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卿等送茶的侍女走後，一臉期待地跟李天珞介紹道：“這茶帶點甜味，你快嚐嚐吧。”
    李天珞端起茶喝了一口，口感確實有些甘甜。
    “怎麽樣？”趙樂卿等他放下茶碗後，開口問道。
    李天珞點點頭：“是有點甜味，很好喝。”
    趙樂卿嘟嘴道：“你這也太敷衍了吧，有點甜味我已經說過了啊。”
    李天珞苦笑一聲：“我也不會品茶，別的我也說不出來啊。”
    “你要是用心的嚐過的話，總能說出點什麽來吧？”
    “好吧。”李天珞又喝了一口茶，苦思一會兒，胡亂道：“這茶…散發著令人沉醉的香氣，仿佛…山間清新空氣與花香的交織，輕輕拂過鼻尖，讓人…心曠神怡；茶一入口，首先感受到的是它飽滿而不失細膩的醇厚感，如同陳年老酒，每一口都充滿層次感，令人回味無窮；初嚐時，略帶苦澀，但是隨即就轉化為絲絲甘甜，這甘甜不僅停留在舌尖，更滲透至心田，久久不散。喝完之後，口中泛起陣陣生津之感，仿佛山間清泉潺潺，帶著無盡的清新，讓人久久難忘……”
    說到這裏，李天珞感覺有些口渴，於是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隨後，他轉頭看向趙樂卿，發現她此刻正小嘴微張，愣愣地看著他。
    李天珞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問道：“還要繼續嗎？”
    趙樂卿回過神來，嬌聲道：“你這樣還不如說有點甜呢。”
    李天珞笑著調侃道：“有點甜也太敷衍了吧？我覺得還是我這個比較好。”
    趙樂卿瞪了他一眼：“那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啊？”
    “啊什麽，差一個字，你就是在敷衍我。”
    李天珞皺眉想了想，試探著說道：“這茶，散發著令人迷醉的香味，仿佛，山間清晨的花香？
    “我就知道。”趙樂卿嘴角微彎，“我也要彈你一下。”說著，她也伸手輕輕在李天珞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李天珞等她彈完，笑了一聲：“我們兩個要是去幼稚園，估計都得上小班。”
    “什麽意思？”趙樂卿秀眉微蹙，“你是在說我幼稚嗎？”
    “我明明說的是我們兩個啊。”
    “我哪裏幼稚了？”
    “幼稚是年紀輕的意思，誇你年輕你不高興嗎？你沒看剛才賣發簪的那個大姐，被人叫了一聲大娘，眉毛都立起來了。”
    “是嘛，我怎麽沒注意到。”趙樂卿上下打量了李天珞一番，“一個大娘你怎麽觀察的那麽細致？”
    李天珞搖頭道：“我哪裏觀察了，我隻是剛好看到。總之，我說的幼稚，是年輕可愛的意思。”
    聽了他的話，趙樂卿微微有些臉紅，轉頭看向戲台，小聲道：“自己說自己可愛，你也太不知道害臊了。”
    此時，台上的那出戲已經演完了。
    等到演員下場之後，一位身穿白衣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女子走上戲台，她先是對著台下的觀眾席和樓上的雅間施了禮，隨後開口說道：“小女子酈韻瀾見過各位客官。”
    她剛一說完，底下就有人問道：“酈姑娘要給我們唱上一首嗎？”
    酈韻瀾笑著搖了搖頭：“我就不獻醜了，接下來讓我們戲社的楚姑娘為大家獻唱一曲。”
    聽了酈韻瀾的話，趙樂卿輕咦一聲，轉頭看向李天珞，疑惑道：“她說的楚姑娘該不會是楚師妹吧？”
    李天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們兩個不是很熟嘛。”
    “我們也不算熟，再說我和她也有日子沒見了，以前她說是在這裏彈琴，不知道她是不是換工作了。”李天珞解釋道。
    此時，台上的酈韻瀾又給觀眾介紹了一下曲目，這才轉身下了戲台。
    她下去沒一會兒，一個身穿瑩白襦裙的少女便走上台來，她低著頭，似乎有些怕羞，小心翼翼地對著台下施完禮。
    直到前奏響起，楚可才抬起頭，眸中依然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隨著音樂緩緩流淌，她的歌聲也隨之綻放。
    她的聲音宛如林中百靈，純淨而又不失靈動。每一個音符都像精心雕琢的珍珠，清脆甜美，環繞在聽眾耳畔，讓人沉醉不已。
    等到最後一個音符緩緩落下，台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一曲唱完，楚可臉頰微紅，羞澀地對著台下又施了一禮，小跑著下了戲台。
    趙樂卿也跟著鼓了幾下掌，等楚可下台後，她轉頭看向李天珞，感歎道：“想不到楚師妹唱歌這麽好聽，不像我…隻會幼稚。”
    “你唱的話肯定也很好聽。”
    “真的？我又不會唱歌，你怎麽知道好聽。”
    李天珞認真道：“你說話的聲音就已經這麽好聽了，如果唱歌的話肯定更好聽。”
    趙樂卿秀眉微挑：“總覺得你是在敷衍我，也許我五音不全呢。”
    李天珞笑道：“五音不全更好，那樣，你就可以隻唱給我一個人聽了。”
    “哦。”趙樂卿小聲應了一聲，她眨了眨眼，柔聲道：“嗯，我隻唱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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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珞看著她，感覺心跳驀地漏了一拍，樓下的喧囂仿佛都消失了，眼裏隻剩下她淺淺的笑容。
    正在這時，屋門再次被人敲響，“兩位客人，你們需要添水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趙樂卿輕輕咳了一聲：“進來吧。”
    侍女聽到聲音後，推門進來添完水，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趙樂卿看她要走，也站起身，跟了出去。
    李天珞此時已經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向戲台，那裏此時已經換了一個女子，也在唱歌。
    趙樂卿出去沒一會兒，就回到雅間，走到桌旁坐下。
    李天珞疑惑道：“你幹嘛去了？”
    “出去透透氣。”
    “喔”李天珞應了一聲，隨即想到什麽，問道：“你該不會是去付錢了吧？”
    趙樂卿點點頭：“是我要你陪我來的，自然是我付錢。”
    李天珞略一猶豫，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喝著茶，聽了幾首歌，便收起團扇，準備離開。
    他們剛一下樓，就看到楚可朝著這邊走來。
    楚可看到他們後愣了一下，隨後才快步走到兩人麵前：“師兄，好久不見。”
    說完，她轉頭看向趙樂卿，打招呼道：“見過，趙師姐。”
    “楚師妹，晚上好。”李天珞問候道。
    “楚師妹，晚上好。”趙樂卿也跟著打了招呼。
    接著，她想起什麽，好奇道：“楚師妹，你認識我嗎？”
    “嗯。”楚可點點頭，“趙師姐你很有名，宗裏沒幾個人不認識你。”
    “哦。”
    楚可看著二人，略一猶豫：“師兄，趙師姐，你們這是一起來聽戲嗎？”
    李天珞確認道：“嗯，我們來了有一會兒了。”他想了想，問道：“楚師妹，你應該下班了吧？”
    “嗯，我正打算回宿舍呢。”
    “那我們別站在這裏了，邊走邊聊吧。”
    “好。”楚可答應一聲。
    三人一起離開戲社，沿著道路朝著離開坊市的方向走去。
    他們沉默著走了一會兒，趙樂卿先開口誇讚道：“楚師妹，你剛才唱的歌真好聽。”
    楚可聽了她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我剛開始練歌沒多久，剛才好幾個地方都沒唱好。”
    趙樂卿麵帶微笑：“是嗎，我反正沒聽出來，我覺得今晚唱歌的幾個人裏麵，你唱的最好了。”
    楚可低著頭：“趙師姐，你過獎了。”
    李天珞好奇道：“對了，你不是說你在這裏彈琴嗎？怎麽開始唱歌了？”
    “唱歌賺的錢比較多。”楚可小聲道。
    “哦。”李天珞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麽。
    隨後的路上，三人再次沉默下來，一路無言，離開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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