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令人窒息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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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蓮真人清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牢牢釘在張少英驟然失色的臉上。
    她的右手被青那張蓮抓住,那看似纖細的手指卻蘊含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如同鐵鉗一般讓張少英單薄的身子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這指尖上的印記,顏色暗沉,深入肌膚紋理,尋常勞作或是染料絕難留下此痕。”
    青蓮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雨幕,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倒像是常年接觸某些......蘊含特殊毒性或能量的草藥、礦石,甚至是......活物所致。張家嫂子,你平日裏,隻是做些縫縫補補的活計嗎?”
    張少英心頭猛地一跳,如同被毒蛇噬咬,臉上血色瞬間褪盡,隻剩下一片慘白。
    她下意識地想要將手抽回,卻被抓得更緊......
    “是她?”
    “這麽樣一個個好女人會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天爺呐,是不是這個道士弄錯了,不可能是她的。”
    人群中響起一陣壓抑的吸氣聲和竊竊私語,無數道驚疑、探尋、甚至帶著幾分恐懼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她的身上。
    “真......真人......您......您說什麽呢......我......我聽不懂......”
    張少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眼神慌亂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根本不敢與青蓮對視,隻是下意識地看向人群中的一個方向......那裏站著她的曖昧對象,張翼尚。
    張翼尚此刻也是麵色煞白,呆立當場。
    他看看被青蓮抓住的張少英,又看看身邊同樣驚愕的父親和滿臉淚痕的妻子,腦中一片混亂。
    張少英平日裏溫婉賢淑,心靈手巧,是村裏公認的好女人,待人接物總是客客氣氣,誰家需要縫補漿洗,她都樂嗬嗬地幫忙,從不推辭。
    尤其是對自己家,自從幾年前自己打獵摔傷,被路過的她搭救並悉心照料後,兩家走動更是頻繁,她待耀輝也如同親侄子一般。
    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嘴裏一直嘟囔著:“怎麽......怎麽會?怎麽可能是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聽不懂?”青蓮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最隱秘的角落,
    “你為了一個本不該存在的感情,如此煞費苦心,計算精準的時辰,趁著鬼節雨夜,盜挖嬰屍,放回母棺,促成這子母凶煞,再以秘法從煞屍身上煉取至陰至邪的屍油膏,暗藏於耀輝枕下,日夜以屍毒怨念侵蝕......以如此陰毒狠辣的手段,環環相扣,豈是尋常村婦所能為?”
    青蓮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張少英的心防上,也砸在所有村民的心頭。
    “不......不是我!真人,您一定是搞錯了!我......我怎麽會害耀輝?他是翼尚哥的孩子啊!我......”張少英猛地抬起頭,淚水混合著雨水滑落,聲音淒厲,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委屈和絕望。
    她的目光死死鎖住人群中的張翼尚,那眼神複雜至極,有惶恐,有哀求,有不甘,更深處,似乎還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癡纏與怨懟。
    張翼尚被她看得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痛苦。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幹澀,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理智告訴他青蓮真人所言非虛,那糯米變黑、屍油膏為證,可......情感上,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曾經救過自己性命、平日裏溫柔和順的女人,與如此歹毒的邪術聯係在一起。
    “翼尚哥......”張少英見他退縮,眼神瞬間黯淡下去,一股尖銳的刺痛穿心而過。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原本惶恐的神情竟慢慢沉澱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淒涼與決絕。
    她緩緩轉過頭,不再看張翼尚,而是迎向青蓮那冰冷的目光,慘然一笑,不再是之前的柔聲細語,反而多了幾分淩厲:“真人果然慧眼如炬,道法通玄......說的不錯,是我做的!”
    “嘩......”
    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天啊!真的是她?”
    “她為什麽要害耀輝?那孩子才多大!”
    “平時看她挺老實本分的一個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太惡毒了!蛇蠍心腸!”
    “原來我們都被她的外表騙了!”
    村民們的指責和驚呼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張少英淹沒。
    她卻仿佛沒有聽見,隻是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抓住的右手,那指尖殘留的暗紅印記,在雨水的衝刷下似乎更加明顯了。
    “為什麽?”青蓮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你與張家無冤無仇,甚至對張翼尚有救命之恩,為何要對一個無辜稚子下此毒手?”
    張少英抬起眼,眼中已沒了淚水,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空洞,和一絲自嘲的笑意:
    “為什麽?嗬嗬嗬......真人是修道之人,自然不懂我們凡俗俗世的癡男怨女......不過,我這點心思,又怎瞞得過真人法眼?”
    她頓了頓,目光再次飄向張翼尚,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刻骨的執念:
    “我本是南疆苗地之人,自幼修習蠱術。數年前,與同門鬥蠱失敗,身受重傷,一路逃亡至此,奄奄一息之際,是翼尚哥救了我......”
    此言一出,更是如同平地驚雷!蠱術?苗疆?這些隻在傳說中聽聞的字眼,此刻竟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村民們看向張少英的眼神,瞬間從之前的驚疑變成了徹骨的恐懼,不少人甚至悄悄向後挪動腳步,生怕沾染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張翼尚更是如遭雷擊,徹底僵在原地。
    他隻知道張少英是外鄉人,無依無靠,卻從未想過她竟有如此詭異離奇的出身!
    “翼尚哥心地善良,為人正直,他把我帶回家,請大帥叔為我療傷,他媳婦也對我照顧有加......”
    張少英的聲音帶著一絲恍惚,似乎在回憶著什麽美好的過往,眼神中多了一絲溫柔......但很快,那點溫情便被更濃重的怨憤所取代。
    “我在這裏養傷,漸漸對他......對他生了情愫。可他已經有了家室,有了孩子......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心裏就像有無數條毒蟲在啃噬!”
    她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死死盯著張翼尚身旁那個同樣驚駭不已的年輕婦人......張耀輝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