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侯林添為了控製身邊實驗品的人數，劃定了五人的上限。但沒料到虹鈺琪和韓應楨那一批，出了他們兩個成品。
    原本虹鈺琪是要被銷毀的，但是侯林添覺得可惜，能夠熬過實驗的都是優中選優的上上品，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華禹升的存在就顯得不那麽必要了，但到底是投入了太多成本，送去給那些資本家有點暴殄天物了，最後華禹升也被留了下來。
    後來是何默語親自去給華禹升做了催眠，帶他出了實驗室。
    一想到投入了那麽多心力的實驗品最終還是被放棄了，何默語多少覺得有些可惜。
    何默語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坐下，拿起桌上的雜誌擋住半張臉。
    何默語坐下之後，立刻有酒店員工端來了一杯檸檬茶。
    江時予進房間的時候，華禹升已經沒吵了。
    一天沒吃東西，又被江時予踹了一腳，他喊了一會兒也確實喊不動了，這兩個保鏢像是聾了一樣，不管他喊什麽都沒反應，華禹升也就不費勁了。
    江時予看著毫無形象地躺在地毯上的華禹升，十分嫌惡，“誰讓你來的？”
    華禹升哼笑一聲，“神仙讓我來的，神仙都看不慣你們江家了。”
    “侯林添讓你來的？”
    華禹升閉著眼，不合作。他想去蹲局子，但不代表他會把侯林添供出來。
    謀殺江時睿這件事，隻會在他這裏結束。
    “你爸不來救你？”江時予又問。
    前後兩個問題原本沒什麽相幹，若是心裏沒鬼，自然不會把誰代入“你爸”這個稱謂。
    但偏偏華禹升心裏有鬼，他們一直藏著和侯林添的關係，此時聽見江時予前一句“侯林添”，後一句“你爸”，華禹升臉都白了。
    這個秘密如果現在被他泄露出去，就算他不去坐牢，也會被父親處理掉！
    江時予看到華禹升的表情，心裏有數了。
    原本他隻是亂猜，侯林添的年紀和華禹升的年紀確實很像父子，但他們之間並沒有相似之處，五官上一點相似的痕跡都沒有，姓氏也不相同。
    並且華禹升的資料上父母雙全，五官也有相似之處，他們才一直沒這麽想。
    江時予會冒出這個想法，也是剛剛突如其來的靈感。
    這確實是沒想到，一個靠獎學金和助學金求學的貧困生，會是海外富商的兒子。
    “你是不是被放棄了？”
    華禹升沒有反應，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從係統離開就沒有回來開始，華禹升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被放棄了。
    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世界上最重要的首先是父親的安危，其次是任務，最後才是自己的安危。
    這件事是什麽後果他都認，隻要牽扯不到侯林添身上，能坐牢反而是比回去更好的歸宿，隻是可惜沒弄死江時睿，拉個墊背的。
    處理他的方法可跟當初處理江時眠不一樣，江時眠當初是沉睡的胚胎，處理起來大概是沒什麽痛覺的。
    尤其是她什麽都還沒發育，就跟新的機器人要換零件一樣，反正都還沒磨合好，換了就換了。
    但他要是被處理，那就是生挖內髒和撕扯神經一樣的痛苦了。
    見問不出什麽東西，江時予直接把人交給了警方。
    後續有江家人盯著，華禹升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阿龍阿虎帶華禹升下樓的時候，何默語在角落裏目睹了全部。
    但她並不打算救人。
    盡管何默語一切以父親為先，但他們心知肚明，監獄和實驗室二選一的話，監獄才是最好的去處。
    就算會受罪，但也就是普通人能夠施加的痛苦了。真要是回了實驗室，那些儀器施加的痛苦就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了。
    但侯林添那邊的人也並不全都放棄華禹升了，還有唯一一個想救華禹升出來的彭澍，一直在試圖找江時眠談判。
    學校那邊，江時眠幾天沒回來，自然也不知道彭澍天天在校門口堵她。
    自從知道華禹升被放棄，跟他對接的人換成了韓應楨之後，彭澍就很焦躁。
    彭澍跟其他人不一樣，別人都是實驗室裏出來的成品，但他是在外麵撿的。
    彭家原本就是一個做小生意的，開開小賣部之類的。但這家人不知道是沒運氣還是沒能力，連年虧損。
    那時候彭澍還小，何默語盯上他的時候原本是要送到實驗室那邊的。
    那時候她教華禹升理事，就帶著華禹升去看了那些被拐來的人，大人小孩都有。
    他們去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催眠人質，一屋子人又哭又喊，隻有彭澍是個例外，不哭不鬧，見到華禹升進去的時候，還以為華禹升是被拐去的。
    那時候華禹升剛從實驗室出來，雖是七八歲的樣子，內裏卻跟個新生兒沒有差別。
    何默語讓他去接觸人質，學一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剛好那群人裏隻有一個彭澍還算情緒正常，兩人就順理成章地認識了。
    彭澍說他爸媽從來不管他，稍有不順心就是打罵，被綁架也不會有人來救他，要是綁匪要贖金，他爸媽可能恨不得他死快點。
    華禹升理解不了這種感情，他也有父母，可他從來沒見過，更不知道被父母管是什麽感受。他隻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管過。
    後來何默語催眠人質，偷渡路上他們安安靜靜的會方便很多。彭澍卻仿佛完全不受影響，無所事事地隨著何默語的語調搖頭晃腦。
    那之後彭澍就被帶走了，侯林添覺得這個人可以利用，認成了幹兒子，送回彭家，還給彭家送生意，平白成了彭家的恩人。
    彭澍對華禹升很信任，所以跟彭澍對接的事情就交給了華禹升，一接觸就是十多年。
    侯家那一群人，彭澍隻跟華禹升熟悉一些，也隻相信華禹升。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得知華禹升被抓之後，彭澍是唯一一個願意想辦法去救他的人。
    他也知道侯家的人不會去救華禹升，江家又拿到了證據，要想救出華禹升，就隻能想辦法讓江家同意放人。
    至於江家同意之後要怎麽做，錢到位了自然什麽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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