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扭頭看向了陸歸。
    陸歸明白趙羿的意思，略微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殿下拿主意吧。”
    趙羿看向郭錫：“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程萬裏的家眷在哪裏？”
    郭錫睜開了眼，茫然問道：“王爺為何對程萬裏的家眷感興趣？”
    “嗬嗬……”趙羿嘴角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不瞞你說，程萬裏是我的人！”
    郭錫怔在原地。
    他現在終於知道趙羿為什麽會來慶國公府圍攻自己了。
    “其實不隻程萬裏是我的人。”
    “慕公子也是我的人！”
    郭錫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得滾圓：“他怎麽會？”
    若說程萬裏是趙羿的人，郭錫還能接受。
    慕公子可是月喬國的人，他跟大雍皇室有血海深仇，怎麽可能會成為趙羿的人！
    “這個你就沒必要知道，總之慕公子是我的人！”趙羿沒有跟郭錫透露慕思喬的真正身份。
    郭錫頹然一歎。
    怪不得自己輸得那麽慘！
    原來身邊都是趙羿的人！
    郭錫想不到，趙羿在他求死之前，又給了他一次暴擊。
    事已至此，郭錫也沒再掙紮，他告訴了程萬裏母子的下落。
    趙羿也給了郭錫和段超一個體麵的死法。
    若是落在永兆皇帝手上，逆賊的下場會慘不忍睹。
    趙羿讓人把程萬裏叫了過來。
    程萬裏一來就跪了下來，朝陸歸磕頭道歉。
    “程萬裏，郭錫已經告訴我你的家眷所在，我已經派人去接他們。”
    趙羿交代完狀況後，又道：“至於你，就交由陸掌司處置。”
    程萬裏眼睛一亮，也朝趙羿磕頭：“多謝王爺！”
    “陸掌司。”趙羿起身，看向陸歸，“這裏就交由你來收尾，我先回王府了！”
    “殿下慢走！”
    陸歸目送趙羿離開後，佇立原地良久，才收回目光，最後望向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
    一場權力引發的禍亂終於結束。
    此時已是黎明。
    夜空中的烏雲飄走後，皓月再次顯現。
    趙羿騎著馬，後麵跟著路鬆和範良，以及幾個玄影衛，一行人不緊不慢地朝擎王府行進。
    南營的人被剿滅後，北營的人接管了京城治安。
    街上不時會見到北營的士兵巡邏。
    慶國公府離擎王府不遠，沒多久，趙羿他們便到了擎王府。
    擎王府經過一場大戰後，留下很多人在收拾善後。
    王府門口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趙羿阻止了要跟他們行禮的人，一路穿行，來到了正廳。
    裴玉宗帶著裴漳去了皇陵，裴鴻留守京城。
    “三皇子在哪裏？”趙羿開口詢問。
    裴鴻很快帶著趙羿來到了一間八人看守的廂房。
    裴鴻率先走到門邊，推開了門，趙羿走了進去後，裴鴻把門關上。
    “趙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將我囚禁起來，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三皇子一見到趙羿，立刻先發製人。
    “三皇兄，不對，不能這麽叫你了。”趙羿看著三皇子，似笑非笑，“現在我應該叫你堂兄！”
    聞言，三皇子瞳孔陡然暴睜，死死地看著趙羿。
    顯然，趙羿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句話。
    他必定知道什麽！
    三皇子毫不猶豫，左手探出虎爪，直取趙羿的脖子，想要拿下趙羿，再進行逼問。
    卻沒想到，他抬出去的左手，被一隻速度更快的手鉗住了手腕。
    趙羿一扭，三皇子身子順著一沉，趙羿反手一扣，將左手反扣在三皇子身後，然後把三皇子的腦袋按在圓桌上。
    “堂兄，身手不錯啊！”趙羿笑著調侃道：“看來這些年你藏得很深啊！”
    說完，趙羿鬆開了三皇子，把他推到一旁，冷笑著說道：“你不是我對手，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
    三皇子怒視著趙羿，滿臉通紅。
    “我想你應該也猜到發生了什麽事吧。”趙羿起了個頭後，將今夜發生的事情跟三皇子說了一遍。
    三皇子聽完，頹喪地垂下肩膀，眼神變得空洞無神。
    依稀記得那年，那個男人出現在他的麵前，說是他的父親。
    他不相信。
    那男人脫下上衣，指著左側肋下的一塊紅印，說他身上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
    他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個男人說，他會將屬於他的皇位奪回來，然後傳給他。
    為此，他開始隱藏自己。
    整天和文人雅士混在一起，裝出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漫長的等待終於等來了機會。
    那個男人為了保護他，什麽都不讓他做。
    他從那個男人身上體會到什麽是父愛。
    他開始對未來有了期待。
    這天下總有一天是他的。
    可眼前的人卻說，這一切都結束了。
    什麽都沒有了！
    三皇子有些難以接受。
    趙羿看著三皇子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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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從出生起便是靖王的棋子，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是這場陰謀中，最可憐的人。
    “若父皇安然無恙的話，你的下場可想而知。”
    深吸一口氣，趙羿從袖袋裏取出一把匕首，放在了圓桌上。
    “我來是給你一個選擇。”
    “你可以選擇體麵地離開。”
    “言盡於此，後會無期。”
    話落，趙羿轉身離開。
    郭錫的死讓趙羿想起了三皇子。
    他對三皇子還是比較同情，所以才給了他一個體麵離開的機會。
    至於三皇子怎麽選，那就是他的事了。
    趙羿離開後，三皇子兩眼無神地看著圓桌上的匕首。
    回想這一生，從出生開始，他就被卷進一場陰謀中。
    他沒有任何選擇。
    如今……
    似乎也沒有任何選擇。
    “嗬！”三皇子慘然一笑，拖著絕望的步伐朝圓桌走去。
    ……
    折騰了一天，趙羿精疲力盡。
    交代了一句，他回到自己寢屋，倒頭就睡。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
    趙羿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進來！”
    趙羿回了一句後，起身坐在了床沿邊。
    房門打開，路鬆帶著裴漳走了進來。
    趙羿看到裴漳身上的戰袍染上了許多血跡，便明白昨夜皇陵怕是經曆了一場血戰。
    裴漳能出現在這裏，結果不言自明。
    “殿下！”裴漳朝趙羿拱了拱手，將昨夜的戰況緩緩道來。
    昨夜，裴玉宗的三千人圍剿完熊輝的兩千人後，傷亡兩百多人。
    石兆邦進京，帶了一萬五千人。
    總共一萬七千八百人的兵力。
    熊輝被俘，裴玉宗和石兆邦兵不血刃拿下了巡城營的南營將士。
    由於馬匹不夠，裴玉宗和石兆邦最終帶著一萬出頭的人馬前去皇陵救援。
    不過，他們出發前特意換上了南營將士的戎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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