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男子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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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手藝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動蕩年代失傳了,不過林糯糯對胡大腳的父親還是敬佩的,起碼沒有為真的把手藝帶到地下,
“現在不是挺好,你有沒有教給你兒子?”
胡大腳神情有些惆悵,語氣裏也帶上了賭氣的成分:
“以前我要教的,我男人不肯讓兒子改姓,死活不許他們學。現在知道有好處了,這幾天都要求著我教他們了!我還不教了呢!
我自己的手藝掙錢自己花,讓他們看不起我娘家!”
周圍聽見的人也跟著起哄,“胡大腳,你自己花,不給你老頭子買褲衩子啊?”
胡大腳笑著罵回去,一時間屋裏熱熱鬧鬧的,剪紙又紅紅火火的,好似過年的氣氛一樣。
林糯糯出來就打聽起來胡大腳的手藝怎麽樣,郭敏在槐樹村這段時間也沒白待,讓她上手剪一個福字都為難,但是看人手藝的眼力算是練出來了,她肯定的說:
“胡大腳的手藝很好,而且動作也快。你是不知道,她一個人頂兩三個大娘,就手裏的小刀那麽隨便轉轉刻刻,一條龍就活靈活現的,就連龍須都清清楚楚,看著就很有······有靈氣!
好像他們搞藝術的都說是靈氣來著!”
林糯糯點點頭表示肯定,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
“我聽說咱們有好幾個名額,能不能讓胡大娘一起去,她的手藝是有係統的傳承的,到時候咱們也能借助她的家族吹噓一番!”
郭敏還沒意識到廣告和包裝的力量,不過,她對胡大腳的技術也還算有信心,立刻就同意去申請了,
“不過,胡大腳她願意去嗎?糯糯,不是我看不起農村人,很多農村婦女一輩子沒出過遠門,不肯離開家的!”
“放心,敏姐,你就去申請吧,我來搞定胡大腳!”
於是下工的時候,林糯糯板著臉攔下了胡大腳,旁邊的人不明所以,還有的幸災樂禍道:
“胡大腳,是不是你從前得罪了林知青,人家要把你趕走了?”
胡大腳嘴上罵著“放你娘的狗臭屁!”,心裏卻很忐忑,她還挺喜歡這個活兒的,雖然違背了她爹的遺言,但是她也活了四五十年了,早看透了,靠誰不如靠自己,能讓自己輕鬆點,就算死裏她爹揍死她,她也要幹下去!
明明剛剛林糯糯跟她說話還好好的,這會兒的表情這麽嚇人,莫不是她真的記仇吧,胡大腳頂著壓力開口:
“林知青,你找我到底啥事?”
“我們的剪紙要去廣市賣給外國人的事,你知道嗎?”
胡大腳覷了林糯糯幾眼,看不出她的情緒,隻好老實接話:
“知道啊,我都有好好上工,支書他們都說我幹的不錯!”
眼看著外麵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林糯糯指指旁邊的凳子,“咱們坐下說吧,我就是想問問你,想不想去廣市看看。這次的名額還有一個,可以給你,不過有條件的!”
胡大腳聽見去廣市眼睛就亮起來了,她長這麽大,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要是能去廣市,那得多風光,她想想就直點頭,還笑嘻嘻的問:
“啥條件啊,你就說吧!”
“咱們的剪紙說是槐樹村流傳下來的手藝,那都是唬人的,實際上大家都是半吊子水平。
我想讓你把手藝教給村裏有天分的人,當然教多少你自己決定,但是像咱們現在做的這些基本圖案都得學會!
當然你想順便教你兒子他們也行!不過,能不能加入咱們剪紙的團隊,最後都是要統一考核的!”
胡大腳的臉上閃過猶豫,這家傳的本事,她自己用來吃飯也就算了,再教給其他人,她真有些擔心,晚上她爹要進夢裏來打她!
“我······林知青,這事我不能立刻答應你!”說完她探頭看了看門外和窗戶外麵,都沒有人她才回來繼續說:
“你等我今天晚上給我爹燒點紙錢,問問他老人家再回複你,要不然我怕他從棺材板裏爬出來也要揍我!”
林糯糯······
林糯糯還能說啥,隻囑咐了一句:
“你燒紙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被人發現了,別燒了山!”
胡大腳擺擺手,“放心吧,我燒了幾十年了,有經驗的!”
胡大腳不知道怎麽跟她爹說的,第二天就一臉喜色的找林糯糯了,“林知青,林知青!我爹他老人家同意了,我什麽時候開始教人?”
看出林糯糯狐疑的神色,胡大腳還特意解釋了一句,“紙錢他都收下了,我說的他肯定同意了。”末了她還感慨一句:“我爹還是疼我這個閨女,不舍的我受苦,終於同意我靠手藝吃飯了!”
林糯糯心想,這樣就算同意,那你爹真是有錢能使鬼點頭了!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商量著說:“你先教教翠平?其他人等咱們從廣市回來再說!”
胡大腳立刻同意了,等回到屋裏就跟其他人顯擺上了。幾個大娘看她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忍不住就打擊她:
“胡大腳,你別高興太早,你男人知道你去廣市的事兒嗎?他要是不讓你去呢?”
“就是就是,你這出去拋頭露麵的,你男人能答應才有鬼吧!”
胡大腳絲毫不把她們的話放在心裏,昨天她跟男人說了,聽說她以後能在剪紙那兒當老師,盧大柱雖然心裏不痛快,為了全家人的利益還是答應了。
“你們就別叭叭了,我們家我說了算,我說一,盧大柱都不會說二!”
幾個人說著鬧著,都沒當真。偏偏有人喜歡學舌,盧大柱下午聽見的時候,就成了:“我胡大腳跺跺腳,盧大柱都得抖三抖,他敢說個‘不’字試試!”
在家裏怕老婆是一回事,在莊子上被大家嘲笑又是另外一回事。盧大柱當即黑著臉就找到了村委,進去扯著胡大腳就要回家,
“剪什麽剪?就這些破玩意,不擋吃不擋喝的,一點兒用沒有,以後都不許來了!”
盧大柱身後跟著看熱鬧的都起哄給他叫好,還有人拱火:
“大柱,你早該這麽幹了,這才有男子氣概,咱們爺們兒就不能被老娘們關著!”
盧大柱那點兒虛榮心此刻迅速膨脹,看見胡大腳掙紮,更是伸手就要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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