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正道？”江婉反問。“作奸犯科是違法的，難道庸庸碌碌，無所事事過一輩子就是正確的？《豳風·七月》中的農人辛苦勞作，養活自己養活那些貴族，他們這一生是有價值的，你同意吧？”
    唐世子有點被帶偏，但江婉這話似乎沒錯，不知道江婉還有什麽驚世之語要說，決定聽下去。於是點頭，“嗯”了一聲。
    “很好。”江婉繼續道：“農人有為這個社會做事，不算白活。但那些不勞而獲的貴人們呢？除了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做了什麽有益於這個社會的嗎？沒有。豬喂大了要被殺了吃肉的，這些大老爺們呢？沒有任何貢獻，活的還不如豬。”
    看唐世子皺起眉頭，反問道：“你怎麽說那些貴族老爺們沒做什麽？”看著江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你這麽說無非就是指我這類人，那你自己呢？”
    江婉笑了，早等著你這麽問了！“女人天生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當然我說的是多數女人。因為多數的女人即使什麽也不做也會生些個孩子的，這個是人類繁衍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們身為女性，隻要生育，我們就回饋了這個社會，就無愧於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這麽說很無賴，但也不能否定是正確的。不是嗎？
    看著唐世子目瞪口呆，江婉給了唐世子致命一擊：“大家覺得你父親德王，你的伯父順王都是好王爺，因為 他們就算無可事事，但也沒有魚肉鄉裏，所以就認為他們是好王爺了。你覺得合適嗎？”
    看著唐世子瞪大的雙目，江婉繼續道：“活了一輩子，沒幹一件壞事，也沒做一件有益於社會的事。除了吃飯就是吃藥再就是睡覺，這一輩子活來做什麽？隻是用來享受嗎？養隻雞還能下蛋，他們一輩子活的還不如一隻雞，一頭豬。”
    看著唐世子江婉說：“這不是禽獸不如的一輩子嗎？對於為這個世界做貢獻這件事上，沒什麽高低貴賤之分，隻有貢獻大小的區別。人活在世上可以平庸，但不可以無可事事的過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唐世子被這番言論震驚了：對於為這個世界做貢獻這件事上，沒什麽高低貴賤之分，隻有貢獻大小的區別？如果一輩子什麽有益於社會的事也不做，就禽獸不如？這是多麽驚世駭俗的說法啊！但又似乎很有道理。
    “你覺得我跟你不同，就以為我因為讀的書是閑書，焉不知道我讀的也是你們推崇的四書五經。隻是在書中看到的東西不同罷了。不要隻看那些別人讓你看的，想別人讓你想的，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你父親德王是最尊崇的親王，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高床軟枕，用的是人參燕窩，用的人參不足百年那都是受苦了。但他又為那些采山珍、掏燕窩的人們做了什麽？什麽也沒有做，那他這一生有什麽意義？就隻是：我來了，我走了，就完了？”
    “你的父輩說是沒得選擇，真的沒得選擇嗎？這些別人不說，就問你，問你唐世子，你這輩子要怎麽過？也像你父王那樣？你的墓誌銘上寫什麽？德郡王唐超？就完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你這一生就留個‘好人’的名頭？不對，你這不算什麽好人，頂多就是個庸人，說不好聽點甚至連個人也不算。就是個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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