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正好遇上林有水的婆娘唐氏在林老頭家裏哭鬧，非要讓許氏派兩個兒子去縣裏，說什麽都要讓她家也占一畝免稅田。
    許氏：我才不管呢！
    唐氏：我的命好苦啊！(tot)~~
    林有為聽著院子裏鬧騰的聲音，也跟著進了院子裏，一瞅林有水和他婆娘的架勢，脫下一隻鞋，朝著林有水就撲了過去，林老頭把自家大孫兒扶到一旁坐下後，也有樣學樣。
    林有水在林老頭的家裏，一把年紀，眾目睽睽之下，被兩個堂兄聯手暴揍了一頓。
    “四哥，七哥，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就不會有今兒這一出了！”
    “兔崽子，老子不在家，你倒好，上門當大王了！看鞋！”
    “┗|｀o′|┛ 嗷~~”
    林有水捂著屁股滿院子竄，小許氏早就摸到林承雲身邊，偷摸把兒子領進自己屋子裏了，林有水想找一個說情的人都沒有，連連呼痛，一旁的唐氏看著這架勢也不敢再上前，生怕兩個盛怒之下的老人家，再連她一起揍。
    “兒啊，你今兒去縣裏，大夫怎麽說？”
    “好多了，再吃些藥就能好透了，又開了些藥。
    娘，我給你買的那些首飾，你這幾日擦擦，咱們辦酒席的時候，你挑一樣戴上，縣令大人要來，別戴太多了，太張揚了不好。
    我今天晚上還想吃肉羹，就是娘你教姐做給珍珠的那個，我在縣裏沒吃夠。
    爺爺在縣裏買了條肉。”
    “行，娘給你做，保證做的比你姐做的還好吃。”
    屋外，雞飛狗跳，哀嚎陣陣。
    屋裏，母慈子孝，溫情滿滿。
    等到兩個老大哥打夠了，林有水一臉委屈且淒慘的坐在地上，想哭又不敢哭，隻覺得自己委屈的不行，抱著兩個哥哥的大腿就是哭啊，給林有為和林老頭煩的呀！
    “抽簽的時候讓你早早來排第一個，已經夠偏心了，你自己手氣不好，怨不得旁人啊，這樣，等到初一中了舉人，肯定有你的。”
    “舉人好幾百畝地呢，村裏不是人人有份嗎？”
    “可村子裏的地少，還能都免了呢，你怎麽不說。
    就苦這幾年，就能徹底解脫了，是不是？
    孩子中暑還沒好，你們夫妻倆上門鬧事，要是傳進縣令大人的耳朵裏，人家不會說我們偏心眼，隻會說老七家可憐，被同族兄弟欺負成這樣，林氏一族也不似傳聞中的團結嘛。”
    “縣令大人怎麽會來？”
    “怎麽不會來呢？他的任期中可是出了個十歲的秀才，這要是上報了，就是他的功勞啊，你說他會不會出席咱們辦的流水席？”
    “！！！
    四哥，七哥，我這不是，那個，著急了嘛，我、我、我，呃，這就走，這就走。
    還不快扶我起來。”
    唐氏雖然在外麵混不吝，但是還不敢跟林有水折騰，一聽這話，趕緊爬起來，扶著林有水起身。
    “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一把年紀了，想一出是一出，說出去豈不是讓人家笑話。”
    “好，知道了，四哥。
    七哥，我們走了，等辦流水席的時候，我們提前來，肯定不會再出亂子的。”
    鬧騰了半日，總算是走了，林老頭招呼林有為留下吃飯，林有為擺了擺手，他也累了兩日了，要趕緊回去歇會兒。
    也就是林承雲這幾年的遭遇得了些錢，加上林老頭祖上的積攢得了些地，村子裏的其他人家家裏一共也沒有多少地，不是所有人都有十幾二十畝地的。
    像老五林有田、延字輩的林延慶家，因為家裏人生病賣了不少地也沒能救回來，家裏好幾個大男人，一共一兩畝地，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時不時就要上山抓野物去賣或者外出打工才能勉強夠一年的開銷，連生病都不敢。
    小許氏拿著肉細細的剁了起來，李氏在一旁好奇地探頭伸脖子。
    “嫂子，你做什麽好吃的？”
    “初一說想吃肉羹，讓我做點。”
    “肉羹？那不是給小孩子吃的嗎？”
    “你侄子初一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炒你的菜去。”
    “哦。”
    李氏被訓也不難過，反正再過三天，她也有數不盡的肉吃，偶爾給初一開個小灶，她做長輩的不計較。
    初一躺在炕上，被小奶狗舔的臉發熱，順手摸了摸它的肚子，嗯，吃得圓滾滾的。
    “小家夥，你倒是在家裏吃得挺開心的啊。
    給你起個名字吧，就叫。。。
    黑豆吧，糧食名兒，這輩子都餓不到。”
    “汪汪！”
    “你也喜歡這個名字嗎？喜歡就快快長大，到時候跟著我去讀書。”
    “那可不成，你去讀書是住在州學寢舍裏，那兒可不許養狗，就讓黑豆在家裏等你吧。
    快吃，奶特地給你留的。”
    “這是上回回來的糖糕吧，這麽甜，奶，您也多吃點。”
    “奶老了，牙不好，不愛吃這麽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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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氏笑眯眯地看著大孫兒吃糖糕，怎麽看怎麽滿意。
    “奶，平時我不在家，你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等過幾年我中了舉人，我就接你去府城住，去州城住。”
    “好，奶就等著，到時候啊，奶也看看外頭長什麽樣，半輩子了，要不是你大姑和你，奶還沒去過縣城呢。”
    也是，從村裏到縣城要走四個時辰，誰家會讓個女人家沒事騎著毛驢或者騾子來回趕路玩呢，很多村子裏的婦人一輩子都在婆家和娘家兩個村子裏來回打轉，終其一生都沒有去過遠的地方。
    想弟和念弟在不停地做著繡活，秀才姐姐的名頭，足夠讓她們嫁個不錯的婆家了，可若是想要讓自己過得更好，手裏就得有一門手藝，這樣誰都不敢小瞧了自己。
    “姐，你為啥讓我偷著學點豆腐，但是不讓人知道呢？”
    “你怎麽就確定上門來求娶的人，是衝著你的手藝來的，還是衝著初一來的，還是衝著你來的呢？
    你瞧瞧四姐，楊三金那王八蛋，從村子裏販豆腐不算，四姐懷著孕呢，還讓四姐大清早起來點豆腐，要不是被爹抓了個正著，娘去楊家族裏鬧騰了一回兒，怕是四姐還要受不少委屈呢。”
    “就是，十裏八鄉都沒有個秀才，爹愣是攔著不讓初一知道，等初一好了，我非要告一狀不成，看看楊家還有沒有臉上門來參加咱村的流水席。”
    “這事兒還是得四姐硬氣起來，若是她還是一味兒的沉浸在失子的痛苦中，誰都不能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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