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千機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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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當空,林半夏軟甲上的苗疆符咒泛起紫金色流光。她策馬掠過官道時,道旁垂柳竟無風自動,葉片如利刃般射向永昌侯私兵。醫道盟主的"草木皆兵"絕技施展開來,三千青絲間銀針化作流光,每一針都精準刺入戰馬的風門穴。
    "林盟主好大的陣仗。"穿著醫道盟長老服的獨眼男子掀開兜帽,露出被蠱蟲啃噬的半張臉,"可還認得這"千蛛萬毒手"?"他掌心托著的琉璃盞中,正是林半夏父親當年煉製的九轉還魂丹。
    林半夏勒馬急停,馬蹄濺起的沙塵在空中凝成八卦陣圖:"宋長老別來無恙。"她指尖金針突然轉向,射入自己曲池穴,"七年前你盜走《蠱毒真經》時,本座就該清理門戶。"
    宋長老突然捏碎琉璃盞,丹藥粉末觸及空氣竟燃起幽藍火焰。永昌侯私兵齊聲嘶吼,眼瞳變成蛇類的豎瞳,手中陌刀泛著屍毒綠光。林半夏翻身下馬,軟劍劃過地麵激起三尺毒瘴——正是苗疆禁術"黃泉引"。
    "列陣!"她甩出欽差金印,親衛隊立刻變換北鬥陣型。趙驍雖麵色慘白,仍強撐著將雁翎刀插入陣眼。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紋路,百口棺材同時彈開棺蓋,每個棺槨中都湧出裹著符咒的毒屍。
    宋長老狂笑著扯開衣襟,胸口鑲嵌的斷魂石碎片發出刺耳鳴響:"盟主可知這些屍首,用的都是醫道盟弟子的肉身?"他指尖劃過符咒,毒屍額頭頓時浮現醫道盟獨有的金針封印。
    林半夏瞳孔驟縮,那些封印分明是她親手給陣亡弟子刻的往生咒。怒極反笑間,她突然咬破舌尖將血抹在軟劍上:"那本座便送他們真正往生!"劍鋒所指處,毒屍額間封印突然轉為赤紅,竟調頭撲向永昌侯私兵。
    混戰中,宋長老袖中射出九條金線蛇。林半夏不避不讓,任由毒牙刺入手腕,反手扣住蛇七寸:"苗疆的噬心蠱,也配在本座麵前賣弄?"她傷口流出的黑血瞬間將毒蛇熔成鐵水。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棺材組成的陣法中心升起青銅祭壇。林半夏看到祭壇上擺放的星晷儀,突然想起《天工開物》中記載的"千機裂變陣"。她旋身躍上棺槨,軟劍刺入棺蓋縫隙時帶出大股血水——每口棺材底部都連著地脈暗河!
    "趙驍!震位七步!"她甩出金印砸向祭壇,禦賜寶物與星晷儀相撞的瞬間,欽差蟒袍突然無風自鼓。地底傳來機括轉動的轟鳴,方圓十裏的地麵開始塌陷,露出下方龐大的青銅齒輪組。
    宋長老癲狂地撕開臉上腐肉:"盟主可知這機關城,是用你父親的脊骨做的承軸?"他脖頸突然爆開,鑽出條三尺長的機關蜈蚣,"當年先帝親賜的剔骨之刑,可是精彩得很呐!"
    林半夏突然靜止,軟甲上的符咒盡數脫落。她摘下青銅麵具,露出眼角血淚:"原來工部三年前擴建運河,為的是運送家父骸骨。"掌心金針突然暴漲三尺,化作丈八金槍刺入地脈。
    地動山搖間,齒輪組滲出腥臭血水。趙驍突然驚呼:"盟主快看!"塌陷處浮現出由骸骨拚成的南疆地圖,每處關隘都對應著醫道盟分壇的位置。林半夏金槍橫掃,挑起的頭骨天靈蓋上,赫然刻著三皇子的生辰八字。
    "好個偷天換日。"她將金槍插入祭壇,醫道盟秘傳的"金針渡劫"術催動到極致,"本座便用這萬裏河山,給你們造個無間地獄!"
    青銅齒輪突然反向旋轉,機關城內湧出滔天黑水。林半夏踏浪而起,軟甲吸收的朝陽紫氣化作實質,在她身後凝成巨大的神農虛影。宋長老的機關蜈蚣尚未近身,便被神農虛影眼中的金光熔成鐵汁。
    "不可能!"他瘋狂捶打胸口的斷魂石,"這明明是暹羅國師給的......"
    話音未落,黑水中突然伸出無數白骨手,將宋長老拖入深淵。林半夏淩空書寫梵文,每個字符都印在毒屍額頭。當最後具毒屍恢複神智跪地痛哭時,她突然噴出大口黑血——肩頭傷口處的斷魂石印記已蔓延到心口。
    親衛送來急報:"盟主!望江樓升起血色狼煙!"染血的絹布上畫著白無常麵具,旁邊題著半闕《江城子》——正是她當年寫給采藥人的定情詞!
    林半夏折斷金槍,用槍尖在手臂刻下血咒:"傳令各分壇,啟動"焚天陣"。"她將染血的槍頭擲向北方,"三日內,本座要這南疆再無私鹽半兩!"
    歸途中,趙驍發現林半夏發間多了縷銀絲。當夜駐紮時,他看見盟主獨自在河灘布陣,三百枚金針組成的天罡陣中,漂浮著父親破碎的玉佩。子夜時分,玉佩突然發出龍吟,映出皇宮藏書閣暗格中的密詔——上麵竟蓋著先帝與當今聖上的雙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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