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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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方走後,張華與羅強便把身上的東西在院子裏放下。除了那兩塊大石頭外,這次出來,他們還帶了一些衣服過來。但是在這間院子不比客棧,在客棧隻需要帶上兩件衣服就可以入住,在這裏住下還得購置一些屋裏用品才行。
    張華便帶著羅強到附近不遠的幾家日用品店鋪,一次性的購置了屋裏生活所需的各樣用品,包括席子被褥、砂鍋鐵鍋及水桶,還有碗碗筷筷等。買完物品後,張華讓羅強留在院子裏搞屋裏的衛生,他則過去縣學報到。
    張華再次來到縣學興儒門的門口,然後對門差唱了一個諾,說自己是新來的學生,請門差行個方便放他進去。
    那門差看了他一眼,向他問清楚名字後,又看了今天上級交給他、記有特殊情況的紙片,見果然記錄今天有新學子入學,名字為張華的,符合眼前的年輕人。於是那門差便恭敬的放了張華進去,並告訴了張華,新學子要報到在縣學內裏廣場右側的一間屋子處。
    張華整了整衣衫,邁步走進了縣學的大門。一進門,便是一塊寬闊的廣場,廣場上鋪著青石板,四周栽種著幾株古樹。
    張華走到廣場右側,見到果然有一間房屋門口旁邊寫著報到處,又聽到裏頭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凝神一看,隻見一位長者正緩步從內裏走出來。長者蓄著長須,麵容和藹。身著一襲青衫,看上去頗有幾分儒雅之氣。
    張華立刻上前施禮道:“敢問這位先生,此處可是新學子入學報到之處?”
    那長者微微一笑,回答說:“正是。你是新來的學子吧?先進屋裏等待一下吧,剛剛有人比你早先一步在辦理,要等他完成了再給你辦。”說完後那長者就離開。
    張華趕快向他道了聲謝,再快步走向那間屋子去。此時,屋子裏有個熟悉的胖子身影在登記著,仔細一看,原來卻是縣令陳誌的兄弟陳雲。
    陳雲登記得有些專注,沒有注意到張華的進來。張華也不打擾他,等到陳雲登記完成後,察覺到身後有人,才轉過頭來,見是到張華,就驚喜的叫了出來:“張家兄台,你來了?我還以為你早早辦好手續入學了呢,想不到比我還晚。”
    陳雲起床有些晚,又磨磨蹭蹭好一陣才出門,所以拖到現在午後才過來辦入學,想不到居然有人比他還晚,本來有些忐忑的心就因找到同類而消散於無形。
    張華拱了下手說:“在下的事情較多,要處置完成才能過來,以至有些晚了,讓陳公子見笑。”
    “不遲不遲,我這邊不是也才剛到嗎?你等一下,我就快就完成。我完成後等你一起過去學堂那邊。”陳雲的入學事情其實已經辦好,在等著書吏給他記錄名冊和安排書籍。他又說剛才已經辦理好公舍入住登記,並要張華入住公舍的話,可安排在他旁邊。
    原來陳誌擔心陳雲如果每天回家會影響學習,就讓他在縣學的公舍住下,陳雲雖然不願意,卻不敢違背兄長意誌,隻能在縣學登記入住公舍。
    張華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陳雲,就被登記的書吏叫了過去,終於輪到他報到了。張華遞上昨天在縣裏拿到文書,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曆。管事書吏核對了文書後,給了他一份憑證和上學所用的四書五經等書籍,又問他要不要入住公舍。張華說自己有地方住不需要,這樣就算把入學的事情辦好了。
    張華拿著縣學給的生員憑證,心中泛起一些感概。他知道,能夠進入縣學讀書,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自己得到縣令的推薦著實運氣不錯。他決心要珍惜這個機會,為自己的未來打下堅實的基礎。
    那邊的陳雲等得卻有些急了,見到張華拿著那張憑證在發呆,便推了一把張華說:“走啊,我們到學堂那邊。張兄你得以入學就歡喜得傻了?後麵讀書吃苦時你可別後悔。”這時陳雲已經跟張華稱兄道弟了起來。
    陳雲說完便拉著張華,跟在帶路的書吏後麵,向外舍學堂那邊走去。
    縣學的學生被分為三個等級,即外舍生、內舍生和上舍生,三個等級的學生分開教授。初入縣學的學生被稱為外舍生,外舍生每年都會進行考核,成績優秀者可以升級為內舍生。內舍生通過修學一段時間後,再進行考試,合格者升級為上舍生。
    在走路過程中,張華問了陳雲其父親現在如何了,陳雲感激了張華一番,說幸虧吃了他的藥,又做了一番救治,又在那高敬懷大夫的精心調理下,現已日漸好轉,現在精神不錯。
    張華又問陳雲他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陳雲笑著回答:“家兄倒是派了幾個仆人陪我來,剛才幫我把行李搬到公舍後,我讓他們回去了,又幫不了我什麽,在這裏礙眼。”
    兩人在書吏的帶引下,一邊走一邊談,很快就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築前麵,這裏是縣學的外舍學堂。學堂室內空間寬敞,此時差不多已經坐滿了學子,這些學子年齡十多歲到二十多歲都有,學子都穿著儒生的服飾。不過此時堂上的眾學子形態名異,有的人專心致誌的在聽課,有的人則神遊天外,甚至還有人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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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吏進去和台前的夫子交流一番後,那夫子便讓張華二人進去,他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並拿出今天夫子授課的書本。
    那個夫子並沒有因兩人的進來而打斷講課,而是繼續拿著一本論語,就著其中的一句進行釋義。但是他講得相當的深晦難懂,堂上認真聽課的人都越聽越疑惑。
    聽了一陣,張華覺得上這種課相當的枯燥無味,想起剛才陳雲說的讀書吃苦就後悔的話,覺得大有道理,再看往陳雲,他已經昏昏欲睡了,哪裏聽得進去夫子講的課?
    張華本來也沒有想過真的靠著十年寒窗苦讀後,通過科舉出人頭地,隻是把入讀縣學作為一個往上經營的手段而已,所以聽了一會課也沒有了興趣,於是便不再專心的聽夫子講課,隻是翻起手中的論語隨意觀看。
    與前一世讀書時學習到的論語各名篇不同,這本論語書籍上的所有文字,都是沒有標點符號斷開的,以致看起來深晦難明,與張華前世看的論語根本就不是同一樣東西。幸虧張華前世在學校及在小說、影視劇及網絡生活中,都接觸過許多有關於論語的內容,因此多多少少的能理解書籍上文字一些意思。
    看了論語還好,因為有一些了解過的內容,再翻起其他的三書《大學》、《中庸》、《孟子》及五經,簡直是如讀天書,張華頭都大了。又嚐試翻起前身張華的記憶,卻發現以前的張華入讀私塾,所學的內容相當的入門,隻有《千字文》、及一些《孝經》和《論語》基本篇的簡單的知識,並不涉及太深入的東西。
    此時,陳雲已經跟旁邊一個也是不專心聽課,看起來也是紈絝子弟的人熟絡了起來。陳雲跟他問了這裏一些情況,然後轉過頭來對張華細聲說:“這夫子叫李立,上他的課沒甚意思。”
    張華則小聲的說:“安靜!上學第一天,你就想給夫子留個差的印象了嗎?”說完就不再理陳雲。
    那夫子李立滔滔不絕的講了好一陣,也差不多要下堂了,他便挑了幾個認真聽課的學生問了幾個問題,雖然學生解答得也不是很好,但夫子也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宣布放學。
    陳雲拉著張華就要走,張華則反拉著陳雲到了李立麵前,然後施禮向李立問好,又介紹了自己,並讓陳雲自我簡介一番。
    那李立捋了一下長須,微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天有你們兩個新生過來學習,為師也很高興,難得你們也懂得問候為師,禮數周全,孺子可教也!”
    李立又說:“其他學生之前已經學習了論語的前十二篇,你們回去後,也要對之前已講的十二篇多加溫習,以趕上其他同窗學習的進度。你們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老夫,老夫如有時間自然會給你們解釋。”
    與李立在交流時,張華總覺得李立主要是對著陳雲客氣,眼睛也主要是望著陳雲,看來這夫子是知道陳雲身份的,估計也是看在陳雲的麵子上,才會對自己客氣。這夫子怕不也是個勢利的人?這是張華對夫子李立的第一印象。
    不管內心如何評論夫子,張華還是重重向他施了一禮表示感謝,那李立很滿意二人的態度,讓二人先退到一邊。然後對著堂下的學生喝了一聲:“趙源、李安、楊君、楊浩,你們四人先別走!過來這邊。”
    夫子李立叫了上課過程中最不認真的幾個學生過去,然後狠狠的批評了他們一番,又罰他們要各自抄寫今天所講的“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於其言,無所苟而已矣”二十遍。
    這批學生為首的叫趙源,他是縣城趙氏商行的嫡長子,隻見他二十歲左右,麵色慘白,頂住一對黑眼圈,精神有些萎靡。
    原來這趙源的家族為了抬高自家的身份,下重金為他謀取了一個生員的名額,但是這趙源為人品性浪蕩,根本無心向學,平時在縣學裏糾集了一班狐朋狗堂胡作非為,闖下不少禍事,總算家裏舍得花錢,才得以平息所闖之禍。趙源因昨夜喝花酒至通宵達旦,所以今天上堂精神極差,一度還呼呼大睡了起來,根本沒有讀書的樣子。
    現在以趙源為首的這夥人被夫子狠狠批評了一番,心情自然不好,但是又不好向夫子發泄怒火。唯唯諾諾的應付夫子一番後,把夫子打發走了。
    回過頭來,見到還沒有離開的張華和陳雲,趙源等人一腔怒火馬上轉移到了這二人身上。剛才上堂時他也留意到了那個小胖子,他也是神遊天外的,憑什麽同樣是上課不專心,他們二人跟夫子有說有笑,自己卻被夫子狠狠的責罰?
    等到夫子走遠,趙源就帶著被一同責罰的那幾個學生,加上堂上還有三四個沒有被夫子責罰,但平時也是跟趙源一起胡混的學生,一共七八個人,氣衝衝的走到張華和陳雲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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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源一走近張華二人,先是狠狠一腳踢倒陳雲麵前的椅子,然後惡狠狠的說:“哪來的兩個馬屁精,拍得夫子舒服了,卻拿我們來出氣?”
    陳雲開始被踢倒的椅子嚇了一跳,隨則見到是幾個浪裏浪氣的家夥在叫罵挑釁,隻見他們眼神凶狠,滿臉不屑。陳雲如何受得了這種氣,馬上暴怒,罵道:“你幹什麽罵人?還在我臉前踢椅子,想幹什麽?”
    “唷唷唷,凶我喔!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趙源嘲諷地說道,“一個死胖子,初來乍到的,要有眼色做人,不然會被人打個半死就不好了。”
    張華冷冷的看著這夥人,心想這些家夥真沒腦子,還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來路就來挑事,怕是後麵怎麽死都不知道。
    陳雲見他們人多勢眾,心裏是有些怕的,心想自己也沒有得罪了他們,他們上課不認真被夫子罰了,為何要拿我來出氣,當我是好欺負的嗎?
    雖然見到對方凶狠,但是陳雲也不想示弱,於是硬著頭皮回答道:“你是誰?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我?”
    趙源聽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黨羽們也跟著起哄。趙源在黨羽的哄聲助威中,走到了陳雲麵前,逼視著他,“你以為自己是誰?一個剛剛入學的新人,也敢跟我叫板?我告訴你,在縣學我說了算!就算是夫子來也得給我家幾分麵子,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否則有你好看的!”說話時身後幾人也圍了上來。
    陳雲感到一陣恐懼感襲來,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他知道,如果自己示弱,前麵這討厭的家夥一定會更加囂張。於是,他挺直了腰板,直視著趙源的眼睛,“我不怕你,你要怎麽樣,盡管放馬過來。”
    趙源被陳雲的勇氣所激怒,他一巴掌狠狠地揮出,就要打在陳雲的臉上。陳雲驚喊了一聲,眼看躲閃不及就要被打中,但這時一隻手及時伸過來用力抓住了趙源的手腕。然後陳雲看見一雙淩厲的眼睛,堅定地盯著趙源。
    張華抓住了趙源的手腕,趙源痛得喊了一聲,然後就想叫人來幫忙。張華這時才喝道:“給我聽好了!你們知道麵前這個是誰嗎?你這一巴掌打下去恐怕就要把牢底坐穿了!不但如此,恐怕連你的家族也會受到牽連。”
    “我知你媽的是個老鼠!兄弟們給我上,打死這兩個吊毛!”趙源猶在叫囂,還招呼身後的人過來打人。
    看著準備湧過來的眾人,張華把趙源的手腕一個反扣,把他按倒在地,然後大聲說:“停手!你們麵前這位公子是縣尊大人的親兄弟,你們想死的話就上來打他呀!”
    正在衝上來的眾人聽到張華的話,馬上停了下來,臉上開始流露出害怕的表情。這些人又看了一看跌倒在地的趙源,他們原本要揮擊打人的手就變成了拱手求饒,紛紛向陳雲告罪,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陳家公子。
    這時張華也鬆開了趙源,隻見趙源兩股戰戰,身上顫抖個不停,麵上一陣青一陣紅的。過了好一會,趙源才爬過去抱著陳雲的大腿說:“原、原來、原來是陳公子啊,小、小人被鬼迷住了心竅,居然敢得罪公子,公子莫怪呀,小人不是有意的,不知者不罪呀!”
    陳雲這才鬆了一口氣,先是以眼神讚賞了張華一下,然後對趙源說:“你叫什麽名字?”
    “小、小人趙源,公子莫要怪罪我,我願意、我願意在麗香閣擺下一桌賠罪酒,並請城中最出名的花娘作陪,請公子賞臉呀!”
    “麗香閣?是青樓嗎?你這無行的東西,居然想用那種汙濁的地方陷害我?告訴你,我可是一個純潔的人,你給我滾!”說完陳雲踢了趙源一腳,讓他帶著那班黨羽滾蛋。
    趙源那夥人聽了,如蒙大赦,口中告罪,然後連滾帶爬的趕快逃跑了。
    趕走趙源那夥人後,陳雲還沒有來得及跟張華說話,原來在一旁圍觀的眾學生紛紛走了過來向陳雲問好,又說陳雲其實不需害怕,他們在一邊不會讓陳雲被欺負的,如果趙源真要動手了他們就會阻止等等。
    看到這些學生紛紛示好,陳雲有些不耐煩,揮揮手讓他們離開。這些學生也很識趣,趕快的走了,後麵就隻剩張華陪在陳雲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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