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江大人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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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 章 江大人歸心
淮河河堤工地,仿若一座熱鬧非凡的市井小城,
每日晨曦初露,炊煙便如輕紗般嫋嫋升起,
裹挾著濃鬱飯香,悠悠然彌漫至工地的每一處角落。
昨日大夥還沉浸在蘿卜燒肉的醇厚滋味裏,
今日餐桌上便悄然換成了熱氣騰騰的豬肉燉粉條,
一旁還擺放著熱氣氤氳、免費供應的紫菜蛋花湯。
這般豐盛且暖心的夥食,對平日裏食不果腹的百姓而言,
無疑是從天而降的驚喜,仿若美夢成真。
工地上,呈現出一片熱火朝天的勞作景象。
青壯年男子們身強力壯,個個幹勁十足,
扛起沉重的木料、石塊健步如飛,
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卻絲毫不減他們的熱情。
老頭們雖體力大不如前,可也不甘示弱,
在一旁認真地撿著零碎石塊,每撿起一塊,
臉上便浮現出一抹滿足的微笑,仿佛在為這浩大工程盡著自己的綿薄之力。
老太們則穩穩地坐在一旁,眼神專注,
手指靈活地整理著各類工具,將它們擺放得整整齊齊,
為忙碌的工人們提供便利。
婦女們身姿輕盈,如穿梭的燕子般在人群中來回奔走,
雙手捧著裝滿清水的木桶,及時遞到工人們手中,
那關切的眼神和溫柔的話語,為繁重的勞作增添了絲絲暖意。
孩子們也活潑地參與其中,他們像歡快的小鹿,
在工地間嬉笑奔跑,幫忙傳遞消息、跑腿辦事,
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工地上空,為這片忙碌之地注入了勃勃生機。
太子身著一襲簡樸的布袍,頭戴普通鬥笠,穿梭在人群中。
他目光溫和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滿是欣慰。
見此情景,他轉身對身旁的官兵囑咐道:
“這些百姓皆是為了生計而來,大家切莫阻攔。
往後壯年算一個工分,婦孺老弱幹些輕鬆活計,便算半個工分,
務必公平公正。”
官兵們齊聲領命,眼中滿是對太子的敬重。
江大人,這位久在官場、曆經風雨的治河能臣,已在工地默默觀察多日。
他身形清瘦,麵容帶著幾分滄桑,
一襲洗得微微發白的官袍,更顯其清正廉潔。
最初,聽聞太子要在戰時大興土木,耗費巨資修築河堤,
他滿心疑慮,認定太子是借著戰事之機,妄圖斂財的貪官。
可多日的觀察,讓他心中的想法悄然發生了改變。
看著眼前百姓們積極勞作、臉上洋溢著希望的模樣,他暗自思忖:
太子這般安排,想給所有人一個賺錢的機會,著實令人意外。
然而,江大人深知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的道理,
這般仁義之舉,真能讓工程順利推進嗎?
他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心中隱隱擔憂。
江大人做事向來嚴謹細致,為了弄清楚工程的資金狀況,他親自仔細核算。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太子將這長達 200 公裏的河堤工程分段,同時開工建設,
如此一來,每日來工地幹活的人如潮水般越來越多。
周邊沿河十幾個縣城的百姓聽聞消息,紛紛慕名而來,
甚至連南岸的百姓也冒著風險偷偷摸過來,
都盼著能在年前掙點錢,好歡歡喜喜過個年。
粗略統計,人數加起來竟不下 20 萬人。
這 20 萬人每日的吃喝拉撒,人吃馬嚼,
再加上工程所需的各類物資費用,每日耗費的錢銀高達五十萬兩之多。
而工地這邊,曆經多日辛苦勞作,才僅僅整理出地基,
後續還有購買石料、打磨石料、搬運石料,
以及用糯米汁蛋清混合三合土填補石縫
等諸多繁雜且耗費巨大的環節。
江大人越算越心驚,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心中的憂慮愈發沉重。
憂心忡忡的江大人,一刻也不敢耽擱,趕忙找到太子。
此時的太子,正在工地臨時搭建的營帳中查看圖紙。
江大人走進營帳,神色凝重,語氣急切地說道:
“太子,臣仔細核算了一番,單是購買石料這一項,
便要花費 500 萬兩,還不算其他開支。
而且,眼看到了下個月,天氣愈發寒冷,
土地凍得和石頭一般堅硬,屆時將無法施工。
照此下去,咱們最多堅持 3 個月,便要沒錢了。
依臣之見,不如這樣,婦孺老弱就別給錢了
管他們一頓飽飯,他們已然感恩戴德了。”
江大人一邊說著,一邊用衣袖擦拭著額頭的汗珠,眼中滿是焦急與無奈。
太子聽聞,原本溫和的麵容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眉頭緊緊一皺,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行,幹活拿錢,天經地義。
哪有讓人白白幹活的道理?
我既開了這個頭,就不能讓百姓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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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眼神堅定如炬,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江大人滿臉疑惑,忍不住追問道:
“這幾千年來,百姓服徭役不都是這般過來的嗎?
太子殿下為何非要打破常規?”
江大人微微搖頭,眼中滿是不解。
太子目光堅定,直視江大人,神情嚴肅地說道:
“我不管他人怎麽做,到了我這裏,絕不能如此。
百姓們本就生活不易,我怎麽還壓榨他們?
我要讓天下百姓都知道,付出了勞動就應該有回報
這才是正理。”
太子的話語擲地有聲,在營帳中回蕩。
此時的江大人,對太子的看法已徹底改變。
之前以為太子是沽名釣譽的貪官,
如今卻覺得太子過於仁義,簡直有些不諳世事。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暗自感歎太子的天真,
卻也對太子的這份堅持感到由衷敬佩。
“江大人,錢的問題,你不必擔憂,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太子信心十足地說道,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江大人心中納悶,實在不知太子哪來這般信心。
這工程耗費巨大,如今資金缺口如此之大,
一個月的時間又怎能解決?
江大人滿心疑惑,卻又不好多問。
“江大人,你跟我來。”
太子說著,轉身走出營帳,江大人連忙跟上。
兩人在官兵的護衛下,來到一個被官兵嚴加看管的院子裏。
院子裏一片寂靜,氣氛略顯神秘。
院子中,一塊巨大的麻布遮蓋著一個龐然大物。
太子走上前,伸手一把撕開麻布,露出一個巨大的石塊。
這石塊方方正正,表麵平整光滑,竟沒有絲毫打磨的痕跡。
“江大人,你看這個用來建造河堤,可行嗎?”
太子微笑著問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江大人滿臉好奇,快步走上前,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石塊。
這石塊觸手冰涼,質地堅硬,表麵極為方整,他心中疑惑頓生。
江大人站起身,拿起一旁的錘子,
猶豫了一下,輕輕敲了一下石塊。
太子見狀,笑著說道:
“江大人,你可用盡全力敲,不必有所顧忌。”
江大人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住錘子,用盡全身力氣砸向石塊。
隻聽 “當” 的一聲巨響,
錘子如彈簧般反彈回來,震得他虎口開裂,一陣劇痛襲來。
江大人卻顧不上疼痛,連忙低頭查看石塊。
隻見石塊上僅有一個小小的白點,竟沒有一絲裂痕。
他滿臉震驚,抬頭看向太子,眼中滿是疑惑與驚訝。
“太子,這是何種石料?
我治河半生,從未見過如此堅硬的石料。
這石料價格如何,比大理石貴嗎?
產地在哪裏,運輸是否方便?
是否耐河水腐蝕?”
江大人不愧是治河專家,
一連串問題如連珠炮般脫口而出,直擊要害。
太子微微一笑,說道:
“江大人,我管這個叫混凝土,
它並非天然石料,而是我通過添加碎石、泥沙和特殊的粉末,
按照一定比例用水混合,晾曬兩三天後,
便能得到這般堅硬如鐵的石塊。”
太子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
拿起一塊碎石和一些泥沙,向江大人比劃著製作過程。
“什麽?就這麽簡單”
江大人聞言,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
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那豈不是說,隻要有模具,便能做出任何形狀,
再也不用浪費巨資用糯米汁蛋清當粘合劑了?
那成本……”
江大人眼中滿是期盼,急切地看向太子。
太子伸出三根手指。
“30 兩?”
江大人猜測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太子輕輕搖搖頭。
“高了,你再猜。”
太子笑著說道。
“3 兩?”
江大人又試探著問道。
“不,隻要 300 文。”
太子微笑著說道,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什嘛!”
江大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性能優越的材料,價格竟如此低廉。
他激動得雙手顫抖,“撲通” 一聲跪地不起,對著太子連連磕頭:
“太子殿下,微臣錯了。
微臣目光短淺,井底之蛙,之前竟錯怪太子殿下,
還當眾辱罵太子,微臣罪該萬死。”
江大人滿臉懊悔,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太子趕忙上前,雙手扶起江大人,微笑著說道:
“江大人,我從未怪罪於你。
我盼著像你這般為國為民的官員越多越好。
如今有了這混凝土,咱們的工程定能順利推進。”
太子的話語溫暖而有力,如春風般拂過江大人的心田。
江大人站起身,眼中滿是感激與堅定:
“太子殿下,微臣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盡早完成這護城堤。
有了這神奇的混凝土,微臣定當合理安排,
讓工程既省資金又保質量。”
江大人握緊拳頭,仿佛已經看到了河堤建成的壯觀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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