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吹響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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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劍,薩姆薩拉。”
    也望看著自己手中這把閃爍著金色光芒的劍,終於回過神來。
    啊,對了,今天是自己的十四歲生日。
    同時,也是自己終於成功召喚出這把“聖劍”的日子。
    但是——
    也望覺得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努力回想的話,他依舊能夠記憶起這兩年內所發生的的一切事情。
    十二歲那天,手持巨劍的少女麥普,與能夠操控漆黑鎧甲的團子,成為了自己的劍術指導老師,而三個月之後,她們離開了教會再次奔赴戰場前線,新的劍術老師繼續對自己進行指導訓練。
    阿瑞斯與他談心,告訴了他關於“聖劍”——薩姆薩拉的事情。
    在那之後,也望開始尋找召喚聖劍的方法。
    他一個人努力地訓練,訓練,依舊是訓練。
    記憶中,往返於房間與訓練場的純白色的廊道像是在無限延伸著,永遠望不到盡頭——
    而直到今天,自己的十四歲生日這天,他終於成功召喚出了這把被阿瑞斯稱為“薩姆薩拉”的聖劍。
    很正常的經曆,一切都仿佛理所應當,但是,也望總覺得,一定……還少了一些什麽。
    他似乎記得,
    曾在這裏與誰一起大聲歡笑過,
    曾在這裏與誰一起約定過,
    曾在這裏怒不可遏過,
    曾在這裏感到絕望過,
    曾在這裏,看到過,別的顏色。
    ……
    ……
    他好像,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他努力地去回想,卻再也尋不到任何其餘的記憶。
    也望感到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
    他眼中的空間似乎開始變得怪誕而扭曲,
    【“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啊”】
    空靈而怪異的聲音無故在耳畔響起。
    【“全部殺死,又有什麽錯呢?”】
    宛若的漩渦激流螺旋轉動著,扭曲著這片空間,隨後,像是終於承受不住這股巨力的撕扯,空中終於破開了一個模樣怪異的空洞,
    【“可憐的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而一股巨大的吸力隨之產生,開始拚命地將他拽向其中。
    【“哥……哥——哥哥,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也望眼中甚至看到了自己被拉得細長而扭曲的雙腿。
    【“您總是如此‘完美’。”】
    【“親人?您沒有這樣的東西。”】
    【“不要用那把劍的力量。”】
    【“又有什麽不好?!”】
    【“試驗品。”】
    【“這就是您想要的嗎?”】
    【“生命,才是我一生的追尋。”】
    【“請將這份力量,還給我們吧。”】
    【“反攻?四分五裂前的負隅頑抗罷了。”】
    【“終於同意了嗎?”】
    【“您是無法免除這樣的命運的。”】
    【“那麽,實驗開始。”】
    【“我們一起,逃走吧!”】
    “翁————”
    無序交錯重疊在一起的混亂聲音嘈雜無比,讓也望無法聽清其中任何言語,
    最後,所有嘈雜的聲音都歸為了蜂鳴般的刺耳甕聲。
    也望的思緒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將這份力量,還贈與你們。”】
    混亂,割裂,也望嚴眼中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像是一片畫布上尚未幹涸就被摩擦而變得模糊的空白色塊,
    【“我會做到的,用我自己的方式。”】
    一切都變得混亂。
    他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離開了地麵,而瘋狂轉動的空洞則扭曲得更加猙獰,像是獰笑著顯露出獠牙的巨口,為即將成功捕食自己這個唾手可得的獵物而放肆地大笑著。
    他現在仿佛已經置身事外了,混亂而又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身為“旁觀者”的他,沒有任何想法。
    就在他即將被完全吸入那個空洞中之時,
    【“不要放棄!”】
    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悅耳聲音突然貫徹也望的腦海。
    不同於先前所有的聲音,這道聲音清晰而悅耳動聽,化作清澈的溪流,流過也望的耳畔。
    【!!】
    僅是一瞬間的滋潤,讓也望猛地清醒了過來。
    一陣劇烈的暈眩感突然襲來,再次感受到接地感的也望的雙腿無力發軟,好在長時間訓練之後,他的反應能力已經足夠他及時用聖劍支住自己的身體。
    扭曲的空間瞬間便恢複原狀,空洞同樣隨之消失了。
    “剛才那是……怎麽一回事。”
    “那是……誰的聲音?”
    回過神來之後,也望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所完全滲透。
    就在也望正努力回想著剛才那荒誕的一幕之時,他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
    “咚——”
    意識到來者的也望趕緊調整了一下狀態,隨後說道。
    “……阿瑞斯先生,請進。”
    “勇者大人,您真是勤奮。”
    阿瑞斯顯然是把也望身上浸透全身的汗水當成了是他在房間也不鬆懈地訓練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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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也望不知道為什麽,想對阿瑞斯說出剛才的情況時,身體卻突然不受控製地頓住了。
    不過很快,阿瑞斯就直奔正題。
    “看來,您終於成功召喚出了這把聖劍。”
    也望突然感到了一種怪異感。
    他感到了懷疑。
    或者說,他居然到現在才第一次感到了懷疑?
    阿瑞斯先生為什麽表現得如此熟悉“聖劍”薩姆薩拉?
    而他曾親口說過,世界上沒有任何關於“聖劍”薩姆拉薩的記載,
    為什麽?
    如果沒有記載的話,為什麽他會知道?
    如此明顯的邏輯漏洞,為什麽自己一直沒有意識到?
    為什麽自己現在才突覺異常?
    這種跳脫的思維,這種令人深信不疑而又不合常理的思維——
    【就像是……夢一樣?】
    ——————————
    “好冷。”
    “好冷。”
    “那些孩子們……會不會也覺得冷呢?”
    一片無邊的黑暗中,蜷縮作一團的燁芙雙目失神,不知所以地說著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何意義的話語。
    “是燁芙做錯了什麽嗎?”
    呢喃的少女突然感到左側後背傳來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
    就像是有人將自己的後背切開了一樣……
    不,比那還要痛。
    燁芙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確信,但她的心中卻有這樣一個聲音,如此堅定地告訴她。
    她本能地想要拉緊自己那寬大的白色大衣。
    但是,什麽也沒有摸到。
    “誒?”
    如此,少女連最後的庇護所也失去了。
    她那睜得大到有種失真感的雙眸,恐懼從中顫抖著流出。
    “不要……”
    “不要這樣……”
    “燁芙……什麽也沒做錯……”
    “為什麽要……懲罰……燁芙……”
    “媽……媽……?”
    蜷縮成一團的燁芙,突然感到身體中產生了些許的暖意。
    似乎,有什麽,在向外湧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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