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睜開眼睛，整個人的氣勢也是陡然一變。
    對麵的‘自己’同樣在此刻睜開眼睛，但卻無有他這樣的氣勢。
    在這一刻，蘇牧已是手按劍柄。
    刹那間，周身劍氣暴漲，衣袍無風自動。
    “嗆！”
    一劍斬出，時間在這一刻都好似微微有幾分停滯之感。
    “這……這是。”
    莫雲天臉色驟變，看蘇牧的樣子，好似斬出的應是自己最為巔峰一劍。
    這其實是很難的事情。
    尋常之人，想要捕捉到自己最為巔峰並且發揮最為巔峰實力，幾乎是難以掌握之事。
    這種事情，往往需要特定時間，陷入特定的情況，有了特別的感覺才可能會有短暫的一瞬掌握。
    但蘇牧，隻是一睜眼，一閉眼，整個人的狀態好似便已達到了最為巔峰時刻。
    這是什麽恐怖的掌控之力。
    他‘天仙門’也是有修行劍道的，但那些人，往往窮盡一生，或者，隻有在生死危境之中，才能抓住那刹那間的靈感迸發之機，才能精準掌握了。
    而這一刻，被‘玄光鏡’複製的蘇牧，亦是同步的動作，同樣斬出了一劍，隻是，這一劍，卻已然缺少了幾分犀利，缺少了幾分鋒芒，缺少了幾分氣息……
    明明隻是缺少了幾分，但當劍出的那一刻，卻一眼就知差距甚大。
    “看來，所謂的‘玄光鏡’，也隻能複製平日狀態的字跡。”
    蘇牧抬眸，輕聲低語。
    而這一刻，兩道劍光已在空中相撞。
    刹那間，天地為之一靜。
    兩道看似相似的劍光在空中相撞，卻呈現截然不同的景象，若說蘇牧的劍光如星河傾瀉，璀璨奪目，那複製的劍光則如燭火搖曳，黯淡無光。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徹全場，複製的劍光如同薄冰般寸寸崩裂，而蘇牧的劍光去勢不減，徑直穿透了複製的身軀。
    “如此……如此輕易的就破掉了。”
    莫雲天麵色微微發白，玄光鏡作為‘天仙門’最為頂尖的幾件法寶之一，在整個道盟也負有盛名，卻被對方如此簡單便破除。
    “好，好本事。”
    莫雲天咬牙，此刻，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認可蘇牧的本事。
    “今日，我‘天仙門’認栽了。”
    莫雲天咬牙，轉身就走。
    “我可未說要放過你。”
    蘇牧忽的開口，下一秒，手按劍柄，又是一劍斬出。
    莫雲天臉色一變，手掌一撫玄光鏡麵，下一秒，鏡麵向著前方一照，凝現出一道光幕。
    而這一刻，劍光已是落在莫雲天的身上。
    “哢嚓。”
    莫雲天的身影在這一劍之下，如同碎玻璃一般碎碎裂開，落在地上，又是消散不見。
    而那剛剛被玄光鏡所照之處的光幕，莫雲天的身影好似從光幕中鑽出一般。
    蘇牧抬眸，很是詫異這法寶竟有這般的能力。
    旁邊，塗山雅雅已是按捺不住，身影如同炮彈一般奔襲而出，揮舞著白皙的拳頭就往莫雲天砸去。
    莫雲天手持玄光鏡，輕輕在鏡麵一撫，光幕流轉，他的身影好似在虛實之間搖曳，宛若鏡花水月，明明塗山雅雅每一拳都好似打中，但觸及對方咫尺之間，卻好似觸碰到了現實與虛幻的交界處。
    “可惡。”
    拳拳打在空處，塗山雅雅麵色難看，這法寶攻伐不強，但這能力卻是難纏，挪形換影，轉換虛實之間，實在詭異。
    “此鏡可借用一絲天地之力，挪移動形影，可保我生命無虞。”
    莫雲天身影退後，麵色卻是不太好看。
    他已是看出，這蘇牧境界應是達到‘元嬰’境不久，但其劍道超絕，哪怕自己在‘元嬰’境已經很久，卻並非其對手，若非手中有這‘玄天鏡’的法寶，此行怕是危險了。
    “是嗎？”
    蘇牧見狀，眸中閃過一抹玩味，劍指輕叩劍柄，發出清脆悅耳的龍吟之聲，似是在安撫著躁動的劍靈。“雅雅，退下吧。”
    塗山雅雅聞言，雖心有不甘，卻也拿這難纏的法寶沒有辦法，當下也是身形一晃，已是出現在蘇牧身旁。
    狐妖少女小嘴微微嘟起，眼中略有幾分不服輸：“你就有辦法了？”
    蘇牧隻是笑了笑，然後踏前一步，周身劍氣驟然內斂，仿佛所有的鋒芒都已凝聚於體內，蓄勢待發。這一刻，他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超脫世俗的意境。
    見此，莫雲天麵色凝重，他能感受到蘇牧身上那股愈發強烈的氣勢，那是對劍道深刻理解與掌控的體現，顯然已是到了難以企及的高度。
    很難想象，神火山莊一個馭火的地方，怎麽出現這樣一個劍道天才，恐怕，那天地一劍，王權世家的王權霸業，在劍道之上，怕也不如他吧。
    “呼……”
    深吸一口氣，莫雲天壓下心頭的悸動，手撫玄天鏡：“蘇牧，今日‘天仙門’已是認栽，莫要得勢不饒人。”
    說罷，看向蘇牧，見其沒有要放過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說話，開始全力催動玄光鏡，鏡麵光芒大盛，一瞬間，玄光鏡向周邊數個方位投放光幕，而莫玄天的身影，也在借著法寶之力，身形虛幻，愈發的難以捉摸。
    蘇牧未曾言語，緩緩抬起右手，劍指輕揚，仿佛在向天地借力。刹那間，天地間似乎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匯聚而來，環繞在他的指尖，形成一道細小卻璀璨至極的劍芒。
    “這一劍，名為‘歸真’。”
    蘇牧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超然，“劍道至簡，歸於本真。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劍破之。”
    話音未落，蘇牧劍指輕揮，那道細小的劍芒瞬間化作一道長虹，穿越光幕，直指莫雲天。這一劍，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磅礴的氣勢，卻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直擊人心最深處的恐懼與不安。
    莫雲天臉色大變，他能感受到這一劍中蘊含的恐怖力量，那是超越了技巧與招式的純粹劍意，是他無論如何也躲避不開、抵擋不住的。
    “不！”
    他驚呼一聲，全力催動玄光鏡，試圖再次挪移身形，卻發現無論他如何努力，那道劍芒始終如影隨形，仿佛已經鎖定了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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