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冬來抱著文新拉開廳門的時候，聽到文新在他肩窩處嗡嗡的說：“戴冬來，我真太困了……”
    她的眼皮根本就抬不起來。
    戴冬來偏頭親了親她的頭發，“嗯，困就繼續睡，我看著你。”他低聲說。
    直到把懷裏的人放到床上她都沒再應聲。
    給文新蓋好被子，戴冬來盯著她白皙的臉龐看了一會兒，沒忍住，就在她唇上吮了一下，見她偏過頭尋著枕頭，側過身卷了卷腿繼續睡，他伸手打開床頭燈，直起身走去窗邊拉上了窗簾。
    客廳裏還有殘陽微光打在半麵沙發上。
    戴冬來坐在沙發陰影處，他身體前傾著，手肘撐在膝蓋上，電話貼在耳邊……
    “徐醫生，新年好。”他出聲問候。
    聽筒裏一道溫柔的女聲：“戴先生新年好。”停頓了一下，對方直接問，“文新這些天怎麽樣？”
    徐醫生知道戴先生不可能單單是和她問候新年。
    戴冬來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言簡意賅，“最近都挺好的，這兩天一直都有開心的事情。今天午後在遊樂園玩，她一直很開心，在玩了海盜船之後，她有點像是暈船的反應，但也還好，隻是她很快就睡著了……”停頓了一下，說出他的疑惑和不安，“徐醫生，我知道文新情緒波動大之後就會嗜睡，但之前都是遇到不好的或傷心的事情，像今天這樣特別開心之後，她也昏昏入睡，而且斷斷續續進入深睡眠，是不是？……我挺擔心的。”
    如果太開心也不可以，那該怎麽辦？
    電話那端，徐醫生似乎是思索了片刻，她問：“文新從遊樂園開始到現在睡多久了？”
    戴冬來看了看腕表，蹙眉答道：“有四十分鍾了。”
    徐醫生又問：“她呼吸怎麽樣？”
    “很均勻。”
    “那就沒事。”徐醫生像是鬆了一口氣，“之前我們聊過的，還是神經係統問題，交感神經被刺激會興奮和緊張，被刺激結束後，副交感神經係統開始發揮作用，身體機能薄弱的人會感到精神萎靡，表現為嗜睡，尤其是文新這樣情緒調控能力弱的一部分人，大喜或大悲的情緒過後，症狀會更明顯。不過她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她已經盡量口語化，這麽講應該很好理解了。
    文新這個女孩徐醫生是發自內心的憐愛，作為她多年的主治醫生，難免已經摻雜了一些私人情感，徐醫生沒再多猶豫，決定直言不諱：“戴先生，我接下來說的話希望您別介意。”
    戴冬來當然希望能和文新的醫生多些交流，“徐醫生請講。”
    因為相信對方的情感是比較真摯的，畢竟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在默默關注文新的病情，徐醫生認為她有必要坦言相告：“文新這個情況是會伴隨她一輩子的，這是一種生理上的小缺陷，也就是說，她大概很難會像那些活力滿滿的年輕女孩一樣一整天都精力充沛，情緒波動大的情況下她的神經係統會很快出現自我保護意識，就會像今天這樣昏昏沉沉入睡。當然了，這也不能診斷為她身體不健康的，隻是說她無論是神經係統和身體機能以及心理素質各方麵都相對薄弱了一點。嗯……她是一直都會需要身邊的人多加嗬護的，……。”
    徐醫生沒說完的話，是想告訴戴冬來：如果愛文新，要和她一輩子在一起，就要做好一輩子用心用愛用無盡的耐心守護她的準備。
    雖然徐醫生話沒說完，但戴冬來已經聽的很明白了，“謝謝徐醫生，文新這些症狀隻要不會損傷身體，不會有生命危險，那對我來說她就沒有任何問題。”
    徐醫生聞言，輕鬆的語氣道：“那當然，就好比一朵嬌氣的花，隻是不能經受風雨摧殘，不能說花不健康，要看養花的人用不用心養護。如果她一直都被愛她的人用心用愛滋養著，那她就會一直很好，而且還會越來越好。”
    聽到這句話，戴冬來算是有了笑容，他說：“那就好。”
    談話至此，戴冬來緊繃的神經才算鬆弛下來，他倚到沙發靠背上，閉了閉眼睛。
    能養好就好。
    他有信心養好文新這朵嬌氣的花朵。
    不僅要養好她，他還要讓她嬌豔的盛放。
    就算花期過了，他也會護著她的根莖和枝椏，靜待來年。
    如此四季更替，護她生生不息。
    ……
    文新一直睡到晚上七點多，外麵天已經漆黑。
    戴冬來已經做好了晚飯，想起徐醫生掛電話之前多說的那句：“她睡的差不多就叫醒她，白天盡量不要讓她貪睡太久，不然夜晚她會睡不著了。”
    洗了手，戴冬來向臥室走去。
    床頭上，昏黃的暖燈亮著，床上，文新的小臉紅撲撲的，她的呼吸沉長平穩，她的意識還陷在她的夢裏。
    不知，她的夢裏有沒有他在？
    “文新”戴冬來傾身過去，輕輕喚她。
    文新黑長的睫毛顫了顫……戴冬來再叫她：“文新。”
    這次文新吸了吸鼻子，戴冬來低笑一聲，靠她更近一點，文新似醒非醒的看了他一眼，“戴冬來，你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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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麽味道？”他問。
    她閉著眼，不答反問：“你洗澡了？”
    “嗯。”他答。
    “你做飯了？”她問。
    “嗯。”他輕輕扯開被子，“聞出是什麽飯了？”戴冬來問。
    文新睜開眼睛看他，這次，一雙烏黑清亮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睡意，她抬起手臂勾住戴冬來的脖子，“你再近點，我再聞聞。”
    戴冬來心跳滯了一下，手掌撐在床邊，身子伏的更低。
    文新微仰臉，鼻尖貼到他的衣衫領口處，她驚喜道：“曲奇餅幹？”
    戴冬來保持著姿勢不動，在她的發頂上呼吸微重，“還有呢？”他笑問。
    文新像個小狗狗一樣又嗅了嗅，“嗯……你用紅酒做飯？還是你喝了紅酒？”
    問完，文新想抬臉看戴冬來，沒想到她的鼻梁擦到他的喉結，戴冬來原本將要出口的話直接啞在了嗓子裏。
    他微微起身，之後再靠近，她的視線裏便貼近一張俊朗的臉龐，他說：“紅酒燴牛肉。”氣息撲在她的臉上，她聞到了他嘴巴裏嚐過的餅幹奶香味。
    文新忽然理解了遊樂園裏那兩個女生按耐不住想要戴冬來聯係方式的心情。
    就像自己現在這樣，看著他的臉她心情蕩漾的像中了大獎一樣。
    文新舔了一下唇，戴冬來喉結滾了又滾，他們誰都沒再說話，就是知道對方想要吻自己，而且，自己也特別想要吻回去。
    起初，文新躺著，戴冬來手掌還保持撐著床沿的姿勢，他不敢貼身壓下去，文新纖瘦又柔軟，他的身體有重量，肌肉又太硬實……
    幾分鍾過去以後……
    文新被戴冬來掐著腰提起來，圍在他和床頭板之間，她仰頭靠在床頭板上，沉醉在他獨有的淡香味裏，他們繾綣綿長的吻著對方，在唇齒相依之間互訴情意……
    也許文新是學習能力強，也許她也是一位天賦型選手，她的舌尖隻是偶爾勾動，戴冬來便被她撩撥刺激的胸腔都在震顫！
    某個瞬間他感覺他快要溺亡在文新的這片柔情蜜意裏……
    不知過了多久……
    破天荒第一次，戴冬來主動退開了。
    因為再繼續下去，他的欲火一定會衝破理智。
    他的呼吸已經又急又重，喉結都在跳動，身體裏那股燥熱從頭到腳的竄動，屬於男人特有的那處讓他感覺很煎熬……他的額頭輕抵著她的，聲音低啞的厲害：“文新，我，我出去緩一緩。”他用拇指撫了撫她微微紅腫的唇，他吞咽了一下，又說，“你出汗了，披上這件披肩再出來。”
    然後他退開，偏身扯過床尾的粉白色羊絨披肩塞到她懷裏。
    文新看著戴冬來直起身，往臥室外走，他的身體僵硬似的明顯很別扭……
    ……她知道是什麽原因，所以她的臉頰感覺像被火燎似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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