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裏坐的自然是偽裝的便衣和醫生。
    梁夢鳶扶上車之後，醫生確認了她的狀態之後就給她注射了藥劑。
    駕駛室的便衣看著前麵韓應楨暈倒，駕車離開。
    “回局裏，找人盯著他，等他檢查完請回來配合調查，現在回去繼續審那三個人。”
    開車的警察應了一句是，又問：“提供信息的那個線人是哪兒來的消息啊？人都還沒招呢，他給人家底褲都抖幹淨了。”
    “隻要途徑合法就行了，沒犯法人家用什麽手段都是人家的本事。江隊的線人確實有幾把刷子，看起來線索斷了的案子都還能找到蛛絲馬跡。”
    “要不人家能平調到金城來呢，沒點實力可壓不住一隊那些人。”
    “一隊傲也正常，確實都是優中選優的好手，他們破獲的重案大案，是他們傲的資本。”
    梁夢鳶迷迷糊糊聽著，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裏。
    她以為劉胖子和李蔚是好人，結果她被他們賣了。她以為救她的韓應楨是好人，自己得救了，結果她又被另一群人帶走了。她以為自己可能真的完蛋了，但聽這些人的意思，他們好像是警察。
    誰報的警？韓應楨嗎？不像，如果是他，警察為什麽要把她從韓應楨手裏帶走？那是不是說明韓應楨也是壞人？
    梁夢鳶混沌的腦子捋不清這些複雜的關係，但是直覺地感受到了背脊竄上一陣寒意。
    車內其他人還在聊天。
    梁夢鳶聽見她旁邊的人說：“組長，為什麽我們不用真槍啊？還特地買了三把仿真槍，還別說，這槍除了重量不太對，跟真的一樣。”
    被叫做隊長的人語氣冷硬：“用真槍？對著人民舉槍，你想關禁閉寫檢討了是吧？”
    “不不不！我這不是好奇嘛，而且要是他倆也參與了拐賣案，哪裏算什麽人民！”
    “那也要先查了再說。”
    “那幾個研究員說話一聽就是老外，偏偏又是華國人的長相，拿的也是華國身份證，在戶籍係統裏查，證是假的。信息是真的但跟他們沒關係，戶籍係統的照片是另一個人。”
    “他們怎麽刷身份證的？人臉識別也對不上，還能一路順利漂洋過海？”
    “偷渡來的，哪能大搖大擺坐公共交通。不過他們咬死了自己就是來旅遊的，假證是他們在地攤上買的紀念品。”
    “誰家好人賣假身份證？”
    “還真有，但那種一眼就知道是假的，沒他們手裏的真，得上儀器才能辨別真假。”
    “你醒了？”醫生看著睜開眼的梁夢鳶，“沒事了，女孩子出門在外還是要保護好自己，別人遞過來的東西能不吃就不吃，朋友遞過來的來路不明的東西也別吃。”
    梁夢鳶愣愣地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其實她想問韓應楨是不是壞人，但她不敢問。
    回到警局，梁夢鳶跟著女警去做筆錄，溫柔鎮定的聲音很大程度上安撫了她的焦躁，把自己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女警。
    做完筆錄梁夢鳶就可以走了，她站在警局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返回到接待自己的女警工位前。
    “同誌，我想問一下，韓應楨也是壞人嗎？”
    女警也是這個案子的調查組成員，自然知道她說的韓應楨是誰，但這個她還真的沒法給答案。
    斟酌再三，女警隻說：“我們今天收到消息，扮演成一夥人在那裏等著劫持你，劫持你之後，到現在我們沒有任何人接到了韓應楨的報警電話。”
    梁夢鳶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一會兒覺得韓應楨是有急事才沒報警，一會兒又想什麽事能比一個人被犯罪團夥劫持更緊急？
    就算韓應楨突發疾病，他經紀人也想不起報警嗎？
    梁夢鳶在心裏給他們找理由，又一個一個推翻。
    女警看她神情不太對，溫聲提醒：“我們等會兒要請韓應楨過來配合調查，如果你不想見到他的話，可以趁現在離開，如果想見的話可以到旁邊接待室等一等。”
    梁夢鳶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自己回去等消息。
    安排了人送梁夢鳶回家，沒一會兒被請來配合調查的韓應楨和他經紀人就到了。
    韓應楨離開大門口之後才摘下了帽子口罩，在警官的示意下坐到了警官對麵。
    韓應楨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被請來，他猜可能是李蔚他們先下手為強，告他下藥強行帶走梁夢鳶。
    “說吧，你有什麽要交待的？”
    韓應楨心思一轉，故作急切地撐案而起，“警官我要報案！我今天在南華路遇到了三個持槍的人！他們劫走了我的女性同伴！她才18歲！”
    “你放心，你的同伴很好，沒有受傷。”
    “怎麽可能！她……”韓應楨意識到什麽，聲音戛然而止。
    梁夢鳶沒事，隻能說明他的人有事了。
    說不定那群人就在哪間審訊室裏，等到熬不住的時候就把真相和盤托出。
    韓應楨壓下那一瞬間湧起的慌亂，一邊應付警察，一邊呼叫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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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也很疑惑，它確實在這裏探查到了研究所成員的芯片，說明他們確實是被捕了，但是他們的計劃沒道理會泄露啊？
    甚至幾個環節之間並沒有明麵上的聯係，梁夢鳶的信息是係統走後台投送給劉胖子的，接下來劉胖子的行為他們也沒有幹預。
    研究所那邊的聯係更不可能暴露，不然總部係統早就報警了，不可能這麽風平浪靜。
    係統更自信它和韓應楨的聯係，目前的一切科技都沒辦法捕捉到。
    好像各方都沒有出亂子，那麽消息到底是從哪裏漏出去的？
    係統百思不得其解，而韓應楨要進去配合調查。
    韓應楨準備過之後警方調查梁夢鳶失蹤的說辭，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很熟練，但是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用上。
    梁夢鳶沒事，他的同夥反而被抓了。
    “我會去那家私房菜是因為我朋友在那裏請客。後來我經紀人怕我喝多了犯胃病，就借故把我叫走，讓我上樓休息。”
    “我出電梯看見李蔚扶著梁夢鳶，原本沒有多想，但梁夢鳶的狀態很不對勁，剛巧我知道李蔚要開的那扇門，是一個老板的固定房間，就問了一句。”
    “知道梁夢鳶是被迷暈的之後，我就帶她走了，想帶他去醫院，但沒想到路上會遇到有槍的人，直接把梁夢鳶劫走了。我們想”
    “你為什麽沒有立刻報警？”
    韓應楨神情很疲憊，有點病態的白，“我喝多了，坐車胃不舒服，梁夢鳶被劫持之後，我可能是太緊張了，胃痙攣暈了過去。我經紀人顧不得其他先送我去了醫院，那一段的信號又很不好，電話一直打不出去。”
    “到醫院了信號也不好嗎？”警察皺眉，“為什麽沒有及時報案？”
    韓應楨愧疚地低下了頭，“是我半路好轉了，讓經紀人掉頭回去追那輛麵包車，回到那段信號不好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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