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被踹倒之後，腦袋有些發蒙，女人驚叫上前將人攙扶起來，對著齊飛宇急吼道：
    “你是什麽人，闖進我家幹嘛！我要報j了！”
    “隨便你，我叫齊飛宇，記住這個名字。”齊飛宇冷哼一聲，目光看向精神恍惚的劉詩雅。
    此刻，劉詩雅腦子也是一團亂麻，手中煙灰缸“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望著被踹倒的父親，眼神空洞，發起了呆。
    蘇沫走到陳曉雨身旁，壓低聲音問道：“怎麽會成現在這樣？”
    陳曉雨低聲回道：“我們讓蔣睿承認問題後，”
    “劉詩雅開口要求她父母為冤枉她的事道歉，結果她父親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之後，事情就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麵。”
    蘇沫微微點頭，看著現場一片狼藉，眉頭微蹙著，一些久遠的、不太友好的回憶從腦海中閃過。
    中年男人被攙扶起來，惡狠狠地瞪了齊飛宇一眼，而後對著自己女兒罵道：
    “看！這就是你交的狐朋狗友！直接跑到家裏來打人！”
    劉詩雅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自己不認識他們，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咽了回去。
    有用嗎？他們有聽過解釋嗎？他們永遠隻會把過錯都推到她身上，他們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問題。
    劉詩雅閉上嘴，木然坐著，一聲不吭。
    “砰！”
    齊飛宇突然一腳踹在破碎的液晶電視上，電視發出爆響，把在場眾人嚇了一跳。
    齊飛宇猛地一把揪住中年男人的衣領，雙目怒睜，罵道：
    “記好了，老登！老子不認識你女兒！但老子看你不爽，進你家打你怎麽了，有本事發火衝我來！孬種！”
    中年男人聽著齊飛宇的辱罵，牙關緊咬，眼底冒火，一副恨不得要與齊飛宇拚命的架勢，
    但當看到齊飛宇胳膊上那醒目的紋身，他最後還是選擇默不作聲。
    “夠了！飛宇，放開他！”莫子安眼見衝突激化，立馬嗬斥齊飛宇停手。
    齊飛宇鬆了手，冷哼一聲，直接坐到父女兩人中間的沙發上。
    莫子安心底與齊飛宇一樣，對劉詩雅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自己女兒行為很不舒服，
    但他是來解決問題的，心底再不痛快，麵上也隻能維持和善。
    莫子安長歎一口氣，從隨身的挎包中掏出一遝錢，開口道：
    “兩位，我們還是先來談一談賠償的問題吧。”
    ……
    最後，莫子安與劉詩雅一家達成協商，四萬塊錢私了，也簽了諒解書。
    離開前，陳曉雨與劉詩雅聊了一會，最後交換了聯係方式。
    蘇沫在旁靜靜看著，再未開口。
    與眾人作別後，蘇沫回到家中。
    小虎聽到開門的聲音，搖著尾巴歡快迎了上來，見是蘇沫，後腿一蹬，兩隻前爪猛地朝蘇沫的胸口撲來。
    蘇沫笑了笑，順勢將小虎抱了起來，扛在肩上，而後走進客廳，又彎腰將其輕輕放下。
    下午，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客廳，小春趴在客廳沙發上懶洋洋地睡著覺，
    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不時發出呼嚕聲。
    蘇沫在小春身旁坐下，抬手輕輕地捋了捋它的毛，隨後躺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雙眼。
    一段遺忘了很久的記憶逐漸從腦海最深處湧現。
    暴躁的男人、失心瘋的女人、隻會哭的小女孩、散落一地的綠色玻璃渣，以及角落裏冷漠旁觀的他。
    也許是時間太久，前世今世相加一共四十多年，蘇沫已經忘了他們的臉，隻記得他們給自己留下的印象……
    蘇沫腦海中又回響起齊飛宇問他的那個問題，不由喃喃自語道：
    “如果沒有青沙幫的存在，這群孩子成年之後，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嗎？”
    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悄然從蘇沫指縫間溜走……
    過了許久，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蘇沫緩緩睜開眼睛，剛站起身，便瞧見洛白霜雙手拎著兩大袋菜，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沫迎了上去，微笑問道：“怎麽不在我爸媽家吃完飯回來？”
    洛白霜將手中的菜放下，皺了皺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總是蹭飯，再厚的臉皮都要被磨沒了。”
    蘇沫輕笑一聲：“那我做飯給你吃的時候，咋沒見你難為情呢？”
    “不要你做，今天我要親自下廚！”洛白霜重重哼了一聲。
    蘇沫聞言，笑容一滯，重重咳嗽一聲，一本正經道：“呃，其實我覺得吧，男人做飯天經地義。”
    洛白霜雙手環抱，微微仰頭，語氣自信道：
    “蘇沫，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的廚藝，但今天將是我洗刷恥辱的一戰！”
    “這麽多天跟著咱媽打下手，我已經對如何洗菜、切菜、炒菜以及放多少調料很熟了。”
    洛白霜一邊說著，一邊掰著手指頭，生怕把做菜步驟記錯。
    蘇沫嘴角扯著笑，也不準備打擊洛白霜的自信，
    不過還是要在旁邊照看一下，免得白霜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東西吃一次就夠內傷的了。
    蘇沫拱手道：“那洛大廚，我能有幸給您打個下手嗎？”
    洛白霜想起之前差點送走三人的戰績，輕咳一聲，點了點頭：
    “行，那就勉為其難給你一次機會吧，不過說好了由我來做，你不許隨便插手！”
    “行。”蘇沫點了點頭，隨即蹲下身，翻看著洛白霜買回來的菜，“白霜，今天你要做什麽菜？”
    洛白霜聞言，從袋子裏抓起一把綠油油的蔬菜，滿臉驕傲道：
    “我準備做芹菜炒肉絲。”
    “……你拿的那是茼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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