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那罪惡的穹頂之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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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艾爾木提斯直係行省郊野。
一張印有野獸出沒字樣的告示布,被一陣寒風吹落在雨後的土地上。
“啪!”緊接著,一隻長靴重重的踏過,那告示布被深深踩陷入泥中,隻留下一個腳印。
而那正在逃命的,長靴的主人,是個十四歲的人類少女,淩亂的藍色長發,因幾塊凝固的血汙變得漆黑,在月光的照耀下,樣子甚是嚇人。
“嗚咕嚕嚕——”
尋血獵犬那令人膽寒的吼聲,與令人作嘔的氣味從後方傳來,少女又是尖叫一聲,因驚懼而從眼角滑落的眼淚,掉落在泥漿中,和水混作一團。
離艾爾木提斯直係行省的入關口還有一段距離時,她的馬車遭遇了一夥綁匪的襲擊。
少女的車夫與管家死在了戰鬥之中,她則在兩位長輩的掩護下跑了出來。可終是年幼而導致的體力不支,這長輩拚上性命換出的逃生距離,在綁匪放出野狗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冰,冰結!”
那少女慌亂之中,向身後的兩條野狗甩出了一記魔法。
一陣不痛不癢的霜塵結在了野狗的腿上,這倉皇的魔法甚至沒能拖延一點獵犬前進的速度。
“嗚,嗷嗷!!”
那獵犬越追越近,眼看是要追到少女了,便飛撲過來,張嘴欲將少女撲倒在地撕咬。
少女來不及躲避,隻得掏出法杖,轉身格擋,那打頭的獵犬一口咬在法杖上,拚命地扭動身子,少女力量不夠,那法杖竟是被拽到在地上,她轉身再跑,身後又一條獵犬撲咬過來,被她堪堪躲過,但她也知道,這是僥幸,她多半沒法活著到關口了。
關口那裏有哨站,有全天執勤的看守,她們無疑會為少女提供保護。
但是,這短短的數百米,對現在的少女來說,還是太遠了。
她隻是拚命地跑著,肺已經整個燒了起來,腿也像灌了鉛一樣,但她必須跑,不跑她就會被撲倒,啃咬,莫名其妙的死去,在死之前還要聞著獵犬的腥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被啃食幹淨。
“呼,咣,咣。”
遠處的天空傳來巨響,像是在為少女敲響的喪鍾一般。
“嗚,嗚嗚,嗚嗚嗚.......”少女一邊奔跑,一邊哭泣著——
明明今天上午還其樂融融的三人,轉瞬隻剩少女一個,眼下,少女也將命喪黃泉——
她隻是感到疲憊與委屈,還有驚恐,全然沒有注意到眼前那樹杈伸出的樹枝。
“啊!”
少女驚叫一聲,被絆倒在地,她知道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停下。
於是,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她在泥地裏爬行,淤泥沾染了她價值不菲的法袍,地裏埋藏的石子將她的手掌劃破,鮮血滲出,氣味傳入尋血獵犬那靈敏的鼻子中。
尋血獵犬獸性大發,極度的興奮下,竟是狼嚎兩聲,露出獠牙,一下子撲在了少女的後背。
“噗嗤!”尖牙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少女的肌膚,那尋血獵犬最惡劣的特點,便是喜歡在獵物還活著時,啃咬獵物的身體。
“啊!!”被撕咬的獵犬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很快,她的脊梁便露出了通紅的血肉,甚至隱隱可見森森白骨。
那少女的哀嚎愈喊愈烈,那獵犬不存在任何的同理心,相反,獵物的哀嚎在它們的耳中,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反倒會助長它們的食欲。
“抓到她了!”
“喂,死狗別啃了!該死!快點!”
綁匪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那刻骨銘心的痛覺甚至讓少女一度自暴自棄的覺得,還不如被綁匪抓住,哪怕會粗暴的作弄自己,也比被狗啃食要強。
她痛的將失去意識,而在那之前,她看到了那被雲層遮蔽了的月亮——
忽的閃過了一道影子。
而那影子越來越大,竟是一條身上刻滿了咒文的龍,從天而降。
“那,那是什麽!”綁匪跑著有眼尖的,看到了那天空中的異況。
“是,是龍?!!”
而此時,咒炎巨龍菲洛梭菲背上。
“喂!娜娜莫,醒醒啊!”寇露絕望的喊道,她沒想到,那疊蜜醃桃子裏的一點點酒精,就可以讓娜娜莫醉成這個樣子。
正在開著龍呢,整個人就突然斷片,躺倒在了龍背上,而那龍更是以娜娜莫睡著了為理由,直勾勾的從天上落下。
要知道,這是帝國的郊野,雖然那巨龍有遮蔽自己行動軌跡的魔法,但隻能在百米外生效,一百米內的人,還是可以目擊到巨龍宏偉的模樣。
要是讓人知道艾爾木提斯行省來了一條巨龍,那不得引起大亂子!
寇露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待把娜娜莫搖醒,就是祈禱龍落地的地方最好別有什麽人。
可惜,她的祈禱沒太有用的樣子,巨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少女的身旁。
【確實有人,我刻意避開了。】
“龍,龍龍龍說話了?!”寇露一臉驚奇的樣子。
【你是召喚我的姆姆伊爾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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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能叫醒她嗎?”
【......】那龍沒有作聲,娜娜莫身上卻是藍光一閃,她撐著腦袋爬了起來。
“啊?........我沒喝酒啊,咋就,倒了?”
“別說了!你的龍自顧自落地上了!”
“啊?!”娜娜莫聽後,也是一驚,要是讓帝國人目擊到龍,那可就完蛋了。
“龍!周圍有人嗎?!”
【有,總共八人。】
“滅口!寇露,跟我下來!”
“啊?真的要殺人啊?”寇露聽得叫一個膽戰心驚。
“沒有,說著玩的,用催眠術讓他們睡過去,他們八成會當是做了個夢。”
“你這家夥!”
娜娜莫嘿嘿一笑,縱身一躍,被清醒術叫醒的感覺意外不錯。
等到回過神來,卻突然發現,龍頭距離地麵貌似有點高。
好在菲洛梭菲用了一陣魔法,將娜娜莫托扶住了。
娜娜莫穩穩落地,左右環顧,一個被啃得慘不忍睹的少女的身體映入眼簾,而凶手無疑就是兩條嚇得夾著尾巴逃跑的野狗,順著那野狗逃跑的方向,還看到總共七個蒙麵人也在倉皇逃竄。
“定住他們!”娜娜莫想也不想,對龍下令。
這夥綁匪最高也不過二十級而已,對於滿配的咒炎龍來說,通過引力控製弱小的人類,再簡單不過了。
“額,我,我跑不動了!”
“老大!”
“該死,我也是!真是邪門,那難道是卡門宴夫家的救兵?!可那是一頭龍,太詭異了!”
娜娜莫眼看七人已控製住,走過來,又看那少女,腹部被咬出一個大口子,一大片血跡滲在地上的水潭中,緩緩的擴散著,即便器官都在往外流,那少女仍是閉著眼,臉色蒼白的拚命呼吸著。
娜娜莫實在是感到慘不忍睹,想到她應該是昏迷了,不會露餡。也帶一點實驗的意思在裏麵,她激發出身體裏的生命之色,翠綠的生命奔流緩緩的凝聚在傷口之上,居然是直接凝成了肉體!
“這恢複能力也太誇張了。”娜娜莫感到十分驚喜。
生命之色被她吸收後,唯一的作用便是將魔力流轉化為生命奔流,而對於生命奔流的性質,除了能與死之水晶轉化出的死氣對抗以外,娜娜莫對其一無所知。
今天在這少女身上,多多少少是摸索出了一個恢複的點。
“這是......?呀!”寇露捂著嘴,那少女的模樣著實是有點嚇人。
“她受重傷了,你先看著她,別讓她恢複好後跑了。”娜娜莫說著,把少女交給寇露後,轉身便看向了那幫綁匪。
“那麽,接下來是你們七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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