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進了總控室直奔配電間大門，但沒想到旁邊監控室突然被打開。
    出來的不是人，是一個巡邏機器人。
    難怪他們明明到處都噴了藥，還是會響起警報，原來守著監控的是個機器人。
    小林在機器人抬起手的一瞬間率先攻擊，他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拿刀，他也沒有江時眠那種變態的力量，能生生折斷機器人的手臂，隻能硬打。
    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們沒想到這裏麵還有機器人，福奈特也沒有跟進來，小林根本沒有打開芯片保護蓋的權限。
    小林無奈隻能跟機器人交手。
    他注意到機器人似乎有設定的程序要避開監控設施，於是小林找到機會直接進了監控室。
    機器人跟進來後果然束手束腳，收起了槍。
    但小林也隻能這麽跟對方僵持著，機器人不開槍了奈何不了他，他卻也沒有辦法毀壞機器人的芯片。
    小林慢慢地後退，直到手按到了監控係統總控台上，機器人幾乎是一瞬間就舉起了槍，但隻開了一槍。
    小林躲得快，那一槍擦著小林的手打到了總控台的邊緣。
    機器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渾身像是人觸電了一樣抽搐著。
    但隻抽搐了兩秒鍾機器人就恢複了正常。
    小林有了個猜想，試探地又把手伸向總控台，機器人果然又開了一槍，打在總控台上，然後抽搐。
    又試了幾次，小林的猜測落實。機器人不能損壞監控係統，一旦損壞就會受到懲罰，根據總控台受損程度決定懲罰力度。
    小林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成功監控室和機器人炸掉，不成功就自己被打成篩子。
    機器人抽搐起來的瞬間，小林迅速逼近機器人，手伸向機器人的防護蓋，這樣會激發機器人的自保程序。
    機器人先是將小林推開，緊接著舉起手臂，根據係統預測的小林的落點發射子彈。
    但機器人預測的落點是基於小林本能反抗加上起身躲避之後的最大可能性數據，而人類的思想並不能被ai精準測算。
    小林順著機器人的力氣被推開之後，往後一倒。同時，機器人發射出了一連串子彈從小林眼前不足一寸的地方飛過，打進了總控台。
    好幾個顯示屏閃著雪花，頑強地抵抗了一陣之後黑屏。
    機器人像是死機了一樣停在原地，突然開始劇烈抽搐起來，身上到處都開始冒出黑煙，最後倒地。
    四周安靜下來，小林試探地把手伸向總控台，機器人手臂彈動，卻沒有舉起來，而是落回了地上。
    沒事了。
    小林鬆了一口氣，抓緊時間前往配電間。
    他們猜想的密碼是對的，小林順利地打開了門，但他沒有立刻進去。有了監控室的前車之鑒，小林進入配電間格外小心。
    但不知道是電力組組長太自信了還是什麽原因，配電間裏並沒有留守的機器人。
    密密麻麻的電表電箱和各色的電線按照某種順序排列在一起，光是要在這些東西裏找到控製門禁的係統都不簡單。
    小林排查到一半時，江時眠和福奈特趕過來了。
    “怎麽樣了？”江時眠掃了一眼四周的陳設，“我看到監控室裏在冒煙，還有個機器人，這裏沒什麽問題嗎？”
    小林搖了搖頭，“這裏沒事。你能分辨這些嗎？我已經排查了一半了，門禁係統應該在剩下的這部分裏。”
    江時眠衝總控台上的紅色大按鈕揚了揚下巴，“全關了不就行了。”
    小林還沒說什麽，福奈特先表示了強烈的反對，“絕對不行！全部斷電恒溫室怎麽辦？實驗體和藥劑怎麽辦？而且研究所的照明全依靠電力，全斷了你在這地下連路都看不見。”
    江時眠不想管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劑，但也知道查封研究所的話，那些東西都是證物。
    兩人繼續篩查了一會兒，江時眠直起身，“這幾個，控製門禁的，關了吧。”
    小林不懷疑江時眠的能力，直接跟江時眠一起動手關了門禁。
    緊接著江時眠對小林說：“我去門口接他們，你通知外麵進來吧，該抓的抓，該救的救。”
    小林點了點頭去旁邊開通訊器了。
    福奈特眼神一閃，“我跟你一起去。”
    江時眠似笑非笑地看著福奈特，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但她沒什麽表示，任由福奈特跟著自己走。
    門禁已然形同虛設，但並不會自己打開，而是要靠外麵暴力破拆。
    江時眠站在一個絕對安全又能一眼看到大門情況的位置，靜靜等待。
    福奈特無意識地搓手，自由就在眼前。
    接連的爆破聲傳來，最後一聲爆破響起，隱約有光透進來。不是陽光，是外麵的強力手電。
    一隊人清理掉門口的鋼板碎渣之後，走了進來。
    季遙川看到了江時眠，也注意到了她腰間被染紅的衣服，快步上前，“你怎麽了？受傷了？嚴重嗎？”
    江時眠搖了搖頭，捏了一下季遙川的手，餘光瞥向福奈特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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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遙川知道那個方向站著誰，江時眠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醒這個，說明福奈特大概要準備趁亂逃跑了。
    福奈特作惡多端，傷害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男女的性命，但凡有點同理心的人都不會放任他逃走。
    季遙川一隻手背在身後打了個手勢，他進來之前就跟韓隊說過福奈特可能會跑，韓隊這時多半注意著福奈特這邊，自然會看到他的手勢。
    韓隊確實看到了，於是走過來跟江時眠打了聲招呼，讓人帶江時眠出去看醫生。
    就在此時，福奈特突然發難，將一顆綠色的藥丸捏碎扔在地上，藥丸落地的瞬間，大片濃煙彌漫開來，伸手不見五指。
    福奈特早已記住了路線，也不怕濃霧，弓著背就要跑。
    然而他剛跑了沒幾步，就撞上了一塊鋼板一樣的東西，抬頭一看竟然是韓隊！
    韓隊能成為特別行動隊隊長，身手自然是一等一的，福奈特一個戰五渣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為了防止對方還有什麽其他的手段，韓隊幹脆卸了福奈特的雙手。
    江時眠對福奈特的慘叫充耳不聞，跟著季遙川和他的保鏢回到了地麵上，而韓隊一行人則是去清查研究所。
    重新站在陽光下的一瞬間，江時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研究所裏的空氣彌漫著難聞的消毒水味，可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此時冷不丁聞到外界的空氣，竟然有些陌生。
    研究所已經暴露了，侯林添在研究所裏被抓，加上所長辦公室裏侯林添沒來得及清理的東西，侯林添和研究所的關係也沒辦法撇清了。
    侯林添就這麽，輕易地倒台了嗎？
    江時眠覺得有點不真實。
    她做過很多類似的夢，夢到侯林添入獄、夢到江家團圓，夢到世界恢複平靜，她不用在小世界掙紮求生，江和月不用流落在外被嘲笑野種。
    但夢醒的時候，一切歸於虛無，就和江時眠此刻的感覺一樣。
    處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夾縫，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江時眠不過愣神了一下，季遙川就強硬地半扶半抱著江時眠，把她送到了外麵停的救護車上。
    被按著躺下的時候，江時眠才回了神，看著周圍喧鬧的人群，和輕聲詢問自己情況的年輕女醫生。
    剛剛在裏麵的時候，大家都穿著護具，看不見臉，江時眠隻覺得人多。
    但此刻看見門口停著的警車，江時眠才意識到不隻是國內的行動隊，國警方也出動了。
    “季遙川，是夢嗎？”江時眠有些恍惚，耳邊還有記者實時播報的聲音，敘述著這片落後的地區裏藏著怎樣的一個邪惡組織，然後被警方驅趕。
    好真實，但以前她的夢也很真實。
    “不是夢，我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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