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太子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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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皇陵的廢墟之上,殘陽如血,將眾人的身影拉得斜長。
那如血的殘陽,仿佛為這一片廢墟塗抹上了一層悲壯的色彩,
給本就沉重的氛圍更添幾分壓抑。
二皇子和小公主、小皇子們正揮汗如雨,搬開一塊塊沉重的巨石。
巨石上滿是歲月的痕跡和此次變故留下的裂痕,每一塊都重逾千斤,眾人搬得極為吃力。
他們的臉上滿是疲憊,汗水濕透了衣衫,順著臉頰和脊背流淌,
與塵土混合,顯得狼狽不堪,但眼神中卻透著堅定。
“太子哥哥一定還活著,我們再加把勁!”
二皇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給自己打氣。
他雙手用力抱住一塊巨石,青筋暴起,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滴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瞬間砸出一個小小的泥坑。
小公主雙手磨出了血泡,殷紅的鮮血透過破舊的布條滲了出來,刺痛感陣陣襲來。
但她咬著嘴唇,眼中閃爍著淚花,倔強地不肯停下:
“太子哥哥,你可一定要堅持住啊,我們馬上就來救你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小皇子們雖然年紀小,力氣也小,但也都拚盡全力,
小小的身影在廢墟中忙碌著,那股認真勁兒讓人既心疼又敬佩。
就在眾人幾乎要絕望之時,二皇子突然聽到廢墟下傳來一陣微弱的咳嗽聲。
他猛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睛瞪得滾圓,臉上先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隨即大喜,大聲喊道:“大家快聽,下麵有聲音!”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動作戛然而止,紛紛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咳咳……”
那聲音再次傳來,雖然微弱,卻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讓眾人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是太子哥哥,真的是太子哥哥!”小公主激動得跳了起來
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眼中的淚花在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光芒。
眾人立刻加快了速度,齊心協力搬開了最後幾塊巨石。
隻見太子躺在廢墟下,那模樣簡直人不人鬼不鬼。
他原本英俊的麵容布滿了灰塵和汙垢,胡茬子雜亂地生長在臉頰上,顯得格外憔悴。
眼窩深陷,仿佛兩個黑洞,眼神黯淡無光。
右腿被一塊巨大的落石死死壓住,傷口處血肉模糊,散發著陣陣惡臭。
傷口周邊的皮肉已經開始潰爛,蛆蟲在其中蠕動,讓人不忍直視。
“太子哥哥!”
二皇子和小公主、小皇子們紛紛圍了上去,眼中滿是心疼。
小公主看到太子這般慘狀,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說:
“大哥,你疼不疼,疼你就說出來。”
太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在滿是汙垢的臉上顯得格外扭曲。
他搖了搖頭,聲音微弱卻堅定:“不疼,看到你們,大哥就不疼了。”
其實,他的腿此刻疼得猶如刀絞,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劇痛,
但他不想讓弟弟妹妹們擔心,強忍著痛苦安慰著他們。
眾人小心翼翼地將太子抬出廢墟,用簡易的擔架將他抬回了皇宮。
一路上,太子緊閉雙眼,強忍著傷痛,偶爾發出幾聲微弱的呻吟。
消息很快傳到了皇帝的耳中,此時皇帝正在禦書房大發雷霆。
禦書房內,桌椅淩亂,茶杯、書本散落一地。
皇帝得知衛淩風自殺、衛貴妃去世後,他的怒火無處發泄,
下令將衛家滿門抄斬,連衛貴妃那尚在繈褓中的嬰兒也不放過。
“皇上,太子殿下還活著!”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由於跑得太急,差點摔倒。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和慌亂。
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原本高高舉起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茶水濺在地上,如同他此刻混亂的心情。他怎麽也沒想到,太子竟然還活著。
之前他冊封了太子那麽多頭銜,那些頭銜權力極大,
若是活人擁有,日後怕是難以掌控,這可如何收場?
皇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陰鷙,他在書房內來回踱步,思索著應對之策。
太子被抬回皇宮後,太醫們立刻趕來會診。
太醫院的一眾太醫們神色匆匆,腳步慌亂地趕到太子寢宮。
寢宮內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眾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太醫們圍在太子床邊,表情各異,但無一例外都透著擔憂。
為首的太醫神色緊張,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揭開太子腿上的布條,查看傷勢。
剛一揭開,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麵而來,讓周圍的人紛紛掩住口鼻。
太醫皺著眉頭,仔細檢查著傷口,臉色越發難看。
經過一番檢查,太醫們紛紛搖頭,麵露難色。
為首的太醫戰戰兢兢地走到皇帝麵前,躬身行禮,聲音顫抖地說道:
“皇上,太子殿下右腿傷勢過重,骨頭已經斷裂,且傷口感染嚴重,腐爛生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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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勉強治好,日後也恐怕難以正常行走。”
皇帝皺了皺眉頭,心中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表麵上裝作憂慮,微微點頭,淡淡地說:“全力醫治吧。”
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
太子躺在病床上,雖然疼痛難忍,但他心裏一直惦記著衛貴妃的女兒。
他深知皇帝的脾氣,衛家如今遭此大難,那嬰兒怕是也性命不保。
待身體稍微好轉,太子便讓人攙扶著,一瘸一拐地來到了皇帝的禦書房。
他每走一步,都要忍受著腿部傳來的劇痛,但眼神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兒臣參見父皇。”
太子強忍著疼痛,單膝跪地行禮。因為右腿受傷,他隻能用左腿支撐身體,動作顯得十分艱難。
皇帝看著太子,神色複雜,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一絲不滿:
“起來吧,腿傷可好些了?”他坐在龍椅上,微微前傾,目光審視著太子。
太子咬了咬牙,說道:“多謝父皇關心,兒臣的傷並無大礙。
兒臣今日前來,是想求父皇一件事。”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皇帝,眼神中透著懇切。
皇帝靠在龍椅上,眯著眼睛,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地說:
“哦?你且說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和不耐煩。
太子深吸一口氣,說道:“父皇,衛家雖犯下大錯,但衛貴妃的女兒是無辜的,她還隻是個嬰兒。
兒臣懇請父皇饒她一命。”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皇帝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冷冷地說:
“衛家謀逆,罪不可恕,滿門抄斬是他們應得的下場,那嬰兒也不能例外。”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怒視著太子。
太子心急如焚,向前跪爬了幾步,膝蓋在地上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不顧腿部的疼痛,急切地說道:
“父皇,衛貴妃臨終前將她托付給兒臣,兒臣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送命。
兒臣願意放棄父皇冊封的所有頭銜,隻求換她一命。”
太子的額頭布滿汗珠,臉上寫滿了焦急與堅定。
皇帝聽了,心中有些動搖。
那些頭銜本就是他為了安撫民心,在以為太子已死的情況下冊封的,
如今太子活著回來,這些頭銜確實成了他的心病。
若太子主動放棄,倒也省了他的麻煩。但他又不想輕易答應太子,想借此機會試探太子的決心。
“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些頭銜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一旦放棄,就再無挽回的餘地。”
皇帝盯著太子,目光犀利,試圖從太子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太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
“兒臣想清楚了,頭銜不過是身外之物,一條人命卻重於泰山。”
他的眼神清澈而堅定,仿佛在向皇帝表明自己的立場。
皇帝沉默了許久,在書房內來回踱步。他的內心十分糾結,
一方麵想解決頭銜的問題,另一方麵又不想輕易放過衛家。
最終,他停下腳步,擺了擺手,冷冷地說:
“罷了罷了,看在你的份上,朕可以不再追究那嬰兒的性命,
但她必須被剝奪皇家身份,從此與皇室再無瓜葛。”
太子心中一喜,連忙磕頭謝恩:“多謝父皇開恩。”
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盡管身體依舊疼痛,但此刻他的心中卻如釋重負。
從禦書房出來後,太子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沒能保住衛貴妃女兒的皇家身份,但至少保住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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