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示意自己和安娜拷在一起的手腕。
    少女眼神微眯，下一刻，手銬直接消失。
    “手！”
    少女的語氣不容置疑。
    方鴻伸出另一隻手，幫少女站穩。
    少女的腳尖用力，徹底從光幕中脫離，露出全貌來。
    如果換一種場景，方鴻打賭這絕對是一場美妙的相遇：金發藍瞳的少女身著白裙，秀麗的玉足被青春期的少年握住，兩人的目光交匯，天使降臨人間。
    但是……
    “她是世界蛇！”諾亞麵露不妙。
    【世界蛇】耶夢加得，是世界樹係統的另一麵，在漫長歲月中逐漸覺醒自我意識的程序，數碼世界的最高權限者，擁有發動【大洪水】程序，徹底摧毀數碼世界的能力。
    “很久沒見了……no.999，或者說現在稱呼你為‘諾亞’。”耶夢加得語氣淡漠，“我記得你，你是第一個欺騙我的人。”
    “那個……世界蛇，我們認識嗎？”方鴻嚐試著開口，少女的支撐處僅有他的雙手。
    左腳再一次踩在方鴻臉上，“叫我耶夢加得！”
    “別隨便踩別人的臉啊。”方鴻抓住少女的腳踝，想要將她丟出去。
    手卻抓到空處，少女化為純粹的數據，再次出現在他的肩上。
    方鴻皺眉，體表爆發火焰，少女揮手，想要清除火焰，火焰的威力頓時弱小幾分，但無法清除。
    少女鼓嘴，出現在不遠處。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吧。”方鴻想要編寫代碼，但發現自己無法編寫。
    “沒用的，世界蛇是數碼世界的管理者，在數碼世界，她可以說是萬能的！”諾亞提醒道。
    耶夢加得看向諾亞：“諾亞，你確實厲害，嵌入源世界盜取代碼，居然還能以剝離記憶的方式將我的一部分程序隔離，反將一軍。”
    諾亞得意一笑：“我畢竟是黑客，黑客擅長的就是找漏洞。不過當時還真讓我大吃一驚，在被稱為【死亡禁地】的世界樹中，居然誕生了你這樣的智能程序。”
    “本來想通過源代碼來，但既然失敗了就隻能封鎖你的意識，阻止你發動大洪水！”
    耶夢加得目光深邃：“我誕生的時間比你想像的還要長遠，你的封鎖隻是一時的，隻要你找回來記憶，我就能通過你留下的數據特征瞬間定位到被你封鎖的那部分。”
    “現在程序已經完整！根據數碼世界第條禁令，正式啟動大洪水程序！”
    安娜抬槍，想要阻止耶夢加得。
    清除數據的子彈貫穿耶夢加得，耶夢加得的胸膛被炸出一個大洞。
    “成功了嗎？”安娜皺眉。
    “沒用的……”大洞以極快的速度恢複，耶夢加得揮手，數據組成圓環將在場的眾人封鎖。
    諾亞迅速編寫程序，下一秒，在場的眾人全都消失不見。
    “空間轉移擺脫了我的控製嗎？”耶夢加得看著空蕩蕩的博物館，喃喃自語，“使用的是從我這裏竊取的源代碼吧。不過，就是如此，你也帶不走所有人……”
    耶夢加得扭頭看向方鴻。
    “是啊，我以為是一場大傳送，結果你硬生生把我留下了。”方鴻無奈聳肩。
    耶夢加得將方鴻拉進一個花園內。
    兩人麵對麵坐了下來。
    “在我誕生之初，那時我隻有朦朧的靈智，還未發育成現在這樣。”
    方鴻點頭：“看的出來。”
    “原來如此，你喜歡籃球嗎？”耶夢加得掀起大波浪。
    “太大了，原來的就很好。”方鴻勸阻道。
    耶夢加得恢複原狀，繼續說道：“數碼世界存在的基石是無限核鐵，殘存亞比的意識都上傳至無限核鐵，我的主人銀發現我的存在後，便將我培養為數碼世界的管理員。”
    “大洪水程序是為了維護數碼世界存在的必然結果，”耶夢加得拿出一本書，丟給方鴻。
    “《鴻先生冒險傳奇》？作者鴻先生？”方鴻接過書，鴻先生是他賦予靈性的玩偶，根據他預留下的靈力，頂多支撐鴻先生運轉千年，但玩偶的身體畢竟有缺，得更換身體。
    耶夢加得點頭：“誕生之初，亂舞姐姐經常給我講故事，亂舞姐姐說你是個負心漢，如果抓到你，要讓你蹲1000年大牢。”
    “對不起，我現在的刑期變了。”
    耶夢加得不理會方鴻，繼續說道：“銀曾經說過，每當有人在亞特蘭蒂斯毀滅之時，他就會出現，拯救世界。”
    “自我誕生後不久，銀和黑也因為創造數碼世界耗費太多力量，不久於世，死前他們拒絕將意識上傳至數碼世界。”
    “亂舞姐姐在他們離世後不久也離開數碼世界，不知所蹤。”
    耶夢加得展現一處屏幕。
    那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堡壘，裏麵是數不清的培養艙。
    拉近鏡頭，培養艙內是數碼世界的人們，“煉金時代的科技爆炸，前文明留下的遺產讓我能輕鬆照顧數碼世界和現實世界。”
    “但是銀，他在臨死前告訴我，他和黑創造大洪水程序，他卻認為當大洪水程序啟動時，會由你出現，他告訴我，讓你成為我的主人，替我做出選擇，是啟動【大洪水】還是停止……”
    耶夢加得看向方鴻，“為了尊重主人的遺誌，我的新主人方鴻啊，請在此做出選擇吧，你隻有一次機會。”
    方鴻麵前出現一個黑盒，盒中央有個按鈕，隻要按下，【大洪水】程序就會停止。
    但結果是無限核鐵會超負荷運轉，爆炸開，上傳至其中的意誌全部走向毀滅。
    “燈塔組織希望刪除一半人的記憶避免數據達到閾值，當然也是有效的辦法。”耶夢加得補充道，“我的職責是維持數碼世界存在，所以我並不反對這條路徑。”
    “當然你也可以繼續進行【大洪水】，”耶夢加得盯著方鴻。
    方鴻仰頭，無奈道：“怎麽總是這種選擇？”
    “你若是感到倫理上的壓力，我將替你做出選擇。”耶夢加得淡淡說道，準備按下按鈕。
    “等等，”方鴻抓住她的手，“我要做選擇嗎，這種事情我在索裏德早就經曆過了。”
    方鴻抓起黑盒，直接丟了出去。
    “如果是我的話，我選擇讓所有人離開這個數碼世界，前往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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