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將男人的屍體收斂，東方玉屏也是對著蘇牧和東方秦蘭開口。
    如今，狼妖已經斬殺，他們此行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便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
    東方秦蘭微垂著眸子，情緒有些低落，這一趟出行，發現獵妖與自己預想的並不一樣。
    那些妖怪，也與自己預想的不一樣，剛剛，那對狼妖之間感情，也讓她很是震撼，那狼妖為保護母狼，拚命戰鬥，直至死亡，也未曾退縮。
    而母狼妖也是不舍離開，明知必死，為了複仇，也發出決死衝鋒。
    這樣伉儷情深的感情，恐怕很多人類都不具備。
    但同樣的，這一對狼妖也是殘忍的，它們輕易終結了人類的性命，甚至，以人類為食。
    “妖怪，到底是什麽樣的呢？算是好的，還是壞的呢？”
    東方秦蘭喃喃
    有殘忍的一麵，也有溫情的一麵，讓她一時無法對所謂的妖怪有一個準確的定義。
    真實見到的妖怪與東方秦蘭想象中的妖怪完全是不一樣的。
    “妖怪有好有壞，但對於人類而言，但凡是‘嗜人’的，都是該死的。”
    蘇牧抬頭，平靜的說了一聲。
    東方秦蘭聽了，眸子眨動，泛著一縷思索。
    而蘇牧說完，便蹲下身子，麵無表情的開始查看兩具狼妖的屍體。
    “要剝掉它們的皮毛嗎？或者斬掉它們的狼爪……”
    看著蘇牧的舉動，東方玉屏不由問道。
    畢竟是成了妖的妖怪，無論是皮毛，還是狼爪，都有一定的價值。
    她剛剛沒有收拾這些，主要也是因為這兩頭狼妖‘嗜人’了，她對此多少有幾分潔癖，所以就任留兩具狼屍放在那裏。
    如今看到蘇牧查看狼妖的屍體，還以為蘇牧對這些感興趣。
    蘇牧確實準備剝掉狼妖的毛皮，斬掉狼爪，隻是，當他翻動母狼的屍體的時候，卻是一下子停了下來。
    他的手指不由在母狼腹部探了探，一抹乳白的汁水輕輕流淌。
    看著這一幕，他眉頭不由一皺。
    “怎麽了？”
    旁邊，東方玉屏看著蘇牧停在那裏，忍不住詢問了一聲。
    蘇牧也是將母狼的肚腹掀開。
    看著母狼肚腹皮毛處殘留的一些乳白色的汁水，東方玉屏也是微微一愣。
    旁邊，東方秦蘭則是懵懂的看著，不知道玉屏姐姐和傻小子研究什麽。
    “還有小狼崽子。”
    蘇牧低聲，眼眸中閃爍著一抹冷意，這頭母狼顯然應該在哺乳期。
    “小狼崽子？”
    東方秦蘭微微怔了怔，也很快注意到那乳白色的汁水。
    東方秦蘭並不笨，自然馬上明白了什麽，此刻，看著蘇牧的樣子，大概是不準備放過那小狼崽子。
    “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
    東方秦蘭忍不住開口，畢竟隻是才出生不久的小狼，內心多少有幾分不忍。
    “我昨天在村子逛的時候，了解到一些信息，那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裏，村子被狼妖擄走的人比以前頻繁很多。”
    蘇牧抬頭，平靜的開口，語氣卻冷漠了幾分。
    東方玉屏和東方秦蘭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出這話是什麽意思。
    顯然
    那小狼崽子可能被它們的父母喂食了。
    “嚐過肉味的狼崽子，長大了，也一樣會吃肉。”蘇牧低聲。
    一旦狼崽子嗜過人，嚐過了這種味道，以後，還會尋找這種食物的來源。
    所以，這幾隻狼崽子長大了，大概也會成為嗜人的妖怪。
    “走。”
    蘇牧也是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開口：“那狼崽子應該就在附近，查看一下附近的山洞，或者它容易藏身的地方。”
    說完，他的手也是按在腰間的劍柄上，眼神冰冷：
    “除惡務盡。”
    ………………
    漆黑的夜色，一片寂靜，蘇牧三人也是開始在附近認真尋找。
    很快
    附近一處藏在藤蔓遮蓋的洞窟便被蘇牧三人搜尋到了。
    “小心一些。”
    蘇牧輕聲對兩人說道，便手按劍柄，謹慎的踏入洞窟之中。
    東方玉屏與東方秦蘭也是緊隨其後。
    洞窟幽深，一片漆黑。
    走在洞窟中，靜悄悄的，空氣中逸散著某種難聞的尿騷的味道，這與之前狼妖身上的一些味道差不多。
    顯然，這應該便是狼妖時常出沒的地方，甚至，那小狼崽子可能也在這裏。
    “噠噠……”
    腳步踩在地麵上，發出輕輕的聲音。
    “哢嚓！”
    忽然，似乎踩到了什麽，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牧低頭，一根白骨斷成兩截，而這白骨，顯然便是人的手骨。
    看著這一幕，蘇牧麵色微沉，大概知道，這應該是被狼妖害死的某個人類的骨頭。
    繼續往前走
    路上，骨頭的殘骸也是越來越多，有一些動物的，但更多的，還是類似人類的骨頭。
    空氣的氣息在此刻都是沉默了下來。
    東方秦蘭的小臉早已繃緊，小拳頭也是緊緊握在一起，路上不時看到的人類的白骨，讓少女深刻意識到那一對狼妖到底有多麽的凶殘，這一刻，她為自己之前的不忍感覺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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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了一會，卻是路過一個坑洞。
    隻是，當三人目光落在坑洞中的時候，一股涼意不自覺的從他們的腳底直衝大腦。
    蘇牧按住劍柄，麵色沉默。
    東方玉屏咬緊牙齒。
    東方秦蘭麵色慘白，漂亮的眼睛好似要噴出火焰。
    隻見那坑洞中，密密麻麻的全是白骨。
    骨頭有大有小，最多的還是人類的，老人的，孩子的，男人的，女人的……
    那一顆顆早已失去血肉的頭顱如同垃圾一般隨意的落在坑洞中，將整個坑洞堆疊的密密麻麻。
    那一顆顆頭顱中空洞的眼眶安靜的朝上，似乎在訴說著曾經遭遇過的悲慘的場景。
    “該死。”
    東方秦蘭咬牙切齒，幾縷火焰在少女的頭發上逸散飄出，可見此刻少女已經憤怒到極致，連掌控的滅妖神火都不自覺的逸散出幾縷。
    蘇牧也是麵色沉默，來到這個世界，自然聽說過關於妖怪殘忍，也隱約認識到一些，但到底未曾見過，再加上，塗山的狐妖展現的另一麵溫和的場景，讓他對於所謂的妖怪的殘忍的認知有幾分收斂。
    但此刻，看到眼前這一幕，才明白，妖怪的殘忍，遠比想象中的要可怕很多。
    誠然，這個世界的妖怪也有很多溫順善良的，如塗山的狐妖便是此類，但還有更多殘忍的妖怪。
    …………
    洞窟內，一處略顯寬敞的山洞空地。
    冰冷的地麵被厚厚的皮毛覆蓋，牆壁上，幾顆白色的珠子散發著白蒙蒙的光，將漆黑的洞窟照亮。
    幾頭胖乎乎，顯得可愛的小狼崽正在一起嬉笑打鬧。
    這個時候，一個比另外幾頭狼崽顯得高壯的狼崽叼著滿是血腥味的大腿骨走了進來。
    幾頭正在打鬧的小狼崽也是立即停了下來，都是飛撲過去，開始嘶啞起來。
    血肉隨之飛濺。
    而在洞窟的一角，一顆失去血肉的頭顱靜靜的躺在角落，失去的神采的眼睛仍是圓睜著。
    “爸爸，媽媽怎麽還沒回來？”
    顯得最為高壯的狼崽抬頭，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大概這一次的食物有些多吧？所以回來的晚了一些。”
    旁邊一個正在啃咬血肉的狼崽一邊吞咽著食物，一邊含糊的說著。
    高壯的狼崽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期待：
    “希望這一次爸爸，媽媽能帶一些新鮮一點的食物，上一次帶的食物太老了，肉質太柴了。”
    至始至終，這群狼崽都沒想過自己的父母會在狩獵中被殺死，畢竟，在它們的眼中，那些人類，都是食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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