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關東狩獵之鬼氣鬥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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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安城淪為人間煉獄。那些被東桑子民奉為天照大神恩賜的 “鬼兵”,甫一現身便露出猙獰獠牙。繈褓中的嬰孩被利爪攫起,淒厲啼哭在豺狼人血盆大口中戛然而止,骨肉被咀嚼時發出的細碎聲響,混著鮮血滴落沙地;健壯的年輕漢子被蠻力生生撕裂,內髒如破碎的綢緞散落;火槍噴射的火舌穿透木乃伊層層纏繞的繃帶,卻隻換來怪物空洞眼窩中幽藍鬼火的嘲諷,持槍者反被枯槁的手臂擰斷脖頸。幾位身披鎧甲的武士揮舞長刀左突右衝,卻未察覺腳下異動 —— 藏於沙土之下的豺狼人猛然破土而出,利爪如鉤,瞬間掏走還在跳動的心髒。
    在阿努比斯魔力催生的流動沙海中,豺狼人與木乃伊化作無形的死亡幽靈。他們時而如鬼魅般從地表浮現,時而遁入沙底隱匿身形,所到之處,房屋轟然坍塌,磚石被黃沙吞噬。東桑人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宛如一首獻給邪神的挽歌。阿努比斯沉浸在這絕望的旋律中,猩紅瞳孔泛起興奮的漣漪,不惜消耗僅存的神力,驅動黃沙如潮水般奔湧。祭壇周圍,圓滾滾的木乃伊如同邪惡的容器,將腹中未消化的屍體嘔吐而出,又迫不及待地鑽入沙地,追尋下一個獵物。豺狼人則熱衷於用血腥表演取悅主人,它們將活人高高拋起,再用獠牙精準刺穿咽喉,任由鮮血如噴泉般灑落在沙地上。
    黃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著整座城池,從邊緣角落一路吞噬至城心。鬼股佇立的縣衙率先被黃沙掩埋,他周身纏繞的藤蔓與沙土糾纏,黑色霧氣試圖抵抗這股邪惡力量,卻在更洶湧的沙浪中被無情碾碎。早已異化為樹人的鬼股,最終被徹底吞沒,唯有扭曲的樹皮紋路,還殘留著一絲人形的輪廓。
    城外,平安與豆丁敲響的梆子聲穿透死寂。清脆聲響中,二人領著李信、趙熙瑤等一眾勇士,踏著詭異的冥途光影,轉瞬便出現在殘破的城門前。昔日巍峨的青磚城牆,此刻已淪為不斷翻湧的沙堆,沙土如沸騰的泥漿,向外汩汩湧動,仿佛整座城池都在邪神的掌控下痛苦掙紮。
    “諸位請吧,期待你們的好消息!” 平安稚嫩的聲音中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李信緊握斷槍,槍杆上纏繞的紅綢早已被鮮血浸透。他率先衝入沙海,槍尖如閃電般刺向一頭剛破土而出的豺狼人。隨著一聲脆響,豺狼人堅硬的頭骨轟然崩碎,化作流沙簌簌落地。
    趙熙瑤深吸一口氣,背後盤龍棍出鞘。棍身刻著的古老紋路,是其祖父當年親手雕琢的圖騰,此刻在血光中泛著古樸而神秘的光澤。她一聲令下,麾下家將如離弦之箭緊隨其後。兩撥人馬在黃沙間穿梭騰挪,宛如兩條靈動的長蛇,與潮水般湧來的怪物展開殊死搏鬥。
    “梆梆……” 梆子聲在死寂的空氣中回蕩,特有的律動仿佛是幽冥的召喚。平安和豆丁手持梆子,隨著節奏輕輕晃動,他們周圍的空間泛起陣陣漣漪,如同水麵被投入石子。黑色霧氣迅速凝聚,一座巍峨的城門在虛空中緩緩成型。城門通體漆黑,表麵流轉著幽藍的符文,無聲無息地緩緩打開,一股刺骨的寒意裹挾著濃重的鬼氣撲麵而來。
    愛德華等人本還想觀望一番,卻被這陰寒之氣逼得連連後退。作為罪軍,他們向來心思詭譎,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便毫不猶豫地分散開來,各自朝著沙場深處奔去。他們如同狡黠的孤狼,全然不顧同伴安危,眨眼間便消失在彌漫的沙塵中。隨著罪軍的離去,這片區域最後的活人氣息也消散殆盡,梆子聲愈發急促,仿佛在催促著一場大戰的到來。
    鬼門大開,無數鬼差從虛影中魚貫而出。他們身形飄忽,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霧。在特殊家廟的影響下,地府的規則開始在這片土地上顯現。一些生前英武的逝者,在地府力量的滋養下,化作了溝通陰陽兩界的鬼差。其中大多是無品級的普通鬼差,少數如鎮山虎般的從九品鬼差混雜其間,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位身著特殊紋樣服飾、氣質迥異的鬼差 —— 血煉堂三大校尉之一的張一刀。
    元湛的勢力在過往的戰鬥中曆經磨難,傷亡不少,就連白靈兒這樣的得力手下,也曾多次命懸一線。張一刀雖武力不俗,卻也在殘酷的戰鬥中隕落,最終走上了鬼差之路。若不是元湛及時出手施救,他恐怕連成為鬼差的機會都沒有。如今的張一刀已是六品鬼差,對應著黃泉宗築基期修士的實力。不過,他這六品鬼差的實力尚有提升空間,與頂尖的築基期高手相比,仍存在不小的差距。
    “參見少主!” 張一刀身姿挺拔,率先行禮,聲音洪亮而堅定。其餘鬼差見狀,紛紛跟著行禮,整齊劃一的動作彰顯著地府的森嚴秩序。
    “有勞張大哥封鎖邊界!” 平安神色嚴肅地說道。
    “分內之事!” 張一刀簡短回應,眼神中透著堅毅。成為鬼差後,他手中的鬼眼盾牌和鬼頭刀仿佛與他融為一體,在元湛的祭煉下,這兩件法器更是晉升為築基圓滿級的神兵。隻見他高高舉起鬼眼盾牌,盾牌表麵的符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而後猛地砸向地麵。一聲巨響傳來,濃厚的地府之氣如潮水般四散開來,形成一股強大的威壓。
    眾多鬼差迅速行動起來,他們伸手抓取逸散的黑氣團,沿著黃沙的邊緣緩緩踱步。每走一步,腳下便留下一道淡淡的黑線,仿佛在用特殊的方式繪製一幅巨大的結界。沒過多久,鬼差們便完成了合圍,將肆虐的黃沙牢牢困在其中。無論黃沙如何翻湧、咆哮,都無法突破這條看似單薄的黑線。
    一些不知死活的豺狼人試圖強行突圍,卻被守在邊界的鬼差們用手中的水火棍狠狠拍擊。這些豺狼人一旦越過黑線,死亡後不再化作流沙,而是留下真實的骸骨。戰鬥過後,負責清理的鬼差們用鎖鏈纏住豺狼人的屍體和遊離的靈魂,拖拽著它們沒入地底,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地府的秩序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平安和豆丁的梆子聲愈發急促,宛如戰鼓轟鳴,每一次敲擊都震得空氣嗡嗡作響。隨著梆子聲回蕩,漆黑如墨的鬼氣從地底翻湧而出,如同一股股黑色洪流,直衝天際。鬼差們以黑氣為墨繪製的封鎖線不斷膨脹,線條越來越粗,隱隱有反客為主、倒卷黃沙之勢。
    “該死的黃皮種,阿努比斯的腳步絕對不會止步於此!” 一聲沙啞而充滿恨意的嘶吼突然響起。隻見三杉淳踏著翻湧的黃沙,從豺狼人軍團後緩緩走出。他周身纏繞著繃帶,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藍的鬼火,手中握著鑲嵌著屍姬頭骨的法杖,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話音未落,張一刀的鬼眼盾牌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盾牌中央,一隻巨大的血色眼眸緩緩睜開,眼眸中布滿猙獰的血絲紋路,仿佛是來自幽冥的審判之眼。那目光如實質般掃過三杉淳,三杉淳直視之後,隻覺腦袋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一陣劇痛襲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瘋狂撕扯他的靈魂,瞬間失去了大片記憶。
    “不入流的雜毛野神也敢在這裏狂吠,還不和你的主人一起乖乖束手就擒!” 張一刀聲如洪鍾,手持盾牌,周身鬼氣翻湧,宛如一尊來自地府的戰神。
    “笑話!” 三杉淳咬牙切齒地回應,繃帶下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他調動體內的亡靈之力,被鬼眼吞噬的靈魂正在緩慢恢複。這次,他學乖了,不再直視那可怕的眼睛,而是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身前的黃沙如同沸騰的開水般劇烈翻滾,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沙浪,沙浪中隱隱浮現出無數豺狼人的獠牙,閃爍著森冷的寒光,朝著張一刀等人洶湧撲來。
    “雕蟲小技!” 張一刀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雙手緊握盾牌,猛地向前一震,一股磅礴的鬼力從盾牌中迸發而出。那來勢洶洶的沙浪瞬間被這股力量壓製,竟生生倒卷而回。沙浪中隱藏的豺狼人發出淒厲的哀鳴,它們的身體在強大的力量衝擊下扭曲變形,紛紛化作齏粉。
    “進!” 張一刀大喝一聲,聲震雲霄。他高舉鬼眼盾牌,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跨出一步。這一步看似簡單,卻仿佛背負著萬鈞泰山,每走一步,地麵都為之震顫。隨著他越過黑色封鎖線,身後的鬼差們緊隨其後。盡管他們步伐不及張一刀豪邁,但個個周身鬼氣翻湧,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時間,整個戰場鬼氣彌漫,與阿努比斯的黃沙之力激烈碰撞,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之戰,在此刻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