投向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林宇。
    “林司令，”他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施舍和居高臨下的姿態，“鄙人佐藤健一，忝為大東洋帝國特高課駐東南地區負責人。今日冒昧前來，是代表大東洋帝國，給林司令你……一個機會。”
    “哦？機會？”林宇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仿佛在聽一個有趣的笑話。
    “沒錯，一個活命的機會，一個……選擇未來的機會。”佐藤健一彈了彈煙灰，姿態傲慢，“林司令應該知道，帝國海軍第一聯合艦隊的主力，此刻正在南下的途中。旗艦‘長門’號，以及兩艘‘扶桑’級戰列艦，四艘重巡洋艦，八艘驅逐艦……嘖嘖，這支力量，足以摧毀遠東任何一座港口城市。”
    他的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尤其是‘長門’號，它裝備的八門410毫米主炮，射程超過四十公裏！一旦它抵達申城外海，它的炮彈可以輕易覆蓋從吳淞口到南市的廣大區域！你們引以為傲的陸軍？那些看起來威武的坦克大炮？在‘長門’號的艦炮麵前，不過是一堆廢鐵！帝國艦隊隻需要幾次齊射，就能將申城的核心區域化為一片火海！”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林宇的反應，似乎想看到對方臉上出現驚恐或絕望的表情。
    “所以，林司令，”佐藤健一加重了語氣，身體微微前傾，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擺在你麵前的路隻有一條：立刻解除你麾下所有部隊的武裝，將申城的軍政大權交給帝國代表，公開向帝國道歉並賠償損失，宣誓效忠大東洋帝國！”
    “如果你識時務，帝國或許可以考慮保留你一個‘申城維持會長’之類的職位，讓你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他如同施舍般說道，“但如果你冥頑不靈，妄圖抵抗……哼！”
    他將手中的煙蒂狠狠摁滅在煙灰缸裏，眼神變得陰狠毒辣：“等待你的，隻有死路一條！不僅僅是你，包括你手下所有頑抗的士兵，以及這座不肯屈服的城市，都將在帝國海軍的怒火中，化為灰燼！”
    說完，佐藤建一重新靠回沙發，得意洋洋地看著林宇，等待著對方的回答。在他看來，麵對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脅，這個年輕的軍閥除了乖乖投降，絕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
    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自己該如何在這座即將易主的城市裏，攫取最大的利益了。
    佐藤健一得意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等待著林宇的恐懼和屈服。然而，他看到的，卻依舊是林宇臉上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隻是這一次，那笑容之下，似乎有什麽極其危險的東西正在醞釀，林宇的眼神深處，已經開始閃爍著如同刀鋒般冰冷的光芒。
    “說完了？”林宇輕輕開口，聲音依舊平穩，但熟悉他的人已經能從中聽出一絲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佐藤健一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下意識地點點頭：“說完了。林司令，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帝國的艦隊……”
    “噗嗤——”林宇突然笑出聲來，那笑聲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和鄙夷，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他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佐藤健一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坐在沙發上、比他矮了一大截的東洋人。
    “我說……”林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端的厭惡和輕蔑，他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刻骨的侮辱，“你他媽是哪個糞坑裏鑽出來的蛆？一個腦子被門夾了、身體還沒發育完全的東洋矮子羅圈腿，也配跑到老子的地盤上來狺狺狂吠？”
    “你？代表大東洋帝國？”林宇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誇張地掏了掏耳朵，“就憑你這副五短身材、狗吃屎一樣的德行？還是憑你們那群隻會在老弱婦孺麵前耍威風、見了真章就尿褲子的所謂‘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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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他媽給我機會？你算個什麽東西？一條被閹了的公狗也敢在老虎麵前擺譜？”林宇的聲音越來越冷，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佐藤健一的心裏，
    “老子殺你們東洋鬼子就像踩死幾隻臭蟲一樣簡單！上次那個什麽狗屁第九師團，不就是被老子隨便收拾了？怎麽？這麽快就忘了疼了？還是你們東洋人天生就是記吃不記打的賤骨頭？”
    “至於你們那幾艘破銅爛鐵……”林宇輕蔑地撇了撇嘴，“真以為開幾條鐵船過來，就能嚇住老子？你他媽腦子裏裝的是屎嗎？還是說你們東洋人都是近親繁殖出來的弱智？那幾門破炮，給老子擦屁股都嫌硬！”
    他俯下身，幾乎是貼著佐藤健一的耳朵，用一種如同惡魔低語般的聲音說道：“你哪來的勇氣？哪來的狗膽？跑到我麵前來撒野？是不是出門前被驢踢了腦袋，還是被你家母豬給撞傻了？嗯？”
    這一連串粗鄙至極、惡毒無比的侮辱，如同最肮髒的汙水，劈頭蓋臉地澆在了佐藤健一的頭上。
    佐藤健一瞬間懵了！他從小接受武士道教育，身居高位，什麽時候受過如此不堪入耳的羞辱？！而且還是被一個他視為“劣等民族”的“支那人”當麵痛罵！
    短暫的錯愕之後，是火山爆發般的憤怒！
    “八嘎！八嘎呀路！！”佐藤健一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因為激動和憤怒，他那張原本還算鎮定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他指著林宇的鼻子，因為氣得渾身發抖，連和服都歪斜了，用尖利刺耳的日語瘋狂咒罵著，唾沫橫飛。
    雖然林宇聽不懂日語，但從他那扭曲的麵孔和歇斯底裏的樣子，也能猜到絕不是什麽好話。
    馮安和其他警衛的手再次握緊了槍柄，眼中殺氣畢露。
    佐藤健一似乎罵累了，又或者意識到光靠咒罵無法挽回顏麵，他強行壓下怒火，眼神變得更加陰狠毒辣，如同毒蛇一般盯著林宇，用生硬的漢語一字一句地說道：“好好好！林宇！你很有種！你是我見過最狂妄的支那人！”
    他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帶著一種病態的快感：“你以為逞口舌之快有用嗎？很快！很快你就會為今天的狂妄付出代價！帝國艦隊的炮火會讓你明白，什麽叫做真正的力量！到時候，我會親手把你綁在‘長門’號的炮口上，讓你嚐嚐被撕成碎片的滋味！還有你的家人！你的手下！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將為你的愚蠢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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