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亮山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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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似狂獸,裹挾著枯葉,如箭矢般呼嘯著掠過亮山山寨。
    朱方正身姿挺拔,獨自佇立在點兵台上,
    凜冽的風肆意吹刮著他的衣袂。
    他眉頭緊鎖,目光沉沉地望向操練場上那熙熙攘攘的眾多新麵孔,
    心中似壓著塊沉甸甸的巨石。
    不過短短三個月前,亮山的隊伍還僅有千餘人,
    可如今,卻如星火燎原般膨脹至近五十萬人。
    這些新來的兄弟,模樣各異,
    有的扛著鋤頭便入了夥,鋤頭還沾染著田間未幹的泥土;
    有的腰間隨意別著砍柴刀,
    走路姿勢依舊帶著莊稼漢獨有的拖遝與散漫,
    毫無行軍打仗應有的利落與幹練。
    “方大哥,時辰到了,該議事了。”
    七娘邁著輕盈的步伐,沿著石階款步而上,
    她身著的紅鬥篷在風中烈烈作響,恰似一團燃燒的火焰。
    七娘玉手輕遞,一盅還冒著熱氣的茶呈到朱方正麵前。
    見他緊盯著人群,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七娘不禁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淺笑,打趣道:
    “喲,這麽多新麵孔,瞧得方大哥都發起呆來,
    可是覺得管不過來了?”
    二人轉身,踏入議事廳。
    廳內,火盆燒得正旺,紅彤彤的火苗歡快跳躍著,
    將整個議事廳映照得暖烘烘的。
    宋河坐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
    那繚繞的煙霧,仿佛給他的麵容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朱方正大步流星走到桌前,神情嚴肅,
    將手中一摞竹簡 “啪” 的一聲,重重拍在桌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震得桌上的燭火一陣劇烈搖晃
    光影在眾人臉上搖曳不定。
    朱方正目光如炬,環視在場的每一個人,高聲說道:
    “各位兄弟,如今咱亮山可謂是人丁興旺,這本是好事。
    但大家都明白,無規矩不成方圓。
    今日,咱們必須立下鐵律,讓所有人都清楚,
    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
    “朱兄弟所言極是!”
    林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透著思索,附和道,
    “就說前日新來的那個王二,竟在山下酒館白吃白喝,
    還有李盔兄弟,四處喝酒還賒賬!
    山下那些商家,一個個敢怒卻不敢言呐!”
    “這還了得!”
    朱方正猛地站起身來,雙目圓睜,眼中怒火燃燒,怒喝道,
    “咱們亮山打著‘替天行道’的大旗,若連自家兄弟都約束不住,
    那豈不是要淪為天下百姓的笑柄?
    咱們與那些魚肉百姓的惡霸又有何區別?”
    朱方正說著,緩緩展開竹簡,
    跳動的燭火映照其上,那字跡仿佛被染上了一層血紅色,
    透著一股莊重與威嚴:
    “第一條,亮山兄弟以‘替天行道’為根本,
    但凡欺壓百姓者,殺無赦!”
    他目光如電,逐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李盔身上,問道:
    “李兄弟,你對此有何看法?”
    李盔撓著後腦勺,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嘟囔道:
    “方大哥,兄弟們大多出身貧苦,
    以前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偶爾犯點小錯,也是一時沒忍住……”
    “小錯?”
    朱方正突然攥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聲音提高了幾分,厲聲道,
    “搶百姓一個窩頭,和搶十石糧本質上有何分別?
    今日若縱容了這等行徑,明日他們便敢燒殺搶掠,
    咱們一直秉持的‘替天行道’,豈不是成了一句空話?”
    七娘輕輕倚著柱子,嘴角噙著一抹淺笑,輕聲勸道:
    “方大哥切莫動怒了。
    不過李兄弟,咱們亮山要成就一番大業,
    就得效仿朝廷的法度,做到賞罰分明才是。”
    說著,她的指尖不經意間劃過朱方正的手背,
    眼神中滿是關切,
    “比方說,若有兄弟立下大功,也應當重重獎賞,如
    此才能讓兄弟們心服口服,齊心協力。”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聲此起彼伏。
    這一場激烈的爭論,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
    最終,八條鐵律在眾人的討論中敲定。
    朱方正一刻也不耽擱,當即命人連夜將條文刻在青石板上,立在山寨大門前。
    月光如水,灑落在青石板上,
    “違令者斬”
    四個大字泛著森冷的光,仿佛在無聲地警示著每一個人。
    然而,規矩剛立起來,便出了事。
    那日,陽光透過營帳的縫隙,
    灑在擺放整齊的新到兵器上,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朱方正正專注地查看著這些兵器,
    思索著如何進一步武裝亮山的兄弟們。
    突然,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老漢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他的褲腿上滿是泥濘,
    臉上寫滿了驚恐與憤怒。
    老漢一見到朱方正,“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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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當家!您手下兩個兵,搶了我的菜,
    還把我推倒在地,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朱方正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二話不說,伸手抓起腰間佩劍,便疾步往外走。
    七娘見狀,急忙追了上來,
    將一件披風塞到他手中,輕聲勸道:
    “方大哥,冷靜些,切莫衝動壞了規矩。”
    不多時,山寨廣場上已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犯錯的兩個漢子被五花大綁在木樁上
    一個叫張猛,生得五大三粗,
    滿臉橫肉,此刻正滿臉不服氣;
    另一個叫趙虎,身形瘦小,
    此刻正嚇得瑟瑟發抖,麵色如土。
    張猛梗著脖子,大聲叫嚷道:
    “不就是幾把青菜,值得這麽大動幹戈嗎!”
    “住口!”
    朱方正怒目圓睜,一腳狠狠踢翻了身旁的案幾,
    “哐當” 一聲,
    案幾倒地的聲響在廣場上回蕩,震得周圍的人都不禁心頭一顫。
    他手指著張猛,厲聲道:
    “亮山鐵律第二條寫得清清楚楚,
    搶奪百姓財物者,輕者杖責,重者逐出!
    你們還有什麽可說的?”
    趙虎一聽,嚇得直接癱軟在地,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哭喊道:
    “方大哥,我們錯了!求您饒命啊!”
    可張猛卻依舊嘴硬,瞪著朱方正,罵道:
    “不就是搶點菜?你這是小題大做!
    亮山有你這樣的當家,能成什麽大事!”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
    有人覺得二人初犯,應該從輕發落;
    有人則義憤填膺,嚷著必須嚴懲,以正軍規。
    朱方正下意識地看向七娘,
    七娘微微搖頭,眼神裏滿是擔憂。
    這時,宋河慢悠悠地站了出來,
    臉上掛著看似關切的神情,實則暗藏心機。
    他一邊說著,一邊暗中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
    盤算著如何借此機會收攏那些對朱方正不滿的人。
    宋河心裏清楚,在這亮山之中,
    有些人對朱方正突然立下的嚴苛規矩心懷不滿,
    他想利用這次機會,將這些人拉攏到自己身邊,
    為自己日後的計劃做準備。
    隻見他麵帶憂慮,語氣誠懇地說道
    “朱兄弟,若不重罰,以後如何服眾?
    這二人公然違反鐵律,不嚴懲不足以立威啊。
    況且,如今山寨人心浮動,
    若不借此機會整頓,恐怕日後難以管理。”
    “好!”
    朱方正咬咬牙,抽出佩劍,劍身寒光閃過,
    猶如一道冰冷的閃電劃破長空,
    “張猛屢教不改,逐出山寨!
    趙虎初犯,杖責三十!”
    隨著朱方正一聲令下,行刑開始。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趙虎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每一聲都仿佛重錘般砸在眾人的心裏。
    張猛被拖走時,還在不停地叫罵,那聲音漸漸遠去
    而趙虎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微弱,最後隻剩下微弱的呻吟。
    朱方正望著滿地鮮血,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那冰涼的觸感讓他逐漸清醒過來:
    想要成就大事,就不能心慈手軟。
    這亮山的規矩,必須以鐵血來鑄就。
    當晚,月色如水,柔和的月光灑在朱方正的營帳上。
    七娘輕手輕腳地走進營帳,手中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醒酒湯。
    朱方正獨自坐在桌前,望著搖曳的燭火,
    眼神有些空洞,喃喃自語道:
    “今日這刑,是不是太重了?”
    七娘走到他身邊,輕輕坐下,
    身上的香氣縈繞在朱方正周圍。
    她看著朱方正,輕聲說道:
    “方大哥,亂世用重典。
    您看那青石板上的字,百姓路過時,眼裏都是敬畏。
    隻有咱們自己行得正,坐得端,
    亮山才能贏得百姓的信任,才能發展壯大啊。
    況且,今日若不狠下心來,
    日後怕是難以服眾,這也是無奈之舉。”
    從那以後,亮山的規矩,就這樣在血與淚中立了起來。
    再無人敢輕易觸犯鐵律。百姓們驚奇地發現,
    那些曾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漢子,如今見了老人會主動讓路,
    買東西掏出銅錢時還會仔細找零。
    他們紛紛豎起大拇指,對亮山讚不絕口。
    而朱方正,時常站在山寨城頭,
    望著山下熙熙攘攘來投靠的人群,心中感慨萬千。
    他知道,亮山這杆 “替天行道” 的大旗,經過這次洗禮,算是真正立住了。
    但他也隱隱感覺到,宋河的那些小動作,
    卻沒放在心上。
    畢竟他是之前的首領,對他動手,
    義字就站不住腳。
    很容易被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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