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著兩個睡熟了的小家夥，李曉揶揄地問顧恒：“誒，你說康康是不是像你？小小年紀就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顧恒給孩子掖被角的手頓住，幽怨地看著李曉：“媳婦，你別冤枉我，我小時候可不這樣。”
    “噗嗤，那是什麽樣？”李曉想想顧恒的縮小版就覺得好笑。
    顧恒一個翻身躍起，人一下子就到了李曉身後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聲呢喃：“我一會跟你好好說說我的樣子......”
    “誰要聽？不要臉......”不知道是他的熱氣還是炕太熱，李曉的小臉紅彤彤的，誘人的緊。
    某人就受不了這樣的誘惑，他翻身坐起下地穿鞋穿外套。李曉十分疑惑：“你幹嘛去？”
    哪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人連帶著被子打橫抱起：“啊！你幹嘛？”雖然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她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並沒有吵醒雙胞胎。也還好兩個小家夥是自己一床被子，不然不被吵醒也要被凍醒。
    顧恒抱著她就往外走：“孩子們都睡了，我帶你去隔壁好好聊聊我是什麽樣的，省得吵醒他們，嗯...”
    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極具誘惑，讓原本就臉紅的李曉直接埋進了他的懷裏不敢抬頭。
    夜色漸濃，窗外的月光像是染了幾分羞怯，悄悄地扯過幾縷雲彩遮住自己的大半邊臉龐。
    一陣寒風吹過，星星也斂去了光芒，忽明忽暗地眨著大眼睛，最終也羞得躲進了雲層裏。
    第二天夫妻倆早早的就送孩子們去了托兒所，但是他們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退到一旁等著。
    一直等到一個胡蘭頭的女人推著自行車送來兩個孩子。
    前麵的孩子臉上也有淡淡的痕跡，後麵的那個就是個小胖墩，他的體積是前麵那個小男孩的兩倍大。
    他們冷眼看著，看著女人對那個小胖墩溫言細語、噓寒問暖，對那個瘦弱的小男孩卻疾言厲色，隱隱有著不耐煩。
    李曉看得心頭火騰騰往上冒，還是顧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漸漸冷靜下來。她在心裏默念，不能衝動、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
    幸好他們知道有備無患，也騎了自行車來，所以當女人騎著車離開的時候他們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一直跟著她來到了一家國營飯店，李曉左右看了看這裏不是永勝街嗎？她來過這裏吃過飯，難怪覺得那個女人麵熟。
    李曉拉了拉顧恒的衣袖，示意他先離開。等他們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副模樣，自行車也不見了。
    李曉看見國營飯店的隔壁是照相館，和顧恒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在裏麵拍了好幾張照片，又舍出一大把糖果後終於探聽到了那個女人的信息。
    出了照相館他們就直奔那個女人現在老公的家附近，一個叫銅鑼巷的地方。
    夫妻倆分開行動，經過一上午加一中午的努力終於把情況搞清楚了。
    女人叫鍾紅，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個軍人，夫妻還算恩愛。隻是丈夫經常出任務不在家，家裏就女人帶著孩子，偶爾他們鄉下的婆家也會送些米糧過來，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後來孩子大一點了，女人就去了國營飯店上班，他們的鄰居說自那以後經常看見同一條街的丁大同經常送她回家，還有說有笑的。
    他是那家國營飯店的大廚，是個鰥夫有個兒子跟鍾紅的兒子差不多大，被養得白白胖胖的，鄰居們都羨慕不已。
    鄰居們雖然經常看見他們一起上下班，念在鍾紅丈夫是個軍人的份上，並沒有多少閑言碎語。
    直到半年前，鍾紅的丈夫傳來了犧牲的消息。大家都在替他們母子憂愁的時候，鍾紅轉頭就嫁了人，嫁的還是那個丁大同。
    這下大家坐不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倆人早就勾搭上了唄！這都不算什麽，大家最多也就背後議論幾句，可鍾紅這個當娘的不做人啊！
    丁家那個小胖子經常欺負她兒子，她當沒看見還跟著一起罵兒子。丁大同不開心了也是非打即罵，就連丁家那個老太婆都是天天逮著那孩子打罵，要不然就餓著他。
    顧恒聽了這些當時就拳頭硬了，腦海裏很多畫麵跟眼前的重合，他忍了又忍硬生生的壓下那口氣。
    至於孩子還能上托兒所，一個是因為費用並不高，還有一個則是丁家老太婆不想看見他在家裏，方浩才能去托兒所。
    他們還聽說鍾紅男人的撫恤金和孩子的補貼全部都被鍾紅拿走了，孩子的爺爺奶奶一分錢也沒有拿到。
    你說錢拿走了就拿走了，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你得好好對待啊！
    結果倒好，自己的親兒子像仇人般，卻對著別人兒子盡心盡力，圖個什麽呀？
    是啊，圖個什麽呀？李曉夫妻也想不通，此刻他們正坐在一棵大樹下商量著怎麽辦呢？
    打一頓？可治標不治本啊!轉頭他們就可能變本加厲的在浩浩身上討回來，他們也不能護著他一輩子啊！
    找領導？找專門管這些事的人？跟打他們一頓的效果肯定差不多，甚至可能還沒有打一頓好，除非浩浩另有去處。
    另有去處？夫妻倆同時眼睛一亮，看向對方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他們一句話沒說，又好似說了千言萬語，夫妻倆騎著自行車去去了京市郊區的青山村。
    浩浩的爺爺奶奶住在這裏，跟他的大伯一家住在一起。夫妻倆換了一身行頭，顧恒的上衣口袋還特地別了一支鋼筆，大大方方的在青山村挨家挨戶的打聽。
    打聽每家每戶的風評如何，誰家事多愛吵架、愛動手的？誰家為人和善，不會斤斤計較的？等等等，言語之間透露的信息都是跟選先進家庭有關，但又沒有明確表示。
    先進家庭跟先進集體又不一樣，一下子競爭力就上來了，村民們自然是恨不得把東家拔別人一顆蔥，西家偷別人一個李都說得清清楚楚。
    夫妻倆心裏得意，想要的信息這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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