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陌離遁入迷霧之後，楚曉找到了死去的女弟子。
    他看著地上幹枯的肉身，這個曾經棲息身下的師妹，陷入了沉思。
    …………
    很快，十幾人的隊伍轉眼間隻剩下不到一半。
    當人群會合，麵麵相覷。
    他們找到一種可以驅散迷霧的燈籠草，散發的昏黃光芒足以照亮十丈的範圍。
    當下，隻見楚曉扔過一具幹屍，正是死了的師妹。
    他神色不善的看向秦陽：“說吧，是你自己招了還是我逼你就範？”
    “楚曉，這是什麽意思？”秦陽麵色冷峻。
    “會【玄陽訣】的人又不止我一個，我還認為凶手是你。”
    楚曉嘴角冷笑：“你們仔細看後背傷勢殘留的靈息！”
    說著，楚曉的掌心凝聚出一團綠色的光韻，朦朧且富含生機。
    眾人一愣，這才發覺傷勢中殘留的道韻和楚曉手中的氣息如出一轍。
    他解釋道：“每部法門所綻放的道則韻律都不相同，這是【玄皇木功】特有的道韻。”
    “而【玄皇木功】屬於玄靈峰的獨特法門，需要極其特殊的條件才能進入藏書閣學習。”
    “屬於玄天聖地的弟子，並且會【玄皇木功】之人，我楚曉算一個，還有一個你們猜猜是誰？”說著，楚曉發出冷笑。
    頓時，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秦陽。
    因為秦陽正是玄靈峰的弟子。
    秦陽沒有說話，而是盯著地上幹枯的屍體。
    江白星在一旁解釋：“秦兄和我相遇之時，凶手還在殺人，所以不可能是秦兄。”
    “哼，你與他本就是一夥，說不定是一起行凶。”
    一時間，空氣沉默。
    直到秦陽把目光從屍體上轉移，盯著楚曉的雙眸，深邃內斂的瞳光令他一愣。
    楚曉頓時想起了不久前被秦陽血虐的疼痛。
    “你想幹嘛？”
    隻見秦陽語氣嚴肅，一字一句的說道：
    “第一，我沒有必要殺了自己人，而且我與他們並不熟。”
    “第二，殺了他們於我而言並沒有任何好處。”
    “第三，屍體有古怪，她全身的精血氣血都被吞噬幹淨，按理說血肉的腐化不可能那麽快……”
    還不等秦陽說完，楚曉當即反駁：“說不定你是想誣陷！”
    “誣陷？誣陷誰？誣陷你這個蠢貨？你有我值得誣陷的理由？”
    “那【玄皇木功】的殘餘道韻你怎麽解釋？”
    秦陽沉默了。
    正如楚曉所言，每一門功法所展示出來的道韻根本不同，而能夠施展【玄皇木功】的人，隻有他們倆個。
    其實秦陽也懷疑凶手是楚曉，但他想不通為什麽。
    “我沒有要解釋的，非要說個所以然，那殺死同門之人隻能是我們之中的一個。”
    “既然話都這麽說了，那大家也擺明態度吧。是繼續選擇跟隨他還是選擇我？”
    楚曉繼續陰陽道：“我會如實將此事上報聖地，對於殺害同門師兄弟的偽君子，說不定在某個時刻他就會突然給你一刀，大家要考慮清楚！”
    一時間，剩餘的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希望被小人給陰了。
    突然，陌離站了出來，第一個表態
    他望向楚曉，嘴畔是和善的笑意。
    頓時，楚曉大喜。這個離歌蒙著眼睛，給人一種神秘強大的感覺，若能結交，必定多多益善。
    陌離：“抱歉，我相信秦兄的為人。”
    話音落下，楚曉皺起的眉頭，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不甘心，把目光望向江白星。
    可江白星直接無視，站在了秦陽身旁。
    然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剩下的幾名聖地弟子對視了一眼後，紛紛選擇站在秦陽身後。
    頓時，楚曉破了大防，麵目逐漸猙獰！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選擇秦陽！”
    “明明就是他殺的人！為什麽你們還是相信他！”
    楚曉歇斯底裏，周身的靈氣轟然爆發，無序且混亂，激蕩起迷霧。
    他是玄陽聖地千年來最年輕的冠首，天賦絕佳，是爭奪聖子之位的有力選手。
    但接連兩次，他高傲的自尊接連兩次跪在了秦陽麵前。
    他無法接受，難以理解，心理越發扭曲。
    陌離在一旁看著，看著楚曉歇斯底裏的模樣，也看到了對方眼底正在滋生的憤恨。
    對，就是恨！摻雜著嫉妒的恨意，一種很美妙的情緒。
    陌離微微一笑，從楚曉身上，他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至於為什麽眾人不相信他，陌離恐怕最是清楚，畢竟人是他殺的。
    可屍體上殘留的功法道韻，並不是他留下。
    巧合的是，陌離確實也會【玄皇木功】，當初捅殺秦陽後，又以肮髒的手段向玄靈峰要到手，之後在斑斕世界找到了一顆【碧天青蓮】的種子，將原本的功法升華，化作全新的法門【玄青道藏】。
    他還沒蠢到留下道韻，這樣做栽贓的意圖就太明顯了。
    所以，既然不是陌離，那【玄皇木功】的道韻就隻能是楚曉自己二次對屍體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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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的話，恐怕就是栽贓，企圖讓秦陽眾叛親離。
    但很可惜，他失敗了。
    因為比起栽贓的動機，他楚曉更有嫌疑，畢竟不久前就被秦陽擊敗，什麽最年輕的冠首不過如此。
    剩下的聖地弟子不傻，加上秦陽的實力更強，選擇誰就不必說了。
    看著楚曉在嫉恨邊緣徘徊的模樣，陌離生起了欣賞之色。
    與此同時，秦陽更多的關注是屍體上消失的精血。
    一路走來，他幾乎看不到生靈的肉身是完整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血。
    但他又找不到究竟是什麽怪物。
    “大家小心，此地古怪，要注意腳下。”
    話音剛剛傳開，突然間，一聲更加嘹亮的鳳鳴直接覆蓋了一切，甚至連此地的迷霧都破開了一條通往巢穴終極之地的路徑。
    幾乎同一時間，光雨灑落，無數的天驕修士都看到了那梧桐古樹上飛翔的仙凰虛影。
    “仙凰要破殼而出了！”
    “快走！此等天地仙獸！若能認主將無敵於世間！”
    秦陽這邊也是來不及思索太多，古路顯示，巢穴之內才是最終決戰，晚一步可能就會錯失機緣。
    他們即刻前進，隻剩下楚曉一人留在原地，目光陰狠的望向秦陽的背影。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不甘？屈辱？最年輕的冠首也不過如此！”
    楚曉回頭，萬萬令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人正是離歌，或者說陌離。
    可更令他沒想到的是，陌離的掌心凝聚出一團光暈，不僅有著【玄陽功】的道韻，還有【玄皇木功】的氣息。
    楚曉難以置信：“你！是你！”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獵殺玄陽聖地弟子的人是他！
    “沒錯，就是我！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難能可貴的恨意，對秦陽的恨。”
    “給你兩個選擇：一：臣服我。二：死！”
    說著，陌離居高臨下，爆發出一股難以抗衡的龐大威壓，在他身後，倒映出屍山血海。
    看到這一幕，楚曉還想抵抗。
    可半炷香後，楚曉跪在地上，獻出自己的靈魂，他望著陌離，嘴裏輕念道：“主人！”
    於此，楚曉被陌離施加烙印【鬼奴印】，成了他的忠實的仆人。
    陌離說過，玄陽聖地之人，他一個不留。
    楚曉作為聖地史上最年輕的冠首，或許能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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