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趙氏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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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華黃盈二人與商隊趙鬆他們結伴前行,一直走了大半個時辰,路途中商隊的人並不怎麽說話,所以氣氛非常安靜,一路隻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隨著馬車的前進,張華和黃盈二人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
    黃盈淩晨三點多醒來後從采煤洞裏逃跑出來,然後一直到現在中午時分,都沒有休息好。之前是在煤場處的逃跑,後來是在破棚處給張華值守,再後來張華背他趕路時,又聽故事入了迷沒有睡著。所以坐上了馬車後,黃盈的心情一放鬆下來,就開始嗬欠連天,很快就倚在車壁上睡著了。
    張華見到黃盈睡著,就把手放在她的頭與車壁中間,讓黃盈的頭能墊著他的手睡覺。
    趙四爺見到張華如此體貼,便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不過趙四爺也沒有說話。突然,趙四爺從黃盈的衣領處,辨出了衣服用料是最上等昂貴絲綢料。一個逃難的少女會穿這種絲綢質料的衣服?趙四爺有些懷疑了,便裝作跟後車的人說話,實際上在仔細觀察黃盈的情況。
    看了一會,趙四爺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少女頭臉及身上的烏黑都是最近沾上的汙漬,她本人的膚質應該是很白皙的,而且臉容秀美,還有她穿著的衣服用料應該是錦綢之類的上等布料,這樣一個從外貌到衣著都上乘的女子,旁邊的親人會買不起一些食物和水?
    又不經意的看了一下張華,發現他的情況也差不多,如果這兩人洗個幹幹淨淨,再換上一套好的衣服,分明就是一對才子佳人的模子,算什麽難民?這兩人有問題!趙四爺下了個結論。
    有了懷疑後,趙四爺便開始思索兩人的身份,首先排除了是山賊的暗探混了進來,這兩人雖然可疑,但是也不像是能打的人,特別是那女子,說是大家閨秀還差不多,說是山賊就太勉強了。那到底是什麽身份呢?莫不是什麽達官貴人走散的兒女?
    想到這裏,趙四爺想起了前天在隔壁縣城與他們商行另外一批人交流時得到的消息。
    當時那批人是前三天從吳城縣出發去采貨的,與趙四爺他們遇上後,互相交換了消息,趙四爺從而知道吳城縣近來最熱門的事情就是黃氏商行大東家黃榮的獨生女兒失蹤了,黃榮為此開出了三千兩黃金的巨額尋人賞金。
    這個黃氏商行,一向是他們趙氏商行的死對頭,黃氏商行仗著財雄勢大,多次做出以本傷人,損害他們趙氏商行的事。所以趙四爺當初聽到黃榮的獨生女兒失蹤後,就幸災樂禍了好一陣。現在這個逃難的女子是否就是黃榮的失蹤女兒?
    據當天交流時得到的消息,與黃榮的獨生女兒一起失蹤的還有一個少年人,不就是旁邊這個少年嗎?據說黃榮為了找女兒出到了三千兩黃金的懸賞金額,這個天降的餡餅,莫非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原來這趙四爺是吳城縣趙氏商行的四當家趙鬆,他是趙氏商行大當家趙弘的四弟,也是趙弘的得力助手。雖然趙氏商行也不缺這三千兩黃金,但是做生意的人,有錢可賺為什麽要拒絕呢?就算是十來兩銀子也不能嫌少呀!特別是這種白賺死對頭的錢,想想都讓會人興奮。
    想到了麵前二人就是失蹤者這個可能,趙鬆原來有些混濁的眼神頓時精光閃現。之後他再暗暗的打量張華和黃盈二人,越看就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這時趙鬆再也按捺不住,他對著張華說了一聲:“抱歉。”便讓趕車的人勒住馬讓車停了下來。然後趙鬆跳下車,走到最後一輛的馬車處,叫了個人下車,再在這個人的耳邊細聲交待了一番。這人聽了後,便在中間拉貨的雙匹馬車處,取了一匹馬出來,就乘著馬飛快的向縣城那邊趕去。
    趙鬆回到馬車上,向張華解釋說:“要小兄弟久等了,我們商隊即將到終點,需要派個人過去向接收貨物那邊的人報信,讓他們做好準備。所以剛才那個夥計就才騎馬先走,耽誤了貴兄妹些許時間,還請包涵。”
    張華也不疑有他,於是連忙回答說:“不敢不敢,我們兄妹坐便車,不敢有什麽怨言,趙四爺客氣了,貴商行無論有什麽的安排,我們兄妹都不會有意見。”
    趙鬆點點頭說:“那就好。是了,剛才是本人失禮了,貴兄妹上車已經給過銀兩,又答應了回城後另給十兩,所以我這邊應該免費給你們提供一些食物和水才是。小兄弟意下如何?”又說,“我們走貨之人,備下的幹糧雖然不敢說好吃,但是也不會差,小兄弟和貴妹放心吃喝就是,絕不另外收費。”
    說完,趙鬆從一個袋子裏拿出一些幹糧和水來給張華,自己也吃了一些。
    張華見到趙鬆突然熱情了起來,有些奇怪,心想:這商賈居然不講錢了?真難得。又見到趙鬆先吃了幹糧,那麽幹糧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於是張華就一邊說謝,一邊把幹糧放入口中吃了起來。
    那幹糧其實就是一些煎餅之類的東西,張華吃了一個,覺得口感還可以,就點了點頭,向趙鬆讚賞了一番。並表示等妹妹睡醒了讓她也吃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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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鬆見了張華的吃態和舉止,更加確定了他不是逃難的難民,難民會吃得這麽優雅?而且,這少年並不像餓著肚子的樣子,自己給他這幾塊幹糧,他根本不在意,吃了一塊也像是對自己客氣一番罷了。這是逃難的饑民應有的樣子?
    馬車車隊繼續的向前走,與之前不同,現在趙鬆的話多了起來,他旁敲側擊問著張華的來曆,雖然張華也沒有吐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編造的身份最後卻越說越多漏洞,趙鬆也更了然於胸。
    張華雖然知道自己的話讓趙鬆生了懷疑,但是他不知道黃榮許下巨額賞金的事,所以也不認為趙鬆這些人會有什麽歹心。心想,這趙鬆看來不太相信自己了,但是管他呢,隻需要跟著他的車回去縣城就好。
    過了一會,之前騎馬先走的人就回來了,他帶回了一些東西說要交給趙鬆。趙鬆趕快下車,走上前去,背著張華接了下來。
    趙鬆打開那物品看了後,身軀微微震了一下,之後很快的回複平靜。他先是低聲吩咐了那騎馬的人幾句,那人聽了之後便再次朝縣城先走,趙鬆又讓最後坐人那輛馬車越過幾輛裝貨的馬車,排到車隊的第二位置。安排好這些後,趙鬆才回到了馬車上,然後讓車隊繼續前進。
    重新上車後,趙鬆向張華解釋說:“前麵數裏外就是縣城了,我們商行有人在前麵等候,我們先過去會合一下,然後就馬上朝縣城裏走,貴兄妹不必下車,我們會送你們一直到城裏的。”
    張華見到這個商隊的運作非常的規範,心想:你們帶著價值價格萬貫的貨物,既然不擔心我這邊圖謀不軌,我們難道還會害怕你們一個商隊?難得你主動說載我們進城,那肯定是最好了,免得我要走一大段路。
    想到這裏,張華便謝過趙鬆,安心的在車上看著馬車一路朝前麵走。
    又走了三四裏,前方果然有很多人在等候著,見到車隊過來後,都湧了過來。趙四讓他們護在車隊兩邊,然後跟張華解釋說進城時路上的閑漢多,怕貨物有不測,所以需要安排多些人來護送。張華開始也覺得合理,後來走了一段路後,快要到縣城東門了,才發現兩邊護送的人都走在車隊的前麵,也就是他乘的這輛馬車的兩旁,好像他乘的這輛馬車才是裝有最貴重的貨物,需要兩邊守護著大量的護衛。
    張華心想,難道趙鬆在這裏的仇家比較多,所以他安排了大量的護衛來守馬車兩邊?
    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得明白是什麽情況,而在此時,黃盈也被兩旁的護衛吵醒了,她睜開眼睛一看,什麽情況?馬車的兩邊都是人。又見到張華就坐在自己身邊,還伸了一個手墊在她頸後讓她靠得舒服些,不由甜甜的對著張華笑了一下,才發聲問:“要進城了嗎?為何這麽多人?”
    黃盈這個笑容又被趙鬆看到了,趙鬆心想:“這麽曖昧的笑容,說是對著情哥哥笑還差不多,說是兄妹誰會相信?真是漏洞百出。”
    張華搖了一下頭,說:“商隊要進城,需要多些人保護吧。”後麵還有一句沒說,就是不清楚為何人都湧到前麵來,這話倒不能說出來,因為趙鬆就在旁邊,免得他聽了心裏不愉快。之後又拿出趙鬆給的幹糧,對黃盈說:“有吃的,你要嗎?”
    黃盈並不覺得餓,就搖了搖頭,問:“你買了吃的?”心中覺得有些好奇。
    張華趕快跟她說是趙四爺贈送的,趙鬆那邊聽到對黃盈點頭笑了一下。黃盈更加奇怪心想:這人居然會贈送吃食?當真稀罕。
    很快,車隊就到了城門外麵,黃就盈開口問了一句:“要停車讓我們要下去嗎?”她家裏經營商行,所以她知道一般情況下,商隊運貨物進城時,是不會捎不相幹的人進去的,免得到時出了什麽問題影響到自己商行。
    張華剛想跟黃盈解釋一下,趙鬆就先發聲了,他說:“我看你們兩位現在的情況,跟路上那些逃難的難民一般的模樣,如果你們要自己進城裏去的話,肯定會被守門的營卒刁難,想要進去恐怕不太容易。既然如此,還不如留在我的馬車上,跟我們一起進城。我們商行在城中有些關係,守門的營卒不會對我們的車隊進行嚴格的檢查,跟著我們坐馬車進去,你們就容易進城裏。”
    趙鬆又故意說:“我讓你們坐著馬車進去,也是想快些拿到你們許下的十兩銀子。兩位莫怪,我們商賈之人最是重利,所以小兄弟許下的這十兩銀子我很重視,隻想盡快拿到。”
    黃盈聽了,覺得趙鬆雖然有些市儈,但為人還算實誠,對想得到十兩銀子的事大方的說出來,完全沒有作偽。這樣也好,自己和張華身上這個模樣,想要進城去的確不容易。就算跟守門的營卒說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他們肯定還要派人去確認,這麽一來一回的,能進去就不知等到什麽時候才行。與其這樣的耽誤時間,還不如跟著馬車車隊一起進城。
    張華也是差不多這個心思,所以他與黃盈對視一眼後,就放心的坐在馬車裏,等著進城裏去。為此,張華和黃盈又向趙鬆感謝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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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輪到了趙氏商行的馬車隊進城,隻見趙四爺派了個人在前麵與守城門的把總交涉一番,那把總像是收下了什麽東西後,就大手一揮,讓馬車隊進城了,根本沒有把守城門的兵卒過來做任何檢查。而最前那輛馬車還是像之前一樣,兩邊圍了不少的護衛,一齊進入了城裏。
    張華和黃盈坐在馬車裏進了城裏後,趙鬆又問二人要投靠的親戚在城中哪個位置,他倒是可以讓馬車送過去,以順便收回銀子。
    張華望了黃盈一下,就說了黃榮住宅處的附近一個地址。
    趙鬆聽了後,點點頭說:“那裏距離此外有些遠,就讓我這輛馬車載你們過去吧,免得你們走路了。我讓後麵的幾輛馬車先回我們的貨倉,咱們分開走。”說完,朝後麵手一揮,其他的馬車就從岔巷處離開了,隻剩下他們乘的這輛馬車往黃家的方向走去,不過兩邊還是有很多護衛在跟著,趙鬆又解釋說:“最近城中不太安寧,鄙人有些膽小,所以安排多些人手跟著,兩位莫怪。”
    張華和黃盈隻得再次向趙鬆致謝。等致謝完了才想起,今天從接下趙鬆給的幹糧開始,趙鬆這邊給自己幫得太多了吧,難道真的是擔心自己不給十兩銀子嗎?如果隻是要銀子,他隨便派個人跟著不就行了,需要特意安排一輛馬車陪著自己走一趟嗎?難道趙四爺是個特別熱心的人?
    這麽熱心的陌生人,張華前世倒是知道有一個,他的名字叫做雷鋒。現在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嗎?莫非是雷鋒同誌穿越過來附在了趙四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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