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宗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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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的清晨,像是被老天爺撒了一把碎鑽,陽光透過鯉城別墅區那幾株百年香樟的枝葉,在陳偉家別墅的米白色外牆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別墅的雕花鐵門上,纏繞著的薔薇藤剛熬過了昨夜的微涼,新抽的嫩芽頂著晨露,被風一吹就顫巍巍地晃,活像一群穿著嫩綠色舞裙的小精靈在鐵絲上跳圓舞曲。
“我說張強,你是不是對‘浪漫’這兩個字有什麽誤解?”歐風琳穿著陳偉那件寬大的黑色衛衣,袖子卷了三圈才露出手腕,正追著一個抱著西瓜狂奔的壯漢打。衛衣上印著的“ink俱樂部”燙金ogo被她跑得起了皺,“昨天明明說好了,今天噴泉背景音樂放《戀愛告急》,你偷偷換成《最炫民族風》是什麽意思?還調最大聲,隔壁王阿姨剛才在業主群裏問是不是我們家在辦廣場舞大賽!”
張強抱著二十斤重的麒麟瓜跑得飛快,迷彩工裝褲的褲腳沾著草屑,脖子上掛著的銀色項鏈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擺:“這你就不懂了吧?”他猛地刹車,轉身衝歐風琳挑眉,露出一口白牙,“這叫戰術性戰前動員!你想啊,化神期邪修再厲害,一聽‘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不得當場cpu過載?戰鬥力起碼砍半!”
“砍半的是你的智商。”陳偉端著兩杯冰美式從玄關走出來,黑色襯衫的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他把其中一杯遞給喘著氣的歐風琳,指腹蹭過她被風吹亂的劉海,指尖帶著咖啡豆的焦香,“別理他,等會兒讓吳冕夜把音箱連他手機,循環播放《孤勇者》,保證他中午吃飯都得跟著打節拍。”
歐風琳接過咖啡抿了一口,眉頭立刻舒展開來——是她喜歡的少冰少糖,奶泡上還撒了層細密的可可粉。她抬眼看向陳偉,睫毛上還掛著點沒擦幹的水汽:“你今天真要跟化神期打啊?我昨晚翻《修仙界百科大全》電子版,上麵說化神期修士能隔空捏爆元嬰,跟咱們捏氣泡膜似的,哢嘣脆。”
陳偉低笑一聲,伸手攬住她的腰往屋裏帶,鼻尖蹭著她發頂的薄荷洗發水香味:“那是營銷號瞎吹的。再說了,你老公我什麽場麵沒見過?當年在ink俱樂部賽道,李行暐那輛改了渦輪的gtr都被我甩得尾燈都看不見,還怕個穿黑袍的老妖精?”
客廳裏早就熱鬧得像集市。樊正索跪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調試全息聯機設備,後腦勺的呆毛隨著他的動作一顛一顛,活像株倔強的狗尾巴草。廖可欣盤腿坐在愛馬仕橙的真皮沙發上給他遞螺絲刀,時不時伸手拍掉他偷偷往嘴裏塞的番茄味薯片:“樊正索你給我老實點!”她晃了晃手裏的薯片袋,包裝袋發出嘩啦的聲響,“昨天你把聯機線插反導致短路,差點把吳冕夜那輛限量版z650模型燒了,今天再敢手抖,我就把你珍藏的奧特曼簽名卡全送給隔壁三歲的小皮球!”
樊正索立刻挺直脊背,手指在設備接口上比了個標準的“ok”手勢:“放心!今天我可是帶了幸運符的——巧巧昨天做的海鹽曲奇,我特意留了半塊揣內兜,靈力都擋不住這股好運道!”
吳巧巧正和吳冕夜坐在吧台邊對賬,聞言笑著回頭。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針織衫,襯得皮膚像剝了殼的荔枝:“那曲奇我放了雙倍海鹽,張強說鹹得能齁死一頭牛,沒想到還能當護身符。”
張強立刻從冰箱裏探出頭,嘴裏還叼著半塊麵包:“誰說的?我那是怕你不夠吃!再說了,鹹點才下飯,配陳偉調的莫吉托絕了!”
吳冕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屏幕上跳出蘇曉琴的視頻通話請求。他點了接聽,蘇曉琴那張帶著嬰兒肥的臉立刻占滿屏幕,背景是鷺島大學宿舍的上鋪,窗外的鳳凰花開得正豔,像一團團燃燒的火焰:“你們磨磨蹭蹭幹什麽呢?我都連好線了!”她舉著手機轉了個圈,“看我們學校的鳳凰花,比陳偉家草坪上的玫瑰好看一百倍!等下聯機我就坐在最高的那棵樹上觀戰,氣場直接拉滿,給陳偉加buff!”
“拉倒吧你,”陳偉湊過去看屏幕,“上次讓你選個安全的觀景點,你非說要站在瀑布底下體驗‘飛流直下三千尺’,結果被水流衝得像個落湯雞,最後還是我禦劍把你撈上來的,你那身粉色仙裙都被石頭刮破了。”
蘇曉琴在屏幕那頭做了個鬼臉,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甩來甩去:“那不是想拍個仙俠大片嗎?再說了,要不是吳冕夜關鍵時刻掉鏈子,把傳送符畫反了方向,我能被衝那麽久?”
吳冕夜無奈地搖搖頭,眼底卻漾著溫柔的笑意:“是是是,我的錯。等你周末回來,e in酒館的特調隨便點,我請,就當賠罪了。”
正說著,別墅的智能門鈴突然“叮咚”響了兩聲,玄關屏幕上跳出鍾蒔夢那張帶著梨渦的笑臉,她身後的李行暐正費力地抱著個半人高的紙箱,額頭上滲著薄汗。“陳偉!開門開門!”鍾蒔夢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進來,帶著雀躍的尾音,“我和行暐給你送‘戰前補給’來了!”
樊正索像顆炮彈似的衝過去按開門鍵:“是不是ink俱樂部新到的能量飲料?我昨天還跟張強說想囤幾箱,聽說裏麵加了人參提取物,喝了能提神醒腦,做夢都能多砍三個怪!”
鐵藝大門緩緩向兩側打開,李行暐抱著紙箱踉蹌著進來,他那件黑色皮夾克上沾了不少灰,顯然是一路急匆匆趕來的。“想什麽呢,”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抬手抹了把汗,“這是我托泰國的朋友帶的安神香,據說用百年沉香木做的,能穩定心神,最適合你們這群天天在夢裏打打殺殺的‘夢修者’。”他衝陳偉擠了擠眼,壓低聲音,“昨天聽張強說你今天要對戰化神期?需不需要我讓俱樂部的兄弟們在抖音開直播給你刷火箭助威?保證讓你人氣值爆表。”
“刷什麽火箭,”鍾蒔夢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從帆布包裏掏出個繡著平安結的錦袋遞給歐風琳,“這是我奶奶去南普陀求的平安符,開過光的,你讓陳偉戴著,保準逢凶化吉,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得比兔子快。”
歐風琳眼睛一亮,連忙接過來塞進陳偉手裏,指尖還帶著點錦袋上的檀香:“快戴上!這可比張強的廣場舞神曲靠譜多了,那歌我聽著都想跟著扭秧歌,哪還有心思打架。”
陳偉哭笑不得地把平安符塞進牛仔褲口袋,指尖觸到符袋上凸起的刺繡紋路,心裏卻暖烘烘的。這群朋友就是這樣,平時吵吵鬧鬧沒個正形,關鍵時刻卻比誰都上心。他抬眼瞥了下牆上的掛鍾,時針已經指向九點半,表盤上的鑽石在陽光下閃得晃眼——這還是他十八歲生日時歐風琳送的,說是要讓他“珍惜時間,少熬夜打遊戲”。“差不多該準備了,”他拍了拍手,“蘇曉琴那邊估計已經把瓜子磕完了。”
眾人立刻各司其職忙了起來。樊正索趴在地毯上最後檢查了一遍聯機設備,屏幕上跳動的綠色信號條滿格,他還特意給機器貼了張“必勝”的卡通貼紙;廖可欣把切好的水果盤端到每個人的夢艙旁,草莓、藍莓、芒果擺得像朵花,還細心地插上了印著小熊圖案的牙簽;吳冕夜戴著藍牙耳機,幫蘇曉琴調整遠程連接的視角,確保她能清晰地看到演武場的每個角落,還叮囑她“千萬別在關鍵時刻刷抖音,不然容易卡屏”;張強抱著他那頂碳纖維頭盔,對著玄關的穿衣鏡反複擦拭上麵的劃痕——那是上次在ink俱樂部練車時蹭到的,他說帶著“戰傷”入夢更有儀式感,戰鬥力能憑空漲三成。
陳偉躺進自己的夢艙前,被歐風琳拽住了手腕。女孩仰著小臉看他,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她臉上,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眼睛亮得像落滿了星星:“記住啊,打不過就跑,千萬別硬撐。”她指尖輕輕劃過他手背上的疤痕——那是上次調酒時被碎玻璃劃的,“夢境而已,輸了我們再練就是了,我不想你在夢裏也疼得齜牙咧嘴。”
陳偉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唇瓣帶著咖啡的微苦和奶香:“放心,你老公我可是‘六邊形戰士’,既能調得了酒又能飆得了車,還能修仙打怪,絕對給你把那老邪修的胡子薅下來當紀念品。”他頓了頓,聲音放軟,“等我贏了,晚上給你調杯‘粉色氣泡’,加雙倍草莓糖漿。”
歐風琳被他逗笑了,眼眶卻有點發熱。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然後紅著臉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去,別遲到了。”
陳偉笑著躺進夢艙,艙門緩緩合上的瞬間,他還聽見歐風琳跟廖可欣說:“我在夢裏給陳偉準備了桂花糕,用靈泉水做的,贏了就給他當獎勵。”
夢艙裏的冷卻係統發出輕微的嗡鳴,像夏日午後的蟬鳴,帶著讓人安心的節奏。陳偉閉上眼睛,感覺意識像羽毛一樣飄起來,穿過層層疊疊的雲霧,耳邊似乎還能聽到朋友們的笑聲,鼻尖縈繞著歐風琳發間的薄荷香。不知過了多久,腳下傳來溫潤的觸感,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
路兩旁種著會發光的靈草,葉片上滾動的露珠像碎鑽一樣閃閃爍爍,空氣裏彌漫著清冽的草木香,深吸一口都覺得肺腑間一片清爽。遠處的山峰被仙氣繚繞,半山腰隱約可見飛簷翹角,朱紅色的廊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那是他們耗費了整整三個月心血建成的鯉行宮,從選址到設計,每個細節都經過了七嘴八舌的討論,最後還是陳偉拍板定了調:“要氣派,還要有回家的感覺。”
“宗主!”幾個穿著青色道袍的弟子快步迎上來,為首的少年麵白如玉,眉眼間帶著少年人的英氣,正是他們用靈力凝聚出的大弟子阿青。他手裏捧著個紫檀木托盤,上麵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靈茶,“黑風穀的人已經到演武場了,剛才派來的信使說……說要讓您‘早點受死,免得耽誤他們喝慶功酒’。”阿青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臉頰漲得通紅,顯然是氣壞了。
陳偉接過靈茶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化作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意識轉換帶來的滯澀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比上次入夢時更加渾厚,元嬰在丹田內安穩地盤旋,像個沉睡的小巨人。“知道了。”他淡淡道,聲音裏帶著元嬰期修士特有的威壓,“讓弟子們都回各自崗位,照常修煉,不必驚慌。”
阿青領命退下後,歐風琳他們也陸續出現在身邊。她今天選了身水綠色的襦裙,裙擺上繡著纏枝蓮紋樣,走動時裙擺搖曳,像有無數朵蓮花在綻放。她手裏還提著個描金漆的食盒,笑眯眯地晃了晃:“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桂花糕。”陳偉不用看都知道,這是歐風琳的拿手好戲,現實中她做的桂花糕就甜而不膩,到了修仙世界,用靈米和晨露桂花做的版本更是帶著淡淡的靈力香氣。
“算你聰明。”歐風琳打開食盒,裏麵整齊地碼著十二塊月牙形的糕點,米白色的糕體上撒著金黃色的桂花,還沒湊近就聞到一股清甜的香氣,“先墊墊肚子?等會兒打起來才有力氣。”
“等贏了再吃。”陳偉接過食盒遞給身後的npc侍女——這是他們特意設置的角色,專門負責打理日常瑣事,免得修仙還要自己端茶倒水。他目光投向遠處雲霧繚繞的演武場,那裏隱隱傳來喧鬧聲,“走,去會會那個老邪修。”
一行人沿著青石板路往前走,沿途的弟子們都停下手中的活計行禮,眼神裏滿是崇敬。鯉行宮雖然建立時間不長,但弟子們都是他們用心培養的,個個忠心耿耿。張強忍不住挺了挺腰板,他在夢裏選了個身高兩米的煉體修士形象,肌肉虯結,胳膊比現實中粗了一圈,身上的黑色勁裝被撐得鼓鼓囊囊:“我說,咱們這鯉行宮是不是該擴招了?你看隔壁青雲宗,光雜役弟子就有上百號,咱們才二十來個,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名門正派。”
“質量比數量重要。”樊正索搖著一把檀香折扇,扇麵上畫著隻歪歪扭扭的仙鶴——據說是他自己畫的,他的符籙師裝扮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就是扇子上的仙鶴看起來像隻肥鵝,“上次我畫的‘定身符’,一張就放倒了三個築基期妖獸,抵得上他們十個雜役弟子。”
“那是妖獸笨。”廖可欣拆台,她今天穿了身利落的絳紅色勁裝,腰間別著把短劍,劍穗是陳偉送的紅瑪瑙,“上次讓你給我畫張‘美顏符’,結果把我畫成了大花臉,胭脂都堆成山了,還好意思吹。”
吳冕夜穿著月白色的長衫,手裏把玩著一串紫檀佛珠,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快到演武場了,別讓人家看笑話。”他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蘇曉琴——她的虛擬影像正站在一棵開滿鳳凰花的樹上,裙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隻粉色的蝴蝶,“曉琴,你那邊信號還好嗎?要不要調整一下角度?我看你那邊好像有點逆光。”
“放心,高清無碼,堪比4k電影。”蘇曉琴晃了晃手裏的虛擬望遠鏡,鏡片反射出耀眼的光,“我這位置絕佳,前能看陳偉放大招,後能欣賞風景,等會兒他打贏了,我還能截幾張表情包發群裏,保證張張經典。”
說話間,演武場已經近在眼前。這是一片用千年玄鐵鋪成的廣場,堅硬無比,即使是元嬰期修士全力一擊也隻能留下淺淺的白痕。廣場邊緣圍著圈白玉欄杆,上麵雕刻著騰雲駕霧的龍紋,都是歐風琳一點點設計出來的,她說“要有中國風的浪漫”。此刻廣場周圍已經擠滿了觀戰的修士,有穿著道袍的名門正派,也有裹著獸皮的散修,甚至還有幾個背著藥簍的丹修在偷偷下注,看到鯉行宮一行人過來,人群立刻炸開了鍋。
“那就是鯉行宮的人?看起來都這麽年輕啊,怕不是一群娃娃宗門吧?”
“聽說他們宗主才元嬰期,竟然敢挑戰黑風穀主,這不是茅廁裏點燈——找死屎)嗎?”
“我賭十塊上品靈石,黑風穀主三招就能解決他!我上次親眼見黑風穀主一巴掌拍死了頭金丹期的猛虎,那叫一個狠!”
“我賭五塊,我覺得能撐到第五招……”
陳偉充耳不聞,徑直走向廣場中央。那裏已經站著一個黑袍人,身形佝僂,像根枯木,臉上布滿褶皺,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像兩盞鬼火,在昏暗中閃著綠光。他就是黑風穀主,化神期邪修,以心狠手辣著稱,據說修煉的功法需要吸食修士的元嬰,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
“小娃娃,來得倒是挺快。”黑風穀主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木頭,聽得人頭皮發麻,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老夫還以為你要躲在娘懷裏哭鼻子,不敢來了呢。”
陳偉站定腳步,體內靈力緩緩運轉,丹田內的元嬰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的敵意,開始微微躁動。他抬眼看向黑風穀主,目光平靜無波:“廢話少說,開始吧。”
“急著送死?”黑風穀主桀桀怪笑起來,笑聲像夜貓子叫,聽得周圍的觀戰者都皺起了眉頭。他周身的黑氣開始翻騰,像有無數條小蛇在遊走,“也好,早點送你上路,老夫還能趕回去喝早茶。”他話音剛落,右手突然一揮,一道黑氣如同毒蛇般竄出,帶著腥臭的味道,直逼陳偉麵門。
陳偉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同時指尖一彈,三枚銀針呼嘯著射向黑風穀主。這是他從樊正索那裏學的“暴雨梨花針”,雖然威力不大,但勝在出其不意,針尖上還淬了點歐風琳特製的麻痹草藥汁——現實中是用來對付調皮的野貓的,沒想到在修仙世界派上了用場。
“雕蟲小技。”黑風穀主不屑地冷哼一聲,黑氣一卷就將銀針裹住,輕輕一捏便成了粉末。“就這點本事,也敢建立宗門?我看你這鯉行宮,不如改名叫‘托兒所’更合適!”
周圍響起一陣哄笑,不少修士都露出看好戲的表情。歐風琳攥緊了拳頭,手心全是汗,吳冕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別擔心,陳偉在試探他的實力,還沒出全力。”
陳偉確實沒出全力。他在試探黑風穀主的實力和功法路數,這一試探,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化神期的威壓比他想象中更恐怖,就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心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靈力運轉都滯澀了幾分。這就像現實中,他騎著h2c,卻突然遇到了開布加迪的對手,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怎麽不打了?”黑風穀主步步緊逼,黑氣在他周身翻騰得更厲害了,幾乎凝成了實質,“是不是嚇傻了?早告訴你,元嬰期在化神期麵前,就像螻蟻一樣!”他突然一掌拍出,黑氣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拍向陳偉。
“陳偉!”歐風琳失聲尖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就想衝上去。
陳偉眼神一凜,不敢再藏拙。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身後瞬間浮現出一個高達三丈的元嬰虛影。這元嬰身披金甲,手持長劍,麵容與陳偉一般無二,隻是眼神更加威嚴,正是他苦修多年的成果。“破!”他大喝一聲,元嬰虛影隨之揮劍,一道金色劍氣呼嘯而出,如同流星般劃破長空,與黑氣巨掌撞在一起。
“轟隆——”
巨響過後,氣浪席卷了整個演武場,觀戰的修士們紛紛祭出法寶抵擋,膽小的甚至直接用靈力護住了腦袋。煙塵散去,陳偉踉蹌著後退了十幾步,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身前的青石板。他身後的元嬰虛影也變得有些透明,顯然消耗巨大。而黑風穀主卻紋絲不動,隻是臉上的嘲諷更濃了:“不錯,有點意思。但這點力量,還不夠給老夫撓癢癢!”
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陳偉麵前,枯瘦的手掌直接抓向他的胸口,指甲又黑又長,閃著幽光,顯然淬了劇毒。陳偉急忙側身躲避,卻還是慢了一步,肩膀被利爪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色的邪氣順著傷口往裏鑽,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骨頭,疼得他齜牙咧嘴,額頭瞬間布滿了冷汗。
“嘖嘖,這就受傷了?”黑風穀主舔了舔指尖沾到的血跡,露出貪婪的眼神,“你的元嬰味道一定不錯,蘊含的靈力這麽精純,等老夫吃了它,說不定能再進一步,突破化神期中期。”
“你找死!”陳偉怒吼一聲,強忍著劇痛,操控著元嬰虛影發起猛攻。金色的劍氣如同雨點般落下,密集得讓人眼花繚亂,卻都被黑風穀主輕鬆擋開。他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戲耍著陳偉,時不時在他身上添道傷口,享受著獵物掙紮的快感。
歐風琳看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死死咬著嘴唇,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她想衝上去幫忙,卻被吳冕夜死死拉住:“不能去!這是宗門戰,有規矩的,旁人插手會被整個修仙界追殺的!”
“那也不能看著陳偉被這麽欺負!”歐風琳哭著喊道,聲音都在發抖,手裏緊緊攥著那個平安符,指尖都快嵌進符袋裏了。
蘇曉琴在鳳凰樹上急得直跺腳,粉色的裙擺都被樹枝勾破了也沒在意:“陳偉你傻啊!留著底牌過年嗎?快用龍凝劍啊!再不拿出來你就要被當成下酒菜了!”
張強和樊正索也急得團團轉,張強甚至開始擼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看樣子是想不顧規矩衝上去了。樊正索則在飛快地畫符,黃紙符在空中飛舞,發出“滋滋”的響聲,他嘴裏還念叨著:“急急如律令,給我家陳偉加防禦……哎呀畫錯了,畫成加速符了!”
陳偉渾身是傷,衣服被鮮血染紅了大半,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眼前陣陣發黑,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他能感覺到邪氣在體內肆虐,元嬰虛影越來越淡,隨時可能潰散。但他不能輸,他要是輸了,鯉行宮就完了,兄弟們的心血就白費了,他還答應了歐風琳要吃她做的桂花糕,答應了要給她調“粉色氣泡”……
“放棄吧,小娃娃。”黑風穀主的聲音像魔咒一樣在耳邊響起,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你鬥不過我的,乖乖束手就擒,老夫還能給你個痛快,讓你死得安詳點。”
陳偉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讓他清醒了幾分。他看著台下歐風琳含淚的眼睛,看著兄弟們焦急的臉龐,一股不屈的鬥誌從心底湧起。是啊,他還有底牌,他還有龍凝劍!那是他在一次秘境探險中得到的神器,藏在丹田深處,平時舍不得動用,怕控製不好傷到自己,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老東西,你得意得太早了!”陳偉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裏帶著決絕,也帶著一絲釋然,“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神器!”
他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起晦澀的咒語,那是龍凝劍的召喚口訣,每個字都蘊含著磅礴的靈力。隨著咒語聲響起,他的丹田處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整個演武場都被照得如同白晝,連天上的太陽都黯然失色。金光中,一柄古樸的長劍緩緩浮現,劍身刻滿了繁複的龍紋,那些龍紋仿佛活了過來,在金光中遊走、咆哮。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那是龍的心頭血凝結而成的。
“那是……神器?!”觀戰的修士們失聲驚呼,不少人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貪婪。
黑風穀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恐懼:“不可能!你怎麽會有神器?!這種級別的寶物,怎麽會落在你一個元嬰期小娃娃手裏!”
陳偉一把抓住龍凝劍的劍柄,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間湧遍全身,之前的疲憊和傷痛一掃而空,丹田內的元嬰也重新變得凝實,甚至比之前更加耀眼。他感覺自己和長劍融為了一體,仿佛能掌控整個天地,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這一劍,送你歸西!”
他騰空而起,龍凝劍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響徹雲霄,金色的劍氣衝天而起,化作一條栩栩如生的巨龍,張牙舞爪地撲向黑風穀主。巨龍所過之處,黑氣瞬間被淨化,散發出陣陣白煙。
黑風穀主嚇得魂飛魄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連忙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一麵漆黑的盾牌,上麵刻滿了骷髏頭,散發著濃鬱的死氣。這是他用九十九個修士的頭骨煉製而成的,防禦驚人,他本以為能擋住這一擊,卻沒想到……
“哢嚓——”
盾牌應聲而碎,像塊脆弱的玻璃。巨龍毫無阻礙地穿過黑氣,一口咬在黑風穀主身上。慘叫聲戛然而止,黑風穀主的身體在金光中寸寸瓦解,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驚天動地的一劍驚呆了,連呼吸都忘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偉才拄著龍凝劍落在地上,身體一軟差點摔倒。龍凝劍的力量太過霸道,強行催動對他的身體負擔極大,此刻他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疼,眼前發黑,隨時可能暈過去。
歐風琳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吳冕夜,衝過去緊緊抱住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打濕了他沾滿血跡的衣服:“你嚇死我了!嗚嗚嗚……你流了好多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陳偉笑著擦去她的眼淚,指尖帶著血腥味,聲音有些虛弱:“哭什麽,我這不是贏了嗎?說好的桂花糕呢?再不吃就涼了。”
“給你給你,都給你!”歐風琳連忙從食盒裏拿出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邊,手指都在發抖,“慢點吃,別噎著,不夠我再給你做。”
桂花糕入口即化,清甜的香氣混合著靈力流遍全身,稍微緩解了身體的不適。陳偉嚼著糕點,看著歐風琳哭紅的眼睛,突然覺得所有的傷痛都值了。
張強他們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聲音裏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興奮。
“陳偉你太牛了!那巨龍帥炸了!比抖音上那些特效厲害一百倍!”張強拍著他的肩膀,力道太大差點把他拍趴下。
“龍凝劍這麽厲害,早拿出來多好,省得受這麽多傷。”樊正索心疼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手裏還拿著張沒畫完的療傷符。
“我剛才錄了視頻,回頭剪輯一下發抖音,配上《孤勇者》的,肯定能上熱門!到時候咱們鯉行宮也能火一把,說不定還能招到新弟子!”蘇曉琴舉著虛擬手機,興奮地說。
“先別想這些了,”吳冕夜從儲物袋裏拿出療傷丹藥,遞給陳偉,“快服下丹藥療傷,你的臉色太差了。”
陳偉點點頭,接過丹藥服下。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修複著受損的經脈,雖然傷口還在疼,但比之前好多了。
這時,觀戰的修士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圍上來道賀,態度恭敬得不得了,剛才那些嘲諷和質疑早就煙消雲散了。
“鯉行宮主好本事!”
“恭喜鯉行宮主大敗黑風穀主,為民除害!”
“不知鯉行宮何時招收新弟子?我願拜入鯉行宮門下,為宗主效犬馬之勞!”
陳偉擺了擺手,聲音還有些虛弱:“多謝各位厚愛,招收弟子之事,日後再說。”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去休息,然後好好吃頓歐風琳做的桂花糕。
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行人緩緩離開演武場,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鯉行宮的弟子們早就等在門口,看到他們回來,立刻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還放起了用靈力凝聚的煙花,五顏六色的光芒在天空中綻放,像一場盛大的慶典。
回到鯉行宮大殿,陳偉被安置在一張鋪著白虎皮毛的軟榻上,這是上次張強獵殺了一頭金丹期白虎後特意做的,據說能安神養氣。歐風琳坐在旁邊給他喂靈果,眼神裏滿是心疼,時不時用手帕給他擦汗。樊正索和廖可欣在研究龍凝劍,對著劍身的龍紋嘖嘖稱奇;張強和吳巧巧在清點剛才贏來的戰利品——黑風穀的儲物袋裏有不少好東西,上品靈石、丹藥、功法秘籍應有盡有;蘇曉琴則拿著個小本本在記錄這次戰鬥的要點,說是要整理成“修仙界生存手冊v2.0”,還說要加上“神器使用注意事項”。
“我說,”陳偉靠在軟榻上,感覺恢複了些力氣,“今天勞動節,咱們贏了這麽大一場仗,得好好慶祝一下。晚上我讓廚房做靈鹿火鍋,再把ink俱樂部珍藏的靈酒搬幾壇過來,不醉不歸!”
“好耶!”眾人歡呼起來,之前的緊張和擔憂一掃而空。
夜幕降臨,鯉行宮的大殿裏點起了琉璃燈,溫暖的光芒灑滿每個角落,映得牆上的“鯉行宮”三個大字熠熠生輝——這三個字是歐風琳用靈力寫的,筆鋒娟秀又不失大氣。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靈米蒸的飯泛著淡淡的綠光,顆顆飽滿;烤靈魚的鱗片像寶石一樣璀璨,魚肉入口即化;還有用各種靈植做的糕點,五顏六色,好看又好吃。
蘇曉琴舉著酒杯站起來,杯子裏的靈酒泛著琥珀色的光:“來,為我們最帥的宗主陳偉幹杯!祝鯉行宮越來越興旺,早日成為修仙界第一大宗門!”
“幹杯!”所有人都舉起酒杯,清脆的碰杯聲在大殿裏回蕩,夾雜著歡聲笑語。
陳偉喝了口靈酒,感覺一股暖流湧遍全身,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他看著身邊笑鬧的朋友們,看著眼裏滿是愛意的歐風琳,突然覺得不管是在現實中經營酒館咖啡館,還是在夢裏打打殺殺建宗門,隻要有這群人在身邊,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對了,”他放下酒杯,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明天咱們去海邊燒烤吧?我騎h2c,琳琳騎1390duke,張強騎s1000rr,吳冕夜騎他的z650,一路飆過去,絕對拉風,回頭讓李行暐給咱們拍個vog,發抖音肯定火!”
歐風琳伸手戳了戳他的額頭,指尖帶著靈果的清甜:“你剛在夢裏受了傷,現實中還想飆車?門兒都沒有!老老實實坐樊正索的極氪009,我看那車挺寬敞,還能躺著休息。”
陳偉討了個沒趣,隻好嘿嘿笑著喝酒,眼角的餘光卻瞥見歐風琳偷偷和廖可欣說:“其實我新買了套泳衣,想在海邊拍照來著……”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鯉行宮的飛簷翹角上,也灑在這群年輕人的笑臉上。這個勞動節,他們不僅贏得了一場重要的戰鬥,更收獲了最珍貴的友誼和愛情。
夜深了,大家都漸漸睡去。陳偉躺在自己的房間裏,手裏把玩著那枚平安符,耳邊還能聽到隔壁房間歐風琳輕輕的呼吸聲。他知道,明天醒來,又會是充滿陽光和歡笑的一天。而在那個神奇的修仙世界裏,鯉行宮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或許下一次入夢,他們會去探索更遙遠的秘境,會遇到更強大的對手,但隻要身邊有彼此,就什麽都不怕。畢竟,最好的時光,就是和最愛的人一起,做著最瘋的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