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崩潰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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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剛才還跪坐著擦拭地板的燁芙,突然之間就來到了廚房。
但是在一聲小小的驚呼之後,少女臉上卻絲毫沒有奇怪的神情。
她非常自然地雙手拿著木質鍋勺,繼續緩緩攪動著身前的鍋,
就仿佛她本來就是在煮飯一般。
雖然這已經是她在今天早上不知道第多少次做飯了。
但那都不重要。
“哼~哼~”
燁芙手持一把相比於她的身體顯得有些大的勺子,微微地攪拌著鍋內正冒著甘甜香氣的湯。
她那對光潔的小腿正緊緊貼在一起,繃得緊緊的,
這是為了防止雙腿沒站穩導致從板凳上摔落下來。
“這樣就做好咯。”
燁芙的語氣中流露出的是抑製不住的歡快。
她感覺自己好像總是這樣,隻要有事可做,無論做什麽都是如此的開心。
湯已經煮好了,燁芙輕輕地將鍋蓋蓋上。
“如果媽媽能夠醒過來的話,就好了呢。”
【媽媽看上去好累呀,到現在都沒有睡醒呢。】
【到時候那麽多食物,一個一個都加熱的話,媽媽一定能吃得很飽的吧?】
“哼哼哼~”
想到這裏,少女輕輕捂住嘴,發散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好開心。”
【但是……】
【為什麽,會覺得……這麽累呢?】
無盡的喜悅充斥在燁芙的心中,哪怕她並不知道為何如此。
“好奇怪……”
“這樣子,好奇怪……”
不知怎麽的,燁芙的視線中突然蒙上了一層霧氣。
然後一陣風吹來,那熟悉的冰涼感才讓她發現自己臉上那兩道濕漉漉的痕跡。
她疑惑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股溫熱而又濕潤的感觸讓她感到了一絲訝異。
【明明,沒有打哈欠哦。】
她用手腕去輕輕地擦拭起臉上的淚痕。
但每當她的手移開之後,新的淚水就會再次侵占那張精致的臉蛋。
再擦,再擦,再擦。
再……
“為什麽,止不住……”
少女擦拭的動作越發地用力起來,最後甚至開始毫無風度地用衣角來進行擦拭。
布衣角那種粗糙的感觸讓燁芙感到了疼痛,
但她依舊用力地來回擦拭著,絲毫不在意會弄傷自己的臉一般,小巧的雙手緊緊地握著粗糙的布衣衣角,拚命地摩擦著自己的麵頰。
然後因為動作太過激烈,終於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從板凳上摔了下來。
劇烈的疼痛似乎成為了催化劑,讓少女本就流淌不止的眼淚徹底決堤。
但是,她隻有眼淚,卻沒有哭聲。
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緩緩鬆開了衣角,燁芙終於不再擦拭自己那依舊流淌不止的眼淚。
【好開心。】
“好奇怪。”
【好開心。】
“好難受。”
【好開心。】
“不對……這樣才不對……”
“我……”
“——好開心。”
】
——————————
「……」
「這是,怎麽回事?」
看著光球中流著淚的少女,戴斯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它太過於不穩定了。」
「我能聽得到,它在哭泣。」
凡特斯隻會對這些“幻想”們產露出這種名為“悲傷”的情緒。
他懷抱似的,伸出雙臂,將這枚顯示著畫麵的光球擁入了懷中。
凡特斯並沒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
他的傳承是「幻想」,如果給出一種情景的話,他就能夠從中製造出讓一切都按照其可能會發生的軌跡進行上演並呈現的「幻想」。
幻想當中,不僅是從外界進入其中的人,甚至是其中孕育出的所有的一切生命都是與現實無二的,具有同樣的思考與想法。
投入越多的力量,這個幻想持續得就越加持久,能夠包括進去的範圍也就更大,同時,也更加真實。
總之就是說,如果給予凡特斯足夠多的能量,他就能夠使用傳承的力量,預測出未來的所有走向,或者是過去發生的所有情況。
但那股力量消耗的能量對於如今的傳承們來說,完全是天方夜譚,
哪怕是在能夠不斷恢複力量的虛空當中,他們所有的力量相加,也才堪堪能夠製造出一個覆蓋整個大陸持續為期一個月左右的幻想。
在「回歸」事件發生的時候他們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預測到危機的來臨的。
而如今,各傳承不說是團結一心吧,也能說是一盤散沙,
所以自然而然的,如今這種用法也僅能存在於想象當中了。
與克萊因的「夢境反轉」不同的是,凡特斯所創造的幻想中,其所有魔力與規則都是來自於製造出這個幻想的凡特斯本人的。
比如說在這場夢境當中的克萊因使用的風屬性魔法,其魔力來源本質上是從凡特斯的魔力轉化而成的。
再比如托裏斯亞特他們看到的埃爾芙之樹,她當時所播撒出的能量同樣是凡特斯的魔力轉化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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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效果自然是完全不比真正的埃爾芙之樹。
所以,綜上所述,自然也就做不到像是什麽“凡特斯製造中的幻想中的凡特斯製造了新的幻想”這種理論上能夠無限套娃速通馬納利亞大陸的操作了。
但無論如何,相比於克萊因的「夢境反轉」,凡特斯作為傳承的能力都顯然更加強大與臻美。
但與之相對的,與維斯德姆與邁莫瑞斯這些擁有規則一般的能力的同時還兼具不俗的實力的傳承相比,凡特斯作為傳承除了「幻想」這一能力之外,沒有任何力量。
所以每次他進行勇者傳承的時候都會擔心這一代勇者會不會因為沒有強大的力量而被忽略掉。
但好在並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每一次,「通透的勇者」都能夠被世人所發現,成為輔佐王城統治者的“王牌”。
說了這麽多,回到正題。
燁芙現在的情況與凡特斯的能力並無太大關係。
「燁芙的精神,很不穩定。」
「而且,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她已經意識到了。」
「“自己處於幻想當中”。」
「她在進行破壞。」
「再這樣的話,這個孩子,會消逝的。」
“這個孩子”指的並非燁芙,而是燁芙所處的這個“幻想”。
凡特斯那紫色的瞳孔中亮起了光芒。
「必須讓她離開了。」
在幻想與其他事物的抉擇麵前,凡特斯永遠是如此殘酷地偏愛著他的“孩子們”。
「我要是說,“不”呢?」
一直沒有發話的戴斯突然說道。
凡特斯聞言轉頭看向了她。
戴斯那鮮紅色的眼瞳中,正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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