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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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璃踏入挑高十米的玄關時,水晶燈瀑正將暮色切割成鑽石碎屑。
    張特助躬身推開雙開鎏金門,四百平衣帽間如星河傾瀉,三百七十套高定在智能軌道衣架上流淌。
    七米高的弧形玻璃展櫃裏,三百雙高定鞋按照色溫梯度陳列,每雙鞋跟弧度都複刻了她港城小姐奪冠夜留下的足模。
    “顧總說平底鞋區要多留兩排。”張特助遞上黑金卡時,卡麵溫度恰好是人體最舒適的36.5c,“白小姐在理學院日均步數是一萬二千。”
    白若璃倚在雲邸宮空中花園的漢白玉闌幹上,十月底的夜風卷起她羊絨披肩流蘇。
    十二座恒溫花箱裏,京城晚秋的千頭菊與茶梅在月光下翻湧成莫奈的調色盤。
    “您是第一任使用星空幕布的女主人。”張特助啟動黃銅機關,九千九百九十九顆光纖星鬥在玻璃穹頂亮起,“顧總親自調試了獵戶座星軌的投影精度。說京城霧靄重,怕委屈了白小姐眼裏的銀河。”
    白若璃垂眸望著泰康街琥珀色的車燈長河,唇角漾起梨渦的弧度精確如月相,這是對著三百麵鏡子校準過的,多一分顯諂媚,少一分則寡淡。
    她指尖撫過雕花圍欄,真絲手套下的腕骨忽然頓住,漢白玉陰刻的獵戶座星圖裏,參宿四的位置鑲著枚月光石,恰與她母親傳下來的胸針同源。
    夜風送來她袖口逸出的白茶香,正是顧知宴在財經訪談裏提過最鍾意的香型。
    白若璃在菊叢前駐足,指尖拂過絲絨般的花瓣:“這‘鳳還巢’的層疊品相,倒讓我想起顧先生辦公室的鈞瓷筆洗。”她抬眼時眸中漾著恰到好處的好奇,“張先生可知顧總更愛單瓣還是重瓣?”
    張特助將琉璃噴壺傾斜45度,水霧在月光下織成虹彩:“園藝師按顧總客廳那盆‘鶴望蘭’的濕度標準照看,每日辰時用磁化水養護。”
    “難怪這般精神。”她俯身輕嗅花瓣,珍珠耳墜在花蕊上投出星芒:“張先生可知,顧先生曆任女伴裏,隻有秦小姐養得活鈴蘭?”
    語調輕軟得像在討論天氣,卻精準點出秦慕雪曾在雲邸宮種顧知宴最厭惡的鈴蘭,那個小縣城姑娘到離開都不知觸了逆鱗。
    “顧總說白小姐修過天體物理選修課,特意從德國訂製的智能星象儀。”張特助放下琉璃噴壺,“今夜21時34分,ngc6910星團將達到最佳觀測位。白小姐要試試微光模式嗎?”
    流線型鏡筒上貼著張泛著雪鬆香氣的便簽,顧知宴用萬寶龍鋼筆寫著:“卿目所及,皆可為棋”,筆鋒轉折處沾著星雲狀金粉。
    她笑著搖頭:“我倒是好奇,顧先生曆任裏有幾位分得清ngc6910和39?”
    九千九百九十九顆光纖星鬥正在她眸中流轉。她對著虛空勾起唇角,這個笑容的弧度既有被取悅的嬌羞,又藏著狩獵者的鋒刃。
    當泰康街鍾聲驚起夜鳥時,白若璃的細跟輕輕碾過飄落的銀杏葉:“方才聽您嗓子有些啞,可是為發布會奔波?”說著從手袋取出枚錫盒,“這是家父從新會帶來的二十年陳皮,最潤喉不過。”
    張特助接過時瞥見盒底燙金的百達翡麗ogo,上周他替顧總選購的禮物,此刻卻成了裝陳皮的容器。這姑娘竟把百萬名表包裝盒當尋常器皿,倒比直接送禮更顯舉重若輕。
    顧知宴踏入空中花園時,白若璃正躺在法式藤椅裏小憩。
    月光漫過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真絲睡裙,領口處兩粒珍珠扣鬆垮地墜著,隱約透出鎖骨下淡粉的吻痕,昨夜他情動時留下的印記,此刻在夜風裏像一瓣將謝的芍藥。
    “若璃的睡相倒比醒時老實。”他屈指彈了下星象儀基座,聲波震得白若璃睫毛輕顫。
    她翻身時裙擺堪堪遮住大腿,赤足踩在波斯地毯上洇出粉白指痕:“顧先生總愛戳穿人。”
    顧知宴扯鬆領帶,隕石袖扣在夜色裏折出冷光:“上周拍下那方翡翠鎮紙時,若璃眼睫也顫得這麽厲害。”他伸手將人撈到膝上,真絲布料滑過定製西褲發出沙沙輕響,“不過那方冰種翡翠,倒比你此刻的演技通透三分。”
    白若璃順勢勾住他脖頸,發間白茶香混著他衣領的雪鬆味:“顧先生既知是戲,怎還陪我拍到三更天?”指尖劃過他喉結,“莫不是……就愛看我裝腔作勢?”
    “好戲總要配足本錢。”顧知宴拇指碾過她唇上未卸的薔薇色唇膏,“就像這鎮紙本該壓著顧氏醫療的並購案……”掌心托住她後腰往懷裏壓,真絲布料隨著動作堆疊在腰間,露出昨夜他掐出的指痕,“而不是白小姐偷藏的情書。”
    白若璃忽然咬住他解腕表的虎口。顧知宴反手扣住她後頸那顆朱砂痣,恍惚想起上月拍下的雞血石印章,也是這般豔得灼眼,卻終究是件把玩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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