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今夕何夕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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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冬來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頭發還滴著水,他用圍在脖子上的毛巾又擦了擦頭發……
    他的文心蘭,已經擺放在了二樓的陽台上,好巧,文新為他選了文心蘭,這件事是他最近這些日子裏最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豆豆沒有吃新買的零食而是正在玩玩具……
    他坐在二樓的沙發上看著窗外高高懸掛的冷月,想起白天在市場裏,文新拿起樹剪憤怒的向那些人示威,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晚飯間從文爸文媽的談話中得知,那幾個人近一個月都會隔三差五的去找麻煩!今天是他太想去看看文新,所以他遇上了,如果今天他沒去,那麽這件事他們打算怎麽處理呢?文爸顯然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張輝為什麽指使那些人?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趙顯傍晚時也說了,張輝現在在外地上大學,隻有放假才回家,那麽上次張輝回來是國慶節,見他也是在露營的時候,文新並沒有和他打招呼,到底是什麽原因?
    戴冬來陷入沉思……!
    周一,學生們整整齊齊的坐在教室裏,但是靈魂好像還在周末,看上去怎麽都有點魂不守舍的頹廢呢?
    金老師走上講台,她依舊溫柔的說:“同學們,時間流逝的飛快,我們一起攜手從高一到高三,這三年裏,我們彼此陪伴,一起學習,一起成長,最美的青春裏,有你有我,有我們,真的很幸福美好的一段時光……,雖然很不舍得,但是還是要告訴大家,因為個人工作原因,兩周後我將離開這個講台……”話未說完,金老師已經潸然淚下。
    講台下的同學們也早已開始哭泣,不敢大聲,卻也是此起彼伏……有同學哭著說:“金老師,不要走,陪我們到畢業……”然後,幾個同學一起喊了出來,大家都一致的喊著同一句話,金老師熱淚滾落,雖然來教學的初衷是出於家族的安排,但是,這群孩子也是她一天天帶著過來的,對他們並不比對金磊的關注少!孩子們也懂得,老師的辛勤教導也都感念於心……
    臨近畢業班主任要離職,這就跟,要打仗了將軍跑路了,感覺差不多……文新覺得金老師應該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金磊對文新說,金老師在美國拿到了博士學位,她要去美國應聘高薪工作!文新說才不信他的鬼話。其實金磊說的是實話!
    課間的時候文新起身向教室外走,金磊攔住她,問她是不是餓了去超市買零食,文新說不是,他又問她是不是渴了要去茶水間,文新說不是,金磊非問她:
    “那你去哪裏?”
    文新瞪著眼回答他:“去廁所!”……
    金磊前天纏著金老師問,能不能讓他帶著同桌去美國?金老師啼笑皆非的說:
    “周一上課前,先給你換同桌!”
    他趕緊又換個問題:
    “能不能帶文新去美國?”
    金老師讓他去問問文新,其實他真的很想問問她。
    不用問,也不可能!
    但是如果能帶文新,讓他去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他都願意。
    晚自習放學,高三是最晚的,其他幾層的燈都滅了,顯得教學樓也比較昏暗,文新跟隨隊伍流動著。
    明明走的好好的,卻忽然被一隻無形的手推了一把,一個踉蹌她連下了三個台階還是沒有保持住平衡,除非她推倒前麵的一個同學,可能會穩住一點自己的重心,但是太壞良心了!
    完了,在劫難逃!
    完了,不是鼻子塌就是嘴巴爛!
    她緊閉雙眼忍不住害怕喊了出來……然而,視死如歸卻又絕處逢生!她穩穩的撲在了戴冬來的懷裏!他用他大大的手臂緊緊的接住了她!並且為了緩衝她的力量,他還抱著她轉了一個圈!不明所以的其他同學居然開始起哄!嗚嗚嗚嗷嗷嗷的……
    她站穩後,第一時間氣鼓鼓的轉身找尋肇事者!但是一個個都頂著一張無辜純真的臉,甚至有的同學連腳步都沒有停下半秒鍾,像壓根就沒看見一樣,她一度懷疑剛才難道是自己自導自演的?
    張婷路過時輕瞟文新一眼,她眼中的是傲慢與偏見,雖然她極力掩飾,可文新還是早就看出來她不明來由的敵意,但是張婷不會推她的,她根深蒂固的教養和她自視高貴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麽做!
    恐怕推她的人也不會在這傻傻的等她尋找!早就逃之夭夭了……
    戴冬來拍拍她的肩,安撫她剛才受到的驚嚇,她的驚嚇和怒火也真的平息了一半!
    她對他說:“謝謝。”
    真誠的!不是他的話她今天真的就毀容了!想想都可怕!
    他對她說:“走吧,回家。”
    昏暗的樓道裏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他的聲音讓她想起來上次撞到他胸口上……他眼睛裏的那一池秋水……!
    停!她趕緊甩甩頭,秋個鬼啊秋,這都冬天了!
    戴冬來疑惑的看她在搖頭,便問她:“不想回家嗎?”
    “啊?回,回家……”
    他們走過林蔭路,他們走過後街,他們走過籃球場……她的心又有刺痛的感覺!
    走到張婷家樓下,戴冬來對文新說:“我到張婷家找她說點事情,你先回家去。”
    文新先是一怔,這是不打算瞞她了!隨後她便若無其事的說:
    “好,那我先走了。”
    是失去,是被掠奪的感覺!好無力!
    戴冬來敲開張婷家的門,開門的瞬間張婷很驚訝他會來找她,雖然他們從小就認識,但是他的疏離感是她無法跨越的!他幾乎沒有來找過她,他們相處的地點大部分都是學校,集體的社交場所,朋友聚會上……
    所以張婷的第一反應是:
    “有什麽事兒嗎?”
    “嗯,有點事情想問你。”他想問她張輝的事,既然猜測毫無頭緒,那就問他熟悉的人。
    張婷看他是有正事要說:
    “那進屋坐下說。”
    戴冬來看張婷穿著拖鞋,兩個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便說:
    “我去樓下亭子裏等你。”
    張婷雖然一臉茫然,但也如約下樓。
    她看著那個在燈光下修長的身影,心中依然悸動,曾經這樣的場景她幻想過無數遍,他約她,她赴約,他有話要說,然後對她說著,喜歡的話!
    今時今日,一切皆為泡影,隻是整個少女時代的美好幻想罷了!他對她而言是一場清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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