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開學了同誌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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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二十的晨光像被揉碎的玉米麵,從紫陽山城特有的騎樓縫隙間漏下來時,陳偉正以一個酷似卡丁車漂移的姿勢趴在大理石地板上。iphone16proax的屏幕亮如小太陽,班級群裏輔導員新置頂的“返校倒計時12小時”公告像枚粘在鞋底的口香糖,在他視網膜上反複摩擦。“祖宗——”他把臉埋進歐風琳的針織靠墊,聲音悶得像剛出鍋的麻糍,“你看這破通知,字裏行間全是‘趕緊滾回來搬磚’的歹毒氣息,比我爺爺陳建軍的老百達翡麗懷表還能撥弄。”
    歐風琳跪在樟木箱旁整理真絲襯衫,路易威登睡裙掃過地板時帶起淡淡的梔子花香——那是她昨晚熏衣的香包,此刻正與陳偉賽車服上殘留的機油味形成微妙對抗。她頭也不抬地抖開件山茶綠針織衫,領口的盤扣在晨光裏晃出溫潤的光:“昨兒是誰拍著胸脯說‘收拾行李這種小事,本少爺閉著眼都能搞定’?現在倒好,行李箱拉鏈都沒碰過,擱這兒演‘懶癌晚期康複記錄’呢?”
    陳偉像條被按了啟動鍵的土狗,骨碌一下從地板上彈起來,膝蓋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咚”的悶響,卻絲毫沒影響他抱大腿的速度:“我的錯我的錯!主要是一想到要跟你分開——”他突然壓低聲音作痛心疾首狀,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就好比剛充滿電的極氪009突然被拔掉超充槍,整個靈魂都在‘電量低於20’的紅色警報裏蹦迪。”
    歐風琳被逗得直笑,順手往他懷裏塞了卷真空壓縮袋:“少貧,快把你那堆賽車服壓縮了,昨天你媽在院子曬梅幹時,我可是親耳聽見她用紫陽話嘀咕‘再讓我看見沾機油的手套,就把他那些寶貝頭盔全捐給鎮幼兒園當沙桶’。”提到母親,陳偉立刻瞪圓眼睛,模仿黃詩雅的語調:“‘陳偉!你那破賽車服別跟風琳的裙子掛一起,機油味會把香奈兒熏成修車鋪抹布!’”
    他邊吐槽邊往壓縮袋裏塞衣服,突然從夾層抖落出枚ink俱樂部的冠軍徽章——邊緣還留著去年秋錦賽時,他駕駛蘭博基尼賽車漂移過彎蹭到護欄的細微劃痕。“你看這個!”他像發現侏羅紀化石似的舉到歐風琳眼前,“上次你說戴著它能‘召喚賽道小宇宙’,結果下一場比賽我就拿了季軍,比喝十瓶紅牛配氮泵還靈!”
    歐風琳接過徽章,指尖摩挲著“ink”燙金字母下的機油印:“那是因為某人賽前偷偷讓李行暐調了ecu吧?”她嘴上懟著,卻把徽章放進隨身的帆布包,拉鏈拉到一半突然抬頭:“對了,你那台極氪009昨晚在車庫充上電了嗎?上次去超充站,隔壁特斯拉odex車主盯著咱們車的充電口看了半天才問‘這是改裝的移動充電寶吧’,說從沒見過充電口比他後備箱還大的pv。”
    陳偉立刻拍得胸脯山響,露出左胸那道去年練習卡丁車時蹭的疤痕:“必須滿電!昨兒特意讓隔壁王叔盯著,從晚上八點充到今早六點,整整十小時,‘大白’現在電量100,隨時能來場從紫陽到鯉城的山地拉力賽。”說起愛車,他眼睛亮得像極氪009的矩陣大燈,“你想想,咱們那車多霸道——電光銀車漆配21英寸輪轂,開在山路上跟艘低空飛行的銀河戰艦似的。上次樊正索坐第三排,說感覺自己像被塞進了頭等艙,差點伸手按服務鈴要客家擂茶。”
    。。。。。。
    畫麵來到陳偉在鯉城的別墅。二樓突然傳來陶瓷碎裂的聲響,緊接著是吳巧巧的河東獅吼穿透樓板:“張強!你是不是又把我的ys小金條塞你那破aj11裏了?!”樊正索誇張地捂住耳朵往廖可欣身後躲,棉拖鞋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得,巧巧又開啟‘美妝緝凶’模式了,每次回來別墅整理行李的時候都跟fbi犯罪現場調查似的,生怕張胖子把她的‘胡蘿卜色’當胡蘿卜啃了。”
    話音未落,一支外殼沾著可疑白色粉末的口紅從樓梯口滾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畫出道拋物線。廖可欣眼疾手快地彎腰撿起,指尖蹭過膏體上的牙印——顯然是某健身狂魔的蛋白粉傑作。張強抱著頭衝下樓,肌肉背心還沾著未拍淨的蛋白粉渣,活像剛從麵粉堆裏打過滾:“可欣你快勸勸巧巧!我就是看她的化妝包太滿,想給口紅找個‘防震收納盒’,誰知道她那包比我深蹲架的杠鈴片組合還複雜!”
    吳巧巧舉著粉餅盒追下來,碎花睡袍在身後飄得像麵海盜旗,睫毛膏刷頭上還掛著沒蹭掉的膏體:“還敢狡辯!上次你把我的五花肉高光當成健身補劑刮著吃,這次又想拿我的tf四色眼影盤當啞鈴配重是不是?!”她揚起粉餅盒作勢要砸,卻被樊正索半路截胡:“巧巧姐息怒!張胖子腦子不太好使,您大人有大量”
    回到紫陽莊園,陳偉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屏幕上“母上大人”四個大字像警報燈般閃爍。他瞬間切換成乖巧模式接起電話,卻聽見黃詩雅的河東獅吼從聽筒裏炸開:“陳偉!你是不是又把歐風琳的桂花頭油順走了?我剛才在你床頭櫃發現瓷瓶,瓶蓋還沾著你那破頭盔的鏈條油!”他僵硬地轉頭看向窗台,果然看見那瓶頭油位移了五厘米,瓶頸纏著圈若隱若現的金屬油漬。
    歐風琳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指了指陳偉昨晚亂扔的賽車手套——果然,手套指縫裏卡著半片瓷瓶的鎏金貼紙。掛了電話,陳偉哭喪著臉癱在竹椅上:“完了,我媽現在偵查能力比警犬還強,上次我把快樂水藏在穀倉的稻穀堆裏,都被她用竹竿捅出來了,說‘陳偉藏東西的地方,永遠跟他的賽車走線一樣直線下降’。”
    歐風琳遞給他濕紙巾擦手,突然瞥見他手腕內側的紅痕:“這怎麽弄的?”他立刻得意洋洋地展示,像展示軍功章:“昨兒幫李行暐往他的法拉利sf90上裝尾翼時蹭的,帥吧?男人的勳章!”歐風琳挑眉,用指甲輕輕刮過紅痕邊緣:“是嗎?我怎麽看著像三天前你偷喝我擂茶時,被我拿茶勺戳的印子?”
    當歐風琳終於把三個28寸的v印花行李箱、一個客家擂茶缽、半箱薑糖和陳偉的六副賽車手套塞進極氪009的後備箱時,紫陽莊園的座鍾剛敲完十二下。陽光透過全景天窗灑在真皮座椅上,把陳偉的be賽車頭盔照得像顆巨型黑巧克力,盔體上歐風琳畫的山茶花圖案在光線下微微發亮。
    “寶寶你看,”陳偉掀開後備箱底板,露出暗藏的三層儲物格,手指在隔板上敲出摩斯密碼般的節奏,“這叫‘後備箱拓撲學’——上層放你的a er套裝,中層藏我的快樂水,下層用防撞棉隔開放擂茶缽,井水不犯河水,比張胖子的肌肉線條還講究層次。”
    歐風琳蹲下身研究儲物格的液壓緩衝裝置:“上次你說這設計‘比李行暐的賽車調校方案還複雜’,結果自己往裏麵塞了十包自熱擂茶,差點把液壓杆壓成弓形。”她邊說邊把桂花車載香薰掛在出風口,淡黃色液體在金屬支架上輕輕晃動:“上次樊正索坐副駕說,聞著像進了‘客家圍龍屋下午茶’,差點問我要梅菜扣肉餅。”
    陳偉趁機湊過去,鼻尖蹭過她發梢的香氛粒子:“嗯,還是我家寶寶的味道好聞,屬於‘聞了就想在賽道終點線求婚’的限定款。”他突然想起什麽,打開手機裏的極氪app:“你看,我連車內溫度都提前調好了,24c,跟你最喜歡的圍龍屋廂房一個溫度,比張強記他女朋友生理期還靠譜。”
    發動車子時,車載係統突然彈出李行暐的消息,附帶一張法拉利sf90的照片,車身貼著新改的“閃電俠”拉花:“偉子!幫我捎箱ngk火花塞去ink俱樂部,鍾蒔夢說再不給她的‘閃電俠’換零件,就把我的ps5遊戲盤全拿去墊桌腳!”陳偉對著中控屏的麥克風喊:“知道了知道了!讓她別把火花塞當客家冰糖吃了!上次她差點把我的鈦合金螺絲當牛軋糖!”
    歐風琳在一旁笑出眼淚:“上次鍾蒔夢坐你的極氪009,非說中控屏是塊巨型薑糖,差點拿指甲摳一塊嚐嚐,被李行暐當場按住,那場麵跟馴獸師製服小獅子似的。”車子緩緩駛出紫陽老宅的青石門時,陳偉特意降下車窗,後視鏡裏映出黃詩雅站在門廊的身影,手裏揮舞著條眼熟的毛巾——那是他上周落在健身房的。
    “快!”陳偉猛踩油門,極氪009的空氣懸架自動升高兩厘米,像隻優雅的銀狐伏低身體越過石板路,“通知‘大白’開啟‘戰略撤退模式’,再不走我老娘就要錘我了!”歐風琳回頭望去,隻見黃詩雅對著他們的車影比劃拜拜,身後是層層疊疊的青山,像極了抖音裏那個“退退退”的大媽站在水墨畫前。
    駛入盤山公路時,陳偉把車載音樂調到最大音量,山風卷著野梔子花香灌進車內:“寶寶,來首《愛你》!上次在抖音刷到個車載合拍,咱倆絕對能超越原版,點讚破百萬不是夢!”他把無線話筒塞給歐風琳,自己握著方向盤當麥克風支架,跟著旋律晃腦袋,發梢掃過頭頂的眼鏡盒。
    歐風琳剛接過話筒,後座突然傳來“哢嚓”聲——車載冰箱門因急加速彈開,一罐可樂滾到腳墊上。“看吧,”她挑眉,用腳尖把可樂勾回來,“讓你塞這麽多零食,現在‘大白’都消化不良了。”陳偉從後視鏡瞅她,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這叫未雨綢繆!萬一遇到山體滑坡堵車,咱們就靠這些‘續命糧草’撐著,到時候我再把車頂投影打開,放《頭文字d》,絕對比服務區的梅菜扣肉飯有意思。”
    路過十八彎觀景台時,歐風琳指著遠處的雲海笑:“你看那朵雲,形狀跟你爺爺陳建軍戴鬥笠時一模一樣!”陳偉立刻打方向盤拐進停車場,極氪009的空氣懸架自動降低一厘米,像隻優雅的銀狐伏低身體。“走走走!”他拉著歐風琳往觀景台跑,“上次我老爹跟我母後大人吵架,就是靠在這看雲海哄好的,這叫‘自然暴擊’戰術,比賽車的drs係統還管用。”
    買完觀景台阿姨現做的客家糖畫剛上車,樊正索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進來,畫麵裏廖可欣叉著腰站在ink俱樂部的吧台前,身後堆著小山似的哈根達斯盒子:“陳偉!你們到哪兒了?可欣說再不來,她就把你藏在冷凍層的‘東京限定快樂水’全喝了,現在正用‘給你織熒光綠圍巾’威脅我!”
    陳偉把糖畫舉到鏡頭前,糖絲在風裏飄成雲狀:“看見沒?哄女友終極武器!比你的冰淇淋管用多了!”歐風琳在一旁補刀:“上次他說‘終極武器’是ps5遊戲機,結果被我媽拿著雞毛撣子追了三條街,最後還是靠糖畫才和解。”廖可欣在那頭突然搶過手機,對著鏡頭展示臉頰上的粉底液痕跡:“風琳姐!快讓陳偉開快點!樊正索把我的ys逆齡粉底液當成防曬霜抹了,現在臉跟牆皮似的,還反光!”
    陳偉聞言立刻切換成運動模式,極氪009的電門響應瞬間提升30:“收到!通知‘大白’開啟‘緊急救援模式’,預計20分鍾抵達鯉城!”歐風琳看著中控屏上飆升的時速,無奈地搖搖頭:“上次你開這麽快,被交警叔叔攔下來,說咱們車‘長得太帥容易引發追尾’,現在還記得不?”
    當極氪009駛入鯉城別墅的鵝卵石車道時,夕陽正把鐵藝大門染成液態琥珀色。李行暐的法拉利sf90停在車庫門口,車身的“閃電俠”拉花在暮色中泛著熒光,車頂還扔著頂鍾蒔夢的粉色頭盔。吳冕夜靠在門廊的羅馬柱上玩手機,屏幕亮著蘇曉琴在鷺島大學的自拍,背景是宿舍樓下的鳳凰花樹。
    “可算來了!”吳冕夜揚了揚手裏的紙袋,“給你們帶了‘爆漿車輪餅’,抹茶味和鹹蛋黃味,熱乎的。”陳偉接過袋子就往嘴裏塞,車輪餅的漿汁燙得他直吸氣:“還是冕夜哥靠譜,比張強那小子懂我,上次他給我帶的是榴蓮味,差點把我送走。”
    歐風琳剛打開後備箱,就聽見二樓傳來吳巧巧的尖叫,帶著遼省特有的腔調:“陳偉!快上來幫我勸勸張強,他要在客廳裝引體向上器,把我新買的波斯地毯都壓出印子了!”陳偉嘴裏塞著車輪餅,含糊不清地喊:“來了來了!”他踩著樓梯往上跑,碳纖維鞋底在大理石台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歐風琳跟著上樓時,看見張強正躲在樊正索身後,像隻受驚的金毛犬,手裏還攥著半根引體向上器的螺絲。吳巧巧舉著粉餅盒堵在樓梯口,豹紋睡袍下擺掃過地板:“今天不把這破鐵架子拆了,我就跟你姓!”樊正索無奈地張開雙臂當肉盾:“巧巧姐,有話好好說,這引體向上器是張強想給大家健身用的……”
    陳偉一把拉開樊正索,指著客廳角落的落地窗:“張胖子你看,裝這兒多合適,對著花園練肌肉,路過的小母貓都得多看你兩眼!”吳巧巧立刻反駁:“不行!陽光會把我的香水曬變質!”廖可欣從化妝品堆裏探出頭:“要不裝陽台吧?我剛才撿口紅時看見陽台承重夠,還能邊練邊看樓下帥哥。”
    張強立刻眼睛一亮:“這個好!可欣果然聰明!”吳巧巧翻了個白眼:“算你小子識相,趕緊搬!”看著兩人抬著引體向上器往陽台走,陳偉偷偷對歐風琳比了個“耶”的手勢,卻被她用眼神懟了回去:“少得意,等會兒你得幫我把咖啡機搬進廚房。”
    歐風琳靠在陽台欄杆上看夕陽,鯉城的晚風帶著海水的鹹腥,吹得陳偉的衛衣帽子啪嗒作響,遠處ink俱樂部的霓虹燈在暮色中閃爍,像顆跳動的賽車火花塞。“你看,”他指著俱樂部的方向,“李行暐那小子把sf90停門口了,估計又在改車,明天咱們去看看他給鍾蒔夢的‘閃電俠’換火花塞沒。”
    “在想什麽?”陳偉低頭看她,眼裏映著遠處海港的燈火。“在想,”她笑了笑,海風把她的發梢吹到他嘴角,“開學雖然煩,但有你在身邊,就像這極氪009的座椅——永遠軟軟的,暖暖的,還有香氛。”陳偉突然把她摟進懷裏,下巴擱在她發頂,鼻尖蹭到她剛噴的梔子香水:“那是,以後不管去哪兒,我都當你的專屬司機,從紫陽山城到鯉城海邊,再到更遠的地方,比如魔都國際賽車場,好不好?”
    遠處傳來吳冕夜喊吃飯的聲音,夾雜著樊正索和廖可欣的笑鬧,隱約還能聽見李行暐在車庫發動法拉利的轟鳴聲。陳偉牽起歐風琳的手往屋裏走,指尖蹭過她無名指上的銀戒指——那是去年他拿秋錦賽獎金買的,戒圈內側刻著“ink 009”。“對了,”他突然想起什麽,掏出手機打開極氪app,“明早想吃哪家早餐?我讓‘大白’的車載係統提前搜好,保證比張強煎的溏心蛋靠譜,他上次煎的蛋跟太陽黑子似的。”
    歐風琳被他逗得直笑,走進客廳時正看見張強舉著引體向上器追吳巧巧,樊正索在一旁用手機拍視頻,嘴裏喊著“家人們誰懂啊,這就是愛情的模樣”。廖可欣坐在地毯上整理口紅,把沾著蛋白粉的那支單獨放在一邊,嘴裏嘀咕著“得用酒精消毒才行”。
    客廳的落地窗外,極氪009的車燈在暮色中劃出兩道溫柔的光,像守夜人手中的燈籠,將庭院裏的香樟樹影剪成浮動的水墨畫。陳偉鬆開歐風琳的手,轉身去玄關拿拖鞋,鞋底蹭過地板時帶出細微的沙沙聲,驚飛了窗台上一隻歇腳的麻雀。
    “鞋架第三層有你上次落的灰藍色拖鞋。”歐風琳彎腰解開行李箱的綁帶,真絲襯衫領口的盤扣在燈光下晃出細碎的光,“記得別再穿錯張強的健身拖鞋,上次他追著你滿別墅跑,說你把‘汗腳味傳染給了拖鞋靈魂’。”
    陳偉剛把腳塞進拖鞋,就聽見二樓傳來“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吳巧巧的尖叫:“張強!你是不是把引體向上器的螺絲掉我化妝包裏了?!”他衝歐風琳挑眉,踮著腳往樓梯口挪:“ bet五包辣條,張胖子這次準是把杠鈴片當鎮紙使了。”
    “賭就賭,”歐風琳頭也不抬地整理咖啡機配件,“但輸了的人要去車庫幫李行暐洗車——他今早發消息說sf90的車身上沾了鳥屎,跟‘抽象派油畫’似的。”陳偉聞言立刻煞住腳步,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劃掉”的手勢:“那我棄權,上次幫他擦車,鍾蒔夢非說我用的是‘洗鍋海綿’,差點拿高壓水槍噴我。”
    正說著,樊正索從二樓衝下來,手裏攥著支斷成兩截的口紅,膏體上還沾著銀色螺絲碎屑:“陳偉!快來幫個忙,巧巧說要把張強的蛋白粉全倒進馬桶,現在正堵在衛生間門口呢!”陳偉拍著大腿笑出眼淚:“早跟他說別把健身器材零件放化妝包,這下好了,‘美妝與肌肉的世紀大戰’正式爆發。”
    歐風琳把咖啡機擺在廚房台麵上,擰開水箱蓋時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昨天說要給極氪009換車載香薰,新買的‘竹林海風’味放哪兒了?上次廖可欣說老款的‘藍風鈴’聞著像‘掉進了香水工廠的遊泳池’。”陳偉摸了摸後腦勺,從衛衣口袋裏掏出個銀色香薰盒,盒蓋邊緣還卡著片幹枯的山茶花——那是紫陽老宅院子裏的花。
    “喏,在這兒,”他把香薰掛在廚房的掛鉤上,淡綠色的液體輕輕晃動,“特意選的竹林味,想著你聞不慣海腥味,這下好了,咱們廚房能同時飄著擂茶和竹子的香,跟‘客家茶館搬進了海濱別墅’似的。”歐風琳被他逗得直笑,伸手替他摘掉頭發上沾的香薰盒包裝紙:“少貧,快去看看樓上怎麽回事,我好像聽見巧巧在喊‘要把蛋白粉罐當保齡球扔’。”
    陳偉剛跑到樓梯口,就看見張強舉著包蛋白粉躲在吳冕夜身後,活像隻受驚的鴕鳥:“冕夜哥救我!巧巧說我毀了她的‘限定版口紅’,要讓我‘體驗蛋白粉洗頭發的快感’!”吳冕夜無奈地推開他,指了指客廳的落地窗:“行了別躲了,去把你那堆健身器材搬陽台,再敢碰巧巧的化妝品,我可不幫你攔著。”
    廖可欣抱著化妝包從二樓下來,口紅整齊地擺在絲絨收納盒裏,唯獨那支斷口的被單獨放在最底層:“風琳姐,你有酒精棉嗎?我想給這支口紅消消毒,雖然斷了但顏色超美的,扔了怪可惜。”歐風琳從抽屜裏翻出酒精棉包,看著廖可欣小心翼翼擦拭膏體的樣子,突然想起大學剛開學時,她們也是這樣分享口紅,轉眼就到了大三。
    “說起來,”廖可欣撕開酒精棉包裝,“可欣,你跟樊正索什麽時候把‘情侶圍巾’的恩怨了結了?上次他把你的粉底液當防曬霜,你說要織條‘熒光綠加紫條紋’的圍巾報複,現在進度條多少了?”廖可欣臉頰微紅,用棉簽戳了戳收納盒邊緣:“早織完了,就是一直沒敢給他,怕他穿著去健身房,被教練當成‘移動警示路標’。”
    廚房傳來咖啡機啟動的“嗡嗡”聲,歐風琳往玻璃壺裏倒熱水,蒸汽氤氳中看見陳偉正蹲在陽台幫張強固定引體向上器,兩人邊擰螺絲邊拌嘴:“你這水平還不如我爺爺裝鳥籠呢!”“胡說!我這叫‘暴力美學安裝法’,比你那娘娘腔的‘對齊刻度法’快多了!”
    吳冕夜端著盤切好的水果走進廚房,草莓被擺成心形,旁邊放著小叉子:“風琳,嚐嚐我剛切的,曉琴在鷺島大學說想吃草莓,我就多買了點,結果巧巧非說‘草莓汁會染髒她的化妝刷’。”歐風琳叉起顆草莓,汁水在齒間爆開的甜膩裏混著海風的鹹,突然覺得這棟別墅像個被魔法凝固的泡泡,裝著他們吵吵鬧鬧卻又密不透風的青春。
    客廳的落地鍾敲了七下,陳偉推門進來時頭發上沾著木屑,t恤領口扯開兩顆扣子,露出左胸那道賽車留下的疤痕:“搞定!引體向上器穩如泰山,張胖子剛才試了下,把天花板的灰都拽下來了。”他抓起顆草莓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對了寶寶,李行暐剛發消息,說ink俱樂部今晚有‘新車友歡迎會’,問咱們去不去湊湊熱鬧。”
    歐風琳正在擦咖啡機的出水口,聞言挑眉:“你確定要去?上次你在歡迎會上跟人比誰的車載音響音量大,結果把俱樂部的玻璃震裂了,李行暐罰你洗了一個月的賽車。”陳偉立刻作痛心狀:“那不是年少輕狂嘛!這次我保證隻當‘安靜的美男子’,頂多……頂多就跟他們聊聊極氪009的改裝方案。”
    廖可欣從客廳探進頭來,手裏揮著手機:“風琳姐,陳偉,你們快看樊正索發的朋友圈!”隻見照片裏張強掛在引體向上器上,表情扭曲得像被擰幹的毛巾,配文是“家人們誰懂啊,健身器材變刑具,吳巧巧說我再碰她的口紅,就把我吊在上麵當風鈴”。
    全屋爆發出哄堂大笑,陳偉笑得直拍大腿,差點把手裏的草莓掉在地上。歐風琳看著他笑出眼淚的樣子,突然覺得開學的煩惱像窗外的暮色,正被屋內的燈光一點點融化。當李行暐的法拉利轟鳴聲從車庫傳來時,她聽見陳偉在耳邊說:“走吧寶寶,開上‘大白’去浪,反正有你在,哪兒都是畢業典禮前的狂歡。”
    於是極氪009的車燈再次劃破夜色,載著滿車的笑鬧和未拆封的,駛向ink俱樂部那片跳動的霓虹。而別墅的落地窗裏,吳巧巧正把修複好的口紅塞進張強手裏,廖可欣偷偷給樊正索的書包裏塞熒光綠圍巾,吳冕夜對著手機笑出酒窩——原來青春就是這樣,在無數次的“退退退”和“衝衝衝”裏,把平凡的日子過成永不褪色的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