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愛情是一座窄窄的紅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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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縱橫商界十餘載,從未遇到過秦時安如此難搞的人。
說他戀愛腦,都有點小瞧了他。
“不是,表侄子,姑真的勸你一句,別太愛了。”
她翹著二郎腿靠在豪華沙發椅上,一身小香風白色套裙,長發烏黑打著卷兒披在肩頭,白嫩柔軟的指尖卻夾著根女士香煙,滿臉的匪夷所思,還帶著點慈愛:
“姑知道,突然冒出來一個表姑,你有所懷疑很正常,但姑的話你得信啊。”
林婉婉很成熟地歎了口氣,滿臉寫著“我這都是為你好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到大的天之驕子,身邊的朋友隨隨便便就能掌控經濟命脈,還總能在遇到困難時解鎖出隱藏的身世、熟人的馬甲或者突然想收她為徒的高人。
她想,如果世界是一本小說,那主角一定是她。
她就是霸道總裁林總,傅宴就是被她強盜式救贖回家的小白花。
逃生遊戲一開始,她在秦家別墅莊園落地,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直接被管家哭著來了個認親,說她和早死的某位小姐很像。
接著一查,她就成了莊園主秦時安繼父的流落在外的姑姑的表侄女,他遠房表姑。
也沒有人想起來做個dna檢測什麽的,在場的四個玩家就成為了座上賓,順利到有些詭異。
自稱逃生遊戲係統的聲音在落地後發布了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任務,就再也不說話了。
唯一的老玩家用道具判定出秦時安是副本boss後,就果斷跟著林婉婉混,有他帶頭,另一個也不知不覺也扮演起了小弟的角色。
唯一一個不太服氣的新玩家,當場就作死送掉了人頭,屍體被管家拖進了花園,一點影子也沒了。
……
“林姐,這男的好像戀愛腦上頭,真要給女鬼當舔狗了。”離林婉婉最近的新人男玩家帶著墨鏡,一臉凶相,就叫他墨鏡男吧。
經曆了一天一夜雞飛狗跳的相處,和戀愛專家林婉婉別出心裁的指導,三人基本摸清了秦時安正在談一場詭異的戀愛。
對方那個叫錦柔的姑娘,無論形象、思維、生活習慣,都是個百分百的古人、甚至很可能是死人。
雖說任務要有情人終成眷屬,但對麵怎麽看怎麽像女鬼啊。
愛穿一身白衣,走路沒有聲音,肢體冰冷聽不出心跳,還總是想邀請秦時安去橋的另一邊。
拜托,這一大片林野包括河對岸都是秦家的地,莫名其妙裹滿了無法穿過的迷霧,有沒有問題簡直一目了然。
墨鏡男恨鐵不成鋼:“男人不自愛,猶如爛白菜,對麵明顯是個古代女鬼啊!秦總糊塗啊!”
另一位就是那名老玩家,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穿著風衣有裝酷的嫌疑,他冷靜地看向林婉婉:“林姐,怎麽辦?”
林婉婉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思索,看向觀景台上穿著西裝三件套的英俊男人,提高了嗓門道:“不如這樣吧,關於錦柔姑娘的種種疑點,姑有個法子。”
她似乎隻是單純的熱心,表情還帶著幾分長輩的慈愛,一邊說,一邊無意識地理了理袖口。
如果7號在這裏就能看出來,這個動作是傅宴最常做的小動作,很有霸總範兒。
“今夜我們幾個和你一起去,給你當軍師,當麵對峙如何?”
秦時安深邃的眸子裏有一絲猶豫,沒有立即給出回應。
長輩想指導我的戀愛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林婉婉笑眯眯地,看起來無辜極了:“女人最懂女人了,表侄砸,我再教你幾句話,錦柔妹妹肯定愛聽……你不太會說情話,對吧?”
秦時安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他矜持地權衡了片刻後,還是點了頭:“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不要再插手了。”
如此說著,他背對著四人負手而立,目光直直地望向紅橋的方向,挺拔的身型卻在夕陽下顯得有些寂寥。
晚風吹過,帶走了他的一聲呢喃:“無論如何……”
……
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紅橋在濃霧之中顯現,紅磚青苔,無數紅繩纏繞,還有,密密麻麻的同心鎖掛在橋頭,每一個鎖都是一個甜蜜的願望。
秦時安走上了這座紅橋,一如他們所約定的那樣,他的愛人出現在了橋上。
還是那麽美,那麽溫柔,月色將她籠罩,如同輕柔地披上一層紗,她專注而期待地看著他,眼底的光比月色更明亮。
腕表的指針似乎凝固了,有什麽無形的力量放慢了時間,留戀著此刻。
他的喉嚨有些緊,心中酸澀,看著她站在月光下,橋麵卻沒有投下陰影。
長長地歎了口氣,秦時安在身後軍師團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緩慢而堅定地抬起腳步。
“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他輕聲呢喃,迎著月色一步步向她靠近。
我所愛是個早已死去的人。
我們隔著漫長的時光,隔著生死的界限,每個人都知道我們不合適,每個人都知道我們不會有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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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就在那裏等著我,我怎麽忍心不走向你?
如果能……
他身後的岸邊,林婉婉隻看了一眼錦柔就移開了目光,完全沒有先前信誓旦旦要給侄子當軍師的模樣,而是有些迫切地望向對岸的迷霧,尋找著什麽。
……
另一邊,7號也沒想到錦柔就這麽放棄了同心鎖,先行上了橋。
更沒想到,指針指過十二點後,紅橋下的水麵漣漪凝固,世界居然就這麽停了下來,除了玩家和橋上的男女,一切都陷入了靜止。
而且……
“我說,那個秦郎,穿的是西裝吧。”陳雨菲錯愕地喃喃道。
“brioni定製的。”傅宴回答,他正在檢查自己的腕表,“表應該沒壞,隻是時間不走了。”
“所以,秦郎不是死人,而是現代人?”文鈺先前的假設被推翻,大腦一片混亂,努力地梳理起現狀。
“那些詭異的風俗習慣,不如說是時代差異導致的不同,至於為什麽家裏人不讓私下相伴……恐怕錦柔這個古代人,在對麵看起來更詭異吧!”
“完了完了徹底亂套了,”陳雨菲錘腦袋瓜,“所以不是鬼,是時空錯亂?不對,錦柔是鬼啊?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噓,別急,先看,一定會發生什麽事。”
7號先跟了上去,文鈺緊隨其後,等傅宴也靠近橋頭時,他聽見秦時安道:
“錦柔,你感覺到起風了嗎?”男人低沉又深情地說著,輕輕牽起她的手,“你的手很冷,但是沒關係……”
“……風會停,我卻不會放開你。”
奇怪,這半句話不是橋上傳來的,是從他們旁邊傳來的。
7號一個大回頭,一旁的傅宴慢慢地沉下了臉,表情染上陰鷙與冷冽,他的語氣陰森,說出的話卻與橋上的秦時安完全重合。
他薄唇緊抿,眼底的鬱氣一閃而逝,咬牙切齒地低聲自語道:“同一句話,你還能教給別人說……婉婉,你又調皮了?”
7號猛地瞪大了眼,林婉婉在對麵?!
不好,霸總的強製愛被動要觸發了嗎?別衝動啊!
……
橋對岸的林婉婉聽到便宜表侄說出了這句情話,不知為何突然心一慌。
她捂住了胸口,那張秀美清純的臉上先是一愣,隨即展顏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她想起什麽,摸出一麵小鏡子,對著鏡麵攏了攏頭發,擺出幾個委屈又可憐的表情,揉了揉眼眶。
呀呀呀,又可以逗傅宴玩了。
“傅宴……宴哥哥?”她一邊笑,一邊小聲喃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看起來柔弱又可憐,眼底卻帶著藏都藏不住的興奮和喜意。
“我要上橋。”她收起鏡子,當機立斷,表演欲蠢蠢欲動,“不然表侄子就要挨打咯~”
……
“我要上橋。”
傅宴咬牙切齒,腕表又被他收了起來,他捋起衣袖就要往前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要去對橋上那個男人做什麽。
“冷靜啊傅總,你打不過他老婆啊!”陳雨菲苦口婆心,“你怎麽一副天塌了的樣子,這句話你聽過?有什麽特別嗎?!”
文鈺使勁一扯她,終止了她大概是無意識的火上澆油。
“別衝動!”
7號喊晚了一步,傅宴踏上了紅橋。
下一瞬,鍾表恢複了走動。
一眨眼的功夫,橋上原本你儂我儂的秦時安和錦柔就雙雙消失了。
紅磚橋變回了青磚橋,籠罩在河岸的濃霧吹散了,露出了橋對岸的景色——一片荒地,空無人煙。
“怎麽可能?”傅宴直直跑過了橋,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放眼望去都是雜草和荒地,連丁點的燈火都看不見,天空一片混沌,空蕩蕩的。
“肯定是婉婉教他的,她肯定也在這裏……”傅宴喃喃著,不放棄地四處找尋著,眼尾有些泛紅,失去了沉穩。
“怎麽會不在呢?”
……
“林姐……你還好嗎?”
墨鏡男小心翼翼地問,看著獨自衝上橋又愣在原地的林婉婉,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她看起來快碎掉了。
秦時安悵然若失地看著自己的手,就在剛剛,指針越過十二點,錦柔又一次消失在他懷中。
他記不太清他們相擁了多久,或許真的隻有短短一分鍾,又或許已經走過了漫長的時光,可他好不甘心啊……
為什麽不能相伴地更久、更久一些呢?
而林婉婉站在橋上,臉上的柔弱凝固了,眼眸中的笑意消失殆盡,看著橋對岸的景象,不可置信。
霧散了,月漸明,對岸的景象一覽無餘,方圓幾裏全是無人的林野。
“不會的,他肯定在……”她驚愕地喃喃自語,難得慌亂“我不可能猜錯的,他一定在對岸,聽到那句話,他怎麽可能不來找我?”
他明明小心眼又愛吃飛醋,一件小事也會記仇很久,他肯定醋死了,怎麽也會來扇秦時安兩個耳光。
怎麽會沒有呢?
怎麽可能不在呢?
“傅宴,你為什麽還沒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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