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衣服鬆鬆垮垮，頭發微亂，懶洋洋的伸個了懶腰 。
    “媽，您這又是幹什麽？”
    葛鳳君站在門口，眉頭緊皺，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靳書銘的臉上：“怎麽這麽久才開門？”
    靳書銘打了個哈欠 “睡覺。”
    葛鳳君往前半步“ 你剛才跟誰說話。”
    靳書隨手抓了抓頭發，一臉坦然“ 還能跟誰，你未來兒媳婦唄。”
    話落，葛鳳君眼神微微閃動。
    原來是跟宋錦打電話。
    掠過一抹藏不住的驚喜 “早說跟你說帶宋錦回來一起過年，你偏不要，現在好了，打個電話都偷偷摸摸的。
    你呀，喜歡人家就早些定下來，別到時候人家等不及了，跑了你可別後悔！”
    靳書銘沒接話。
    他知道他媽誤會了，但他並不打算解釋，掀了掀眼皮，聲音很淡“跑不了。”
    她跑到哪裏他都能找到。
    “ 那就好。”葛鳳君說“ 我就知道你喜歡宋錦那孩子，咱們兩家門當戶對，你們要是能成……”
    秦以好躲在洗手間，低垂著頭，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門當戶對……
    嗬，這便是她永遠也跨不過的鴻溝。
    靳書銘語氣無波無瀾的打斷“知道了，您別操心這些，我自己會處理。”
    被他這麽一打斷，葛鳳君便也不再多說“ 行吧，你心裏有數就行。”
    說完，心滿意足地走了，門一關上，靳書銘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秦以好從浴室裏出來，聲音低低的“ 我先走了。”
    靳書銘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拉住她“我說的事是真的，你好好考慮。 ”
    秦以好淡定地把他的手推開“ 不用考慮，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
    靳書銘沉默了兩秒，安靜地看著她“ 為什麽?”
    雙手攬著她清瘦的肩膀，壓著嗓子問“難道你心裏還想著他?”
    他是誰，不言而喻。
    “ 沒有。”秦以好不疾不徐地回答“ 三哥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他。”
    “但我們之間不合適。”
    靳書銘眉頭皺起，攬著她肩膀的手，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哪裏不合適，床上你不也……”
    話沒說完，惹的秦以好一個冷眼掃過去，靳書銘抿了抿唇 “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秦以好一陣愕然，以為聽錯了，他這是在服軟嗎。
    垂眸，眼底除了愕然，還有無限的諷刺。
    什麽意思?
    以為隨便說幾句好話，就能抹掉他曾經傷害過她的那些話。
    看不起她，諷刺她，那些話像一根根尖銳的刺，深深地紮在她的心裏，至今未曾拔除。
    爸爸還在等她，往後的日子不想再因為感情的事困住自己，他們之間也該有個徹底了斷。
    過了好半晌，她做好了心理鬥爭，扯了下嘴唇，一字一句的慢慢出聲“靳書銘，我們之間算了吧。”
    她聲音很輕，像是風一吹就會散掉。
    “我不知道你最近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對我這麽上心，我爸最近在裏麵很不好，我也很累，真的沒精力再去應付你，你放過我好不好?”
    看著她低垂的眉眼，靳書銘心裏突然湧上一股無力感。
    她爸的事，靳書銘比誰都清楚，這些年，他上下打點了很多關係，托人照顧秦爸爸在獄中的生活，甚至還暗中找尋當年知道秦家案子的唯一的線人。
    但這些，秦以好毫不知情。
    靳書銘沒有告訴她，他情願她什麽都不知道，也不願意她用那種虧欠的眼神看他。
    放過她，答案肯定是不能。
    他想要她正視他們的過去，正視他這個人，正視他的感情。
    不能急，得循序漸進，淡淡的對著她看了一眼。
    “你想清楚了?”
    秦以好點頭“我想的很清楚。”
    他深吸一口氣，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 好吧。”
    “如你所願。”
    看似簡單的幾個字，可是心底裏，早已經暗暗地揪成了一團。
    ……
    客廳裏，來給老爺子拜年的親戚基本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靳家的幾個近親和老爺子在打麻將。
    靳寒霄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薑棠的肩膀上，將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薑棠低頭剝著橘子，被他這麽一摟，手裏的橘子差點掉在地上，推了推他，小聲嘀咕“你幹嘛，這麽多人看著呢。”
    靳寒霄挑了挑眉“我摟自己老婆還不行？”
    薑棠正要反駁，卻聽到一旁傳來一聲輕咳，抬頭一看，發現不遠處看報紙的公公正皺著眉頭看著他們。
    明瀾芳在削水果，聽到丈夫的輕咳聲，也順著視線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捏了下靳楚的胳膊，低聲道：“孩子們感情好是好事，你別總是擺著一張臉。”
    靳楚麵無表情 “感情好是好事，但也得注意場合。家裏還有長輩在，他就這樣摟摟抱抱的，像什麽樣子？”
    明瀾芳說 “現在的年輕人不都這樣嗎？再說了，人家是新婚，正是膩歪的時候。”
    “ 新婚?”靳楚說 “ 我們那時候新婚也沒這樣膩歪?”
    明瀾芳冷眼睨了眼對方“咱們那是聯姻，他們是自由戀愛，能一樣嗎?”
    靳楚沉默了幾秒。
    聯姻怎麽了？
    聯姻就不能有感情了？
    他們的婚姻確實從一開始就是商業聯姻，婚後有過爭吵，有過看對方不順眼的時候，但這麽多年下來，他早在不知不覺中對她……
    靳楚放下報紙，看向明瀾芳，眼神裏帶著幾分探究：“老婆，你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明瀾芳“……”
    這好好的怎麽風向變了？
    還叫她“老婆”？
    這老東西什麽時候這麽肉麻。
    吃錯藥了，都老夫老妻的，還談什麽感情不感情。
    他們之間更多的是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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