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又走到窗邊，貼近窗子認真聽著。屋裏傳來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聲音。
    “他爹說我兒子前前後後輸了三百多兩銀子……”聽不大清：“那些個小蹄子們背後搗鬼……不給……”
    “三百兩銀子！”這是玉蕊的聲音：“京城裏小院子都可以買一座了！”聽得很清楚，可見玉蕊多吃驚：“你還想讓小姐給你一千兩！失心瘋了你啊！我們小姐從出生到現在的月例就算不用也沒一千兩給你啊！”
    哦。看來青緞還是要一千兩銀子？自己每月月例才二兩，十幾年一個子不動勉強也不夠三百兩。一千兩？真是失心瘋了。
    “我知道。但你們小姐有許多首飾，還有很多賞賜，隨便賣出去一件兩件的就夠了。”青緞的聲音也大起來：“我拿了銀子贖回兒子就離開京城，我們再也不回來。這點東西對於小姐那就是九牛一毛！以後還有許多機會……”
    “你小點聲。”是梁媽媽壓抑的聲音。“這些賞賜物件貴重首飾都有賬的……賣了？宮裏的東西……標記……怎麽跟夫人交代？你倒是想的好，賣了東西你拿了銀子走路……伺候的都脫不了幹係。”
    “你先別急著算計……銀子……，說的是真的？……在哪？……騙我們？……確認那姑娘真的是真的小姐……你先說……不說……我們關著你，你兒子能拖……賭場打手可不是……你先說了地方，我們確認了再說銀子。”
    “我說了……先給銀子……”
    玉蝶的聲音：“你不說銀子不要想了，拖過三天……收屍把你！……你先說在哪，不說現在就打死你，一了百了……你兒子活不活得了……”
    “是啊。”梁媽媽的聲音：“我們找到那姑娘也不能怎麽樣……確認一下你說的……動不了那小姑娘……做不了什麽……這麽大一筆銀子……你說不說？不說就把你捆在這……你就隻能收屍了！”
    “……我告訴你們……一天就去得到……定和城……秀水鎮……爹是木匠姓……我每年都……長得跟餘夫人一模一樣……眼睛……兩天定能走個來回……一千兩銀子……”青緞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這麽多銀子……多少首飾才夠？”是玉蕊的聲音：“賞賜……丟了……我們這些伺候的命都保不住……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又來敲詐小姐……”
    “……左不過打一頓……給我可是救命的啊……我家裏的地契銀子……我走的時候都給買家，到時一手交錢一手給地契他們……，我都斷了自己的後路了，我那男人……我們走了定不會再回來的。你們放心……”
    “你把你夫家的房子地都賣了，銀子你也都偷走了……怎麽過？你男人……庶出也叫你一聲娘……大大小小吃什麽住在哪……”這是玉蝶的聲音。
    “不管我兒子……有了我、有了我兒子……兩個小老婆三個庶子……掌櫃的了不起？我還不稀罕……他一個大掌櫃的，暗地裏貪了主子……，他們還能少了吃穿？……我還用他名字借了……我不好他們也別想……”青緞估計也是憋久了，想著這些話也不會傳出去，於是就說個不停。
    “媽媽，這樣的人……幹脆殺了她，就說她衝撞了……他兒子那……就說得罪了……反正也沒人贖他……賭場的打手都是……咱們湊個一百兩銀子……毒啞了剁了手……說不了話寫不了字……”玉蝶可真是個狠人，往日可沒看出來。
    “你們這群殺千刀！……”青緞的聲音陡然大起來，但也就是一句話的功夫就沒了聲音，估計是被堵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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