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蝶使勁兒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不是我寫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跟我爸分開了，我一直跟著我媽生活，根本不知道他是敵特！”
    ······
    再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隻能把人先關起來。
    另外一邊的秦觀，回到家從劉大嫂家裏接走了小石頭，父子二人慢慢踱步回了家。
    本來熱鬧的人群都安靜下來，默默看著父子倆的背影。
    劉大嫂還跟著歎了口氣：“這孫小蝶看著挺精明個人，怎麽能幹出這種糊塗事？這可真是苦了石頭這孩子了！”
    隻有林糯糯看著石頭被扯的直直的胳膊皺起了眉頭，秦觀個頭高大，石頭因為心髒病，身子就比一般四歲的孩子還要矮一點。
    如果隻是這麽看父子倆的背影，可能還覺得溫馨。可是石頭的胳膊幾乎是被爸爸拽直了，這個動作孩子可一點兒也不舒服。
    如果真的心疼兒子，愛護兒子，一個爸爸不可能這樣。
    可是秦觀剛剛接孩子的時候，話說的好聽又漂亮，一看就是十分疼愛兒子的好父親。
    就連跟林糯糯和雷小溪道歉的時候，都十分真誠！
    宋啟明看她都出了神，忍不住小聲問：“怎麽了？”
    林糯糯猶豫一瞬還是如實說了，“我就是看石頭這麽被牽著，胳膊不舒服。”
    劉霞聽見了，白了一眼身邊的劉紅星，沒好氣的說：“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嘴上說著疼孩子，實際上啥也幹不好，就連孩子的髒衣服都洗不幹淨！這小石頭以後可怎麽是好啊！”
    時間不早了，幾家人說說笑笑的散開了。沒有人在意的話，隻有宋啟明聽進了耳中。
    甚至躺到了床上還輕聲問：“糯糯，你覺得秦政委是個怎樣的人？”
    林糯糯這幾天在小黑屋都沒有睡好，此刻打了大大的哈欠，有些迷糊的回答：“怎樣的人？他嘛，虛偽的人？反正看著沒有他表現的那麽真誠！”
    聲音漸漸小下去了，宋啟明卻有些睡不著，他跟秦觀工作接觸不多，但是秦觀的好名聲在部隊裏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他調過來不過才大半年，但是經常受到領導點名表揚。
    如果真的幕後黑手是他，那他為什麽要主動暴露自己的妻子呢？這樣他也會陷入困境，起碼現在宋啟明肯定，他們幾人肯定都會被繼續追查一段時間。
    直到事情水落石出，才會徹底解除對他們的監視。
    這也是領導們不解的原因，可是秦觀出來以後，表現的非常好，一個陷入妻子錯誤風波的男人，獨自工作帶娃，雖然手忙腳亂，但是認真肯學。
    起碼已經學會了洗衣服，使用的力道，恰好能把衣服洗幹淨，又不會把衣服搓爛！這一點就被劉大嫂好一通誇獎呢！
    持續了半個月的帶娃生活過後，秦觀也有些頂不住了，小孩子實在纏人，石頭總是問他“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秦觀也去問了邱主任好幾次，最後直接交了一份轉業申請，理由不算充分，但是沒有人忍心拒絕。
    因為前兩天石頭出門跟小孩玩，有人推他，不跟他玩，還罵他是‘小間諜’，是日本鬼子。
    石頭本來就有心髒病，不知怎麽的就犯病了，幸好路過的軍嫂眼看不對勁，把孩子送軍區醫院了，不然這孩子就沒了。
    秦觀提出轉業到地方上，可以方便照顧孩子，也能給孩子一個幹淨的新環境。
    孫小蝶聽說兒子犯病，更是拚命叫屈，要求見孩子，見秦觀。
    但是審問毫無進展，領導就不允許。孫小蝶鬧了一天，一點兒用沒有，最後想了個新主意，她要求見林糯糯。
    這個人選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但是敵特的關係網，不能以常理推斷。如果她真的愛兒子勝過一切，這也許就是機會。
    林糯糯見到孫小蝶的時候，還一臉懵逼，她還不知道自己跟孫小蝶的恩怨。
    孫小蝶這次沒有哭，異常的平靜，甚至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跟我媽媽一起生活，爸爸很少來看我們，隻是按時匯錢，我對他的印象就是他會溫柔的摸我的頭，會叫我小蝶，會誇我的一切！
    後來他突然有段時間沒有消息，媽媽病死了，我差點兒就被流氓欺負。
    好在我遇見秦觀，他救了我，我嫁給他。我爸爸的信又來了，隻是我那時候剛剛懷孕，已經不怎麽期待關心他。
    後來他有問題被抓了起來，我和秦觀也被審問，再後來我們舉報了他。他被定罪了，沒有死，但是過的不太好。
    可是我們不能聯係了，我隻能默默關注他。
    後來我的兒子落水沒了，我以為這就是報應，因為我舉報自己的父親！
    好在我有了石頭，可是石頭有心髒病，這真的是報應，你說是不是？”
    林糯糯聽的雲裏霧裏，謹慎的沒有發表意見，而是勸了一句：“石頭年紀還小，以後說不定就會有治療方法了，你要有信心！一切都會好的！”
    孫小蝶搖搖頭，“不會好了，這就是報應，我為了過好日子，怕受連累，舉報自己的爸爸，這都是報應！
    你還不知道吧，我爸就是胡建軍，你們在梧桐站抓到的敵特！”
    林糯糯瞳孔緊縮，這才是原因麽？
    “你難道一直把我當成殺父仇人？”
    孫小蝶搖搖頭，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是殺父仇人，她應該對林糯糯更狠毒，應該計劃更周密，可她隻是怨恨，甚至嫉妒林糯糯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害死她爸爸。
    “我想不明白，爸爸明明是一個特別好的教師，不可能是敵特，可是梧桐站卻正好抓到了他。”
    林糯糯看著心如死灰的孫小蝶，心情也很沉重，瞥見那一床綠色軍被的時候。林糯糯突然靈光一閃，這些事情裏，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完美隱身了：
    “你舉報你爸的時候，是不是跟你丈夫一起？是他慫恿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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