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之看著主持人有些僵硬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鏡。
    他本意不是要為難主持人的，但是他到底沒什麽經驗。
    以往喻文之都是在佟言蹊直播間裏，陪著佟言蹊，又或者是澄清某些事情。
    他並不適應這種一個人回答、延伸更甚者自說自話的模式。
    法學領域或許有話題可以交流，但是一般人聽不明白，準大學生們更是聽不懂。
    至於生活和蹊蹊——
    喻文之並沒有那麽多的分享欲。
    不認識的人，知道他有個可愛的女朋友就夠了，其他的，喻文之並不想讓別人知道。
    就當做是，占有欲作祟吧。
    所以這場訪談喻文之出奇的話少。
    所以，當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不僅主持人鬆了一口氣，喻文之也不由放鬆了下來。
    想對準大學生們說的話？
    喻文之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鼓勵道：“歡迎報考京南大，希望你們在這能找到人生的方向。”
    說完，或許是覺得太過於簡短，他停了兩秒，繼續補充：“對於我將來的學生，我想說，倘若你們的論文，查重率低於5或者高於30，請重新修正後再拿給我看。”
    主持人原本是滿臉微笑地點頭表示讚同，直到喻教授最後一句話說完，主持人點下去的頭猛地收回，兩眼一黑，差點沒原地去世。
    這最後一句話，大可不必加上。
    主持人努力維持著體麵的笑容說完結束語，歡迎下一位訪談對象。
    內心隻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麵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準高三牲：這個教授好嚴厲啊】
    【姐姐帶我：但是他好帥啊】
    【看著有些沉默寡言、不善言辭】
    【姐姐帶我：但是他長著一張盛世美顏的臉】
    【聽說法學要背很多法條】
    【姐姐帶我：但是看著喻教授的臉能多吃三碗飯】
    【……】
    【這個教授這麽裝的嗎？區區一個直播還雇水軍】
    【心碎小狗：你就說帥不帥吧】
    【。】
    喻文之結束任務後，鬆了口氣，正打算在收拾東西離開學校，回家和蹊蹊貼貼。
    但是半路被兩名學生攔住了。
    看到兩人，喻文之並不覺得奇怪。
    這兩人他知道，是常年在蹊蹊直播間裏混跡的兩名粉絲，也是他教過的學生。
    不過，想到剛剛出來前，佟言蹊發消息告訴他的事情，喻文之眼中染上了些許好奇。
    一向沒有多喜歡自己的學生，今天突然跑直播間底下阿諛奉承，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喻文之不用想都知道，這兩人肯定有事。
    “嘿嘿，老師下午好。”小靈，也就是網友[姐姐帶我]，臉上掛著笑容，被旁邊的女生撞了一下手臂後，鼓起勇氣率先打了招呼。
    “這是我們倆的論文。”旁邊的那名女生顯然更加緊張一點，低著頭，雙手把一小遝論文遞到喻文之眼前。
    “……”
    十分鍾後，喻文之的辦公室裏。
    這兩份論文喻文之簡單翻閱了一下，發現是以前批改過的作業，所有點明的錯漏之處已經改正。
    雖然還是學術垃圾，但是已經脫離了不堪入目的範疇。
    是經過包裝的學術垃圾。
    “嗯，你們倆都有很大的進步。”喻文之點頭，將手中的論文重新放回兩人身前。
    他點頭並不是論文足夠優秀不用修改的意思，而是這兩人的水平就在這，再怎麽改也改不出花來了。
    論文批改完成，喻文之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對麵的兩名女學生。
    “呃，老師，是這樣的，我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律所推薦……”
    小靈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或許是終於開了這個口，音量越來越大。
    旁邊的女生一咬牙，立刻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老師！找工作好難啊——嗚嗚，我和小靈找了一個月了，天天去參加筆試麵試，嗚嗚——”
    原本小靈開口還好好的，喻文之還在尋思著有哪個律所適合。
    結果旁邊那個有些緊張的女生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頓哭，嚇得喻文之腳下一蹬，皮質沙發椅下麵的輪子立刻往後滾動，連帶著喻文之整個人向後退了足足兩米遠。
    喻文之下意識看了眼大開的辦公室門，鬆了口氣，有些頭痛地開口製止：“停，別哭，好好說話。”
    女生眼眶裏還含著淚珠，要落不落，見喻老師一下子退後那麽遠，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默默閉上哭泣的嘴。
    辦公室安靜下來，喻文之從左下角第二格抽屜裏抽出兩張推薦信，唰唰兩下填好了推薦理由，簽上名字。
    喻文之將兩張推薦信放到兩人麵前：“填好名字，有時間就可以去律所報到。”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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