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忙活半天，等到大人來找的時候，已經抓了十一隻了，看得林豐收眼角直抽抽，今年是捅了麻雀窩了嗎，怎麽都來他們家偷吃啊！
    “大伯，你給我們拿著回去吧，要不然那些嘴饞的肯定要來搶我們的。”
    “行，你們倆在這兒再看會兒，我先回去送一趟。”
    林豐收用自己的衣襟兒抱著十一隻死麻雀快跑了幾步回了家裏，跟許氏說了一聲後，這才把兩個小的給換回去。
    “你們兩個是不是去掏鳥窩了？”
    手牽手回家的兩個小朋友回到家，原以為能得到表揚，結果一進門許氏就黑著臉問了這麽一句，念弟頓時嚇得就不敢吱聲了，初一裝作沒看出來許氏的黑臉，把上午的事，姐弟倆說得話一字不漏的複述了一遍，然後抱著許氏的大腿撒嬌。
    “奶，六姐她誇我眼力好，一拉一個準兒，反正家裏也不能天天買肉吃，把這些小麻雀風幹起來留著，等過幾天把家裏的肉菜都吃了了，我不在家，您和爺肯定不舍得買肉吃，到時候這些不就可以吃起來了，給家裏人補一補嘛~
    奶~”
    許氏聽到初一隻負責拉繩子，又看著他身上確實幹淨，倒是念弟身上全是些泥巴，心裏就已經沒有那麽生氣了，聽到孫子這麽想，那口氣兒早就消了，哪經得起這麽撒嬌呢。
    “沒去爬樹摸鳥蛋就好，要不然等你爺回來，有你好果子吃。”
    “奶，我還有個好主意，咱們可以抓麻雀，然後把它們風幹了以後，賣掉。”
    “喲，小腦袋瓜又開始動了，可惜了，麻雀飛得太快了，一般人抓不到的哦。”
    許氏對於孫子的小腦袋就是重重的一親，然後就招呼兩個孩子洗手吃飯，林老頭他們都在田地裏不回來吃，所以午休了以後，初一也沒能把自己的想法跟家裏說清楚。
    倒是許氏把麻雀收拾利索以後吊起來，就去了地裏，跟林老頭說起了這件事，林老頭搖了搖頭。
    “”
    家裏的糧食不多，不能總是用這樣的方法來抓，否則多少糧食都不夠霍霍的。
    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林老頭就被打了臉，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
    林老頭看著草紙上用炭棍畫出來的圖，皺著眉頭聽初一解釋，每一處都是用來做什麽的，然後漸漸的眉頭就鬆開了。
    “你爹和你二叔的手藝都不錯，怎麽就非得跟爺爺說？”
    “爹和二叔都聽爺爺的，我也得聽爺爺的，所以得先跟爺爺說明白了才行，不能不孝。”
    “可是家裏的糧食沒有那麽多啊。”
    “這算什麽？抓回來的直接殺了，肚子裏未消化的可以掏出來洗幹淨重新利用，放到我畫的這個特製的籠子裏，隻浪費了那一點，不會浪費太多的，總不好它們吃了咱們的糧食卻還跑了的強。
    而且這個籠子還可以賣出去，還能再賺一筆，這樣家裏就不用愁了。
    風幹的麻雀肉還能保存好久，冬天都能有免費的肉吃，多好啊。”
    林老頭和初一說話的時候，林豐收和林豐沛早就蠢蠢欲動了。這錢、肉都是自己家的，這可比在外頭跑碼頭賺得舒服多了。
    林老頭看著自家的兩個棒槌，無奈的點了點頭，孩子還小，就當陪孩子玩了。
    “你們倆今兒晚上琢磨琢磨先做幾個出來，明兒讓他們姐弟試試。”
    “好。”
    許氏則是拉著初一來到了正房西屋的角落裏，那裏有他之前跟許氏鬧著要做的豬胰子皂，如今已經晾的差不多了。
    “初一，晾了不少日子了，幹的硬梆梆的了，這樣還能用嗎？”
    “奶，就是這樣，硬梆梆的才耐用。走，咱們先試一塊兒。”
    許氏因為初一說的那句這個東西能洗手洗幹淨，愣是連林老頭都不讓知道，全程都是她在動手，可以說方子初一是一點都沒有藏私的都給了她，她是絕對不會讓外人知道的。
    “奶，你把手打濕了，然後用這個塗手再搓搓看看。”
    初一剛要打濕了自己的手，就被許氏給攔住了，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轉了話頭，許氏這才按照順序試了試，然後盆裏的水就變渾濁了。
    “嘶，原來手能洗的這麽幹淨啊。”
    許氏看著自己的手，雖然還是皺巴巴的，可是皮膚裏的那些以前洗不掉的汙泥，此刻全都被洗掉了，當真是令人高興。
    “奶，成了，真的成了，以後家裏就能用了，還可以在大姑的雜貨鋪裏賣。”
    “不能賣。”
    林老頭突然出現，嚇了祖孫倆一跳。
    “當家的，為啥不能賣啊？”
    “初一不過是想出了盤火炕，第二回的消暑茶人家連等都不等，就差點殺了他，這回要是還出風頭，恐怕就真的要出事了；
    初一，這些東西，爺奶給你留著，也不用太久了，等到你考中了秀才，這些東西問世就不會要你的命了。
    誰都不能說，知道嗎？”
    “知道了，我都聽爺爺的。”
    抓麻雀的籠子也隻在林家的田地、家裏和曬穀場出現，一開始大家夥還打聽說是不是初一想到了什麽新辦法，結果全家統一口徑是林豐收和林豐沛看初一 喜歡吃烤麻雀就想辦法多抓點存著，不然讀書費腦子，得多吃點補補。
    籠子也賣，集上賣十二文一個，村裏賣十文錢，倒是因為手藝不錯，確實能捉到鳥，有些人家被孩子纏著也買了些，多少添了點肉。
    很快三日回門，桃花一副新媳婦的嬌羞樣和一萬回了娘家，看著姐姐過得不錯，初一心裏就放下了。
    吃了晌午飯，林老頭就讓許氏把初一給打包好，讓桃花一並把他帶去縣裏。
    “初一明兒就開學了，要不是為了等你們夫妻倆，今兒一大早就走了；正好你們也要回縣裏，就一塊把他送去，省得耽誤了讀書。”
    “放心吧外公，我娘也說讓我和桃花帶著初一回縣裏呢，她和爹在家裏收麥子，等忙完了這一陣子就來看您和外婆。”
    “嗯，你們好好的就行，快走吧，再晚就進不來縣裏了。”
    桃花和初一坐在驢車上，前頭是趕車的一萬，後頭是送行的家人，等到看不到後麵的人影了，初一才轉過頭來朝前頭看。
    人總是要出去走一走才能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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