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茯苓？這人隻不過是一個有野心的宮女。仗著從前那點子情分，想要來找本公公挾恩相報。”
    “這人從前的確是出言幫過我一兩次。可後來本公公也不是沒有給這個宮女銀子。
    這也算是有來有回了。隻是這人那麽的糾纏，是非得想見本公公一麵了。要是下次那人還在外麵東張西望的話。
    那麽就將人帶進來讓本公公見一見。本公公也想看看這年茯苓到底是想要說什麽。”
    風九現在將年茯苓當作是一隻可以隨意逗趣的小貓一般。看著這個小宮女上躥下跳的。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的野心和想法。年茯苓是看不上他們這些太監的。
    這個女人想要成為後宮裏麵的嬪妃。可後宮裏麵從來不缺貌美的人。
    就連那些姿色不錯的宮女也是一堆又一堆的。年茯苓除了容貌還算不錯，在其他的地方也沒什麽特色。
    如果沒有他出手的話，這個女人連出現在皇帝麵前的資格都沒有。
    旁邊的小太監不知道這位九千歲心裏麵到底在想著什麽。不過他們隻要聽著照辦就可以了。
    對於那位想要利用廠督名頭的年茯苓，他們這些小太監都是看不上的。
    對於這位九千歲之前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一些的。跟在這位身邊已久的幾個小太監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他們沒聽說那年茯苓為公公做過什麽事情。要是有的話也不知道是多久遠的事情了。
    倒是知道公公以前可是經常給那個宮女送銀子送其他的東西的。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
    風九公公就成為了貼身太監。明明那個時候手頭都已經寬裕了，但還是省吃儉用的。
    將大部分的銀子給了年茯苓這個小宮女。年茯苓用著這些錢從花房裏麵，調到了當時受寵的葉嬪娘娘的宮殿裏麵。
    還將那些錢存了一部分當作私房，另外有不少銀子都拿回了娘家。
    這小宮女雖然這幾年隻是個三等宮女，但之前在皇宮裏麵的日子是過得還算不錯的。
    隻是現在就不那麽見得了。
    年茯苓隻不過是一個小宮女而已。在後宮之中沒什麽人脈關係，她現在要完成葉嬪給她的。
    打探禦前消息的任務。這著實是有些艱難的。如果不從風九這邊入手的話，那麽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年茯苓最近著急的嘴邊上都長了一個燎泡。這可是關乎自己的小命。
    那位娘娘就隻給了她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在沒有辦法把這件事情辦成的話。
    那麽接下來就真沒其他的路子可以走了。
    年茯苓按照往常的慣例，在將自己的差事給辦完了之後，就偷偷溜到了西廠這邊的人。
    她本來以為這次自己怕是依然沒辦法看到風九。沒想到這次居然有小太監將她給直接帶著進去。
    大廳裏麵那個坐在最上首的，穿著蟒袍的男人麵容淡漠，渾身上下卻帶著肅殺的氣息。
    可下一秒卻又讓人覺得像是一座神佛雕像一般莊嚴肅穆。明明那人容貌並不算多麽的俊美。
    可是站在那裏卻很是吸引人。讓人有一種移不開目光的感覺。
    風九慢悠悠的撥動著手中的茶盞。感受著這美妙的茶香氣。
    仿佛那些令人惡心厭惡的血腥，且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似的。
    他看著這個被帶進來的宮女，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麽多餘的表情。
    年茯苓麵對品級比自己高出許多風九。下意識還認為這是從前那個態度隨和，和自己是朋友相交的風九。
    她還有些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風九，你這裏這些奴才實在是太不懂眼色了。之前還一直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你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去辦差了？所以這地方才沒人管啊…”
    年茯苓現在像是完全意識不到情況似的。有些不高興的絮絮叨叨了起來。
    旁邊的小太監看著這個大膽的宮女一副和他們的廠督如此熟稔的樣子。
    又偷偷看了一眼廠督臉上琢磨不透的神情。幹脆就想著賭一把。
    他看著這個大膽的宮女，厲聲訓斥道“大膽，還不趕緊給廠督跪下行禮。”
    年茯苓在聽到這個嚴厲的聲音之後，整個人嚇得一哆嗦。她像是瞬間緩過神來了似的。
    看到那上首的人，聯想到最近這段時間風九手底下的人對她的態度。
    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有些不情不願的行禮。
    “見過廠督大人。”
    風九看到這人總算是知道懂事了。他正眼看了這人一眼。
    不急不慢的開口說道“聽說茯苓姑娘這段時間一直在找本公公。不知道你這邊是有何要事。
    西廠這邊畢竟是審犯人的地方。多少沾染了一些血腥氣。茯苓姑娘要是經常過來晃悠的話。
    那麽指不定身上還會嚷嚷什麽煞氣。茯苓姑娘還是得小心才是。”
    從前的風九可是直接開口叫茯苓的。現在一口一個姑娘的。和從前相比的確是生疏了一些。
    年茯苓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臉上還是做出了一副柔弱可憐又委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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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男人都沒辦法拒絕這樣的表情更別說是這些太監了。
    “風九，難道你不記得我們從前的事情了嗎？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朋友的嗎？
    遇到麻煩的時候，難道不能夠來找朋友幫忙嗎？還是說如今你成為了廠督，已經看不上我們這些普通人。”
    年茯苓在想著是不是擁有了權利，所以一個人的變化才會那麽大。
    這還不如這人一直是當初那個給自己送錢的小太監呢。起碼這樣自己還能夠有一份收入。
    年茯苓這張臉的確是長得還算不錯。現在露出這副姿態還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要是那些好色之人的話，看到這樣可憐的女子說不定都會心軟幾分。
    從前風九也是被這個女人用這副麵孔給騙的團團轉的。要是眼前的人露出這樣委屈的神色可能早就妥協了。
    隻是現在的風九多看這個女人一眼的想法都沒有。如今也是將眼前之人當作表演一般。
    眼神裏麵甚至還帶著趣味。
    “朋友？好像本公公之前確實是說過這麽一回事，那你這些日子來找我是想讓我這個朋友幫你做什麽呢？”
    年茯苓一直覺得這個死太監當初對自己這麽好，肯定是有企圖的。可她也絕對不會和一個死太監結成對食。
    她隻想要成為皇上的女人。
    從前年茯苓還是比較要臉麵的。要是這人是這樣的話。
    那她肯定扭頭就走了。
    可她實在是沒有時間了。葉嬪娘娘讓她做的事情。隻有眼前這人能夠幫自己辦得到。
    好不容易見到了風九。就算是求，她也得將這件事情辦成才行。
    現在聽到這人陰陽怪氣的話。她也隻能夠繼續哀求。
    “念在我們從前關係不錯的份上。風九你就幫幫我吧。葉嬪娘娘讓我去打聽皇上最近出入的地方還有皇上的喜好。
    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宮女而已。在禦前又沒有這樣的人脈。葉嬪娘娘就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不剩多少了。
    要是我沒辦法辦成這件事情，那娘娘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想到那位主子平時的作風，她現在也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的。
    年茯苓一臉期待的盯著眼前的人。如果不想要讓她繼續受葉嬪的控製。其實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那就是直接讓她直接成為皇上的女人。那葉嬪肯定沒辦法繼續拿捏她了。
    這一切也隻有眼前之人能夠辦得到了。
    要是能夠爬上去的話，年茯苓想著自己將來一定不會忘記風九的大恩大德。將來一定會給這個死太監留一具全屍。
    那張楚楚可憐的麵容下麵都是說不出的陰狠。
    風九看著這個女人把窺探帝蹤這件事情說的那麽輕而易舉。敢情做這種要命的事情不是她。
    要是事發之後，那這個女人會承認的話就奇怪了。
    他如今雖然深受皇帝的重視，但這種要命的事情被發現之後也是十分危險的。
    風九看著這個女人一臉哀求的表情，手中的茶盞卻重重的扣在了桌上。
    “大膽！”
    “這到底是你自己想做的，還是你主子要你做的？你知不知道窺探帝蹤這是死罪？
    難不成你是故意想害本公公！還說什麽勞什子朋友的。沒心肝的東西！”
    “你們如此探查陛下的蹤跡，難不成是想要謀害陛下！”
    年茯苓沒想到這人會給自己扣這麽大一個帽子。打聽皇上的去處。
    這些事情其他的嬪妃又不是沒有幹過。怎麽輪到他們這裏就不成了呢？
    現在這太監說話是越來越嚇人了。她嚇得立馬就跪在地上。
    知道眼前的人對自己的態度的確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年茯苓仿佛一瞬間認清了現實似的。口吻都變得尊敬了一些。
    “風九公公，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奴婢不打聽了，不打聽了。”
    這左右都是要被殺頭的。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越發口苦了起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說出她認識眼前之人的事情了。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利用這層關係向上攀爬，誰知道這都還沒有爬上去呢。
    就直接在這裏摔了個大跟頭。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的小命是越來越留不住了。
    這皇宮裏麵果然是龍潭虎穴，在不小心踏入這旋渦之中就再也沒辦法掙脫了。
    年茯苓看著眼前這個弄權的九千歲。隻能夠跪下磕頭，希望對方可以饒過自己一命。
    這最後的希望直接就這麽破滅了。
    風九看著眼前這人跪在下麵磕頭，額頭都已經磕出了血。
    一臉惶恐的猶如螻蟻，一般祈求自己放過。他那不怒自威的麵容像是沒有這麽緊繃了。
    他擺了擺手，像是在看著什麽不爭氣的奴才似的。
    “好了好了。本公公也不是那麽心狠之人。你把這裏弄得血淋淋的平白多添了幾分晦氣。
    以後頭腦可要放清楚一些。別總是想去做那些殺頭的事情。
    茯苓姑娘，看在本公公好歹和你相識一場的份上。今日就放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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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是早些離開西廠吧。這後宮之中的人命可是不值錢的。”
    風九這是明顯的要和眼前的年茯苓直接劃清界線了。他在後宮裏麵認識的人多了去了。
    這一個小宮女又算得了什麽？
    地上的年茯苓像是如蒙大赦一般，整個人仿佛像是從水裏麵撈出來似的鬆了一口氣。
    “多謝廠公饒恕奴婢。”
    她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但現在這人明顯是不會幫她的。
    看他現在這樣的態度不踩上幾腳，這就已經很好了。
    年茯苓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這個令她覺得恐懼的地方。整個人的魂魄仿佛脫離了軀殼。
    麵色蒼白，表情很是難看。
    風九這條路子是完全行不通了。她現在又沒有辦法去應付葉嬪。
    短短幾天的時間過去，年茯苓整個人像是瘦了好幾斤。整日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直到有一天一個表情精明的老嬤嬤出現在眼前。像是在用挑剔物件似的眼神看著她。
    年茯苓總算是有了一條狹窄的生路。次日，皇宮裏麵多了一位年才人。
    風九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真的有嬪妃命。兜兜轉轉還真的成為了皇帝的女人。
    他看了一眼底下去調查的小太監。嘴中還帶著一絲諷刺的笑容。
    “讓人去查查太後那邊。都已經被關在了壽康宮裏麵。現在還能夠伸出手來。
    還讓後宮裏麵多了一位年才人。這位太後娘娘伸的手未免也太長了。
    還有這年才人和本公公關係不好，怕是八字犯衝。這樣的女人就別想有子嗣了。”
    雖說皇上現在對年茯苓應該是有一些新鮮的。但是皇上和太後的關係可不好。
    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年才人是太後出手扶持的。那麽這年茯苓就不會再有得寵的機會了。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這層關係的證據找到。讓這個女人開心一下，這也不是不行。
    從高處摔到底下，這樣才能夠更疼。隻是不可能夠讓這個女人有生下皇上子嗣的機會。
    要是真有了，將來就不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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